陆斯航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点发颤了：
    “我查过，秦桓生夫妻年轻时，职位还是国家情报部的科员那会儿，夫妻俩接下一笔经济贪腐案，来京城居住过一段日子，专门调查案件。那段日子，正好就是夏老太当保姆的那段日子。”
    “我还查到，秦桓生夫妻当时临时去外地出差，但被案件中的被调查对象加害，夫妻两人翻车摔下悬崖，所幸两人命大，都没事，但是都受了很重的伤。因为调查对象当时势力强大，夫妻俩被情报部暗中接回去疗养，避开继续被迫害。正因为如此，京城这边夏老太只知道两人出事儿了，却不知道具体情况，更不知道两人还活着。”
    “后来，这案件办成了，调查对象下台伏法，夫妻俩才重新露面，因为立了功，一级级往上升。秦桓生成了一把手，而秦夫人因为身体不太好，退下来，成了贤内助。”
    “我找了一张秦氏伉俪年轻时的照片，去夏老太住的养老院试探了下，那老太婆虽然中风了，如今痴痴呆呆的，但没一看到照片就直了眼睛，乱喊乱叫，还很害怕的样子，一看就是认识的。”
    “不过，至于秦部长夫妻俩有没有儿子，这个就不知道了，目前为止，没查到他们有生育过，也可能是两人没对外公布过。只查到两人四十来岁时，收养了一个养女，跟着秦夫人姓韩，就是你这次在暹罗遇到的韩吟玥。”
    霍经年呼吸微微起伏。
    秦桓生夫妻早年的经历，和夏妩祖父母的经历，这么一看，都对上了。
    看来，秦桓生夫妻，还真有可能是夏妩的爷爷和奶奶。
    陆斯航话音一转，“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如果秦部长真的是夏妩的爷爷，就是说秦家夫妻还有个儿子，那为什么秦夫人对夏妩否认自己有其他孩子，说自己只有一个养女呢？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霍经年沉吟会儿：“有可能是夏老太拐走秦家夫妻的儿子以后，两人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点，你继续再去查查。”
    陆斯航本来不信夏妩和秦家这种高干门户有什么血缘关系，这么一查也来了劲儿，立刻说：“好。……那，这件事，你现在要跟夏妩说一下吗？”
    这是她的身世，是她最在乎的事情。
    而且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他不想隐瞒她。
    只是，昨天她已经失望过一次了，万一又是乌龙一场，秦桓生夫妻不是她的爷爷奶奶，岂不是又让她空欢喜一场？
    她怀着孕，一次又一次希望落空，对她的心情和身体总是无益的。
    所以，他想彻底确定以后，再对她交代。
    挂了电话，霍经年决定亲自去一趟国宾馆。
    只要再次确定一下，秦家夫妻到底还有没有生过一个儿子，就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夏妩的亲生祖父母了。
    这件事可以交由陆斯航去继续查。
    但，既然他人在暹罗，与秦夫人距离这么近，自己过去亲自查证，会更便捷。
    ……
    隔壁房间，夏妩起来后，见芳姐端了早餐进来。
    她朝门口那边看去，霍经年比她起得还早，往常这个时间，早就过来和她一起用早餐了，今天怎么没过来？
    芳姐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二爷刚刚出去了。让我伺候夏小姐先吃饭。”
    夏妩一顿，这么早他一个人去哪了?
    或许是在暹罗的短短几天，她和他一直都是几乎形影不离，倒有些奇怪：“二爷去哪里了？”
    “不清楚，刚才看到二爷匆匆出门了。”
    夏妩一疑，难道是公事？可暹罗这边的工作不都已经结束了吗？
    “那今天下午的飞机回京城……”
    芳姐说：“二爷说，改期了，可能临时有事，处理完了再走吧。夏小姐也能多玩几天。这边天气暖和，更舒服。”
    她莫名有点不安，心不在焉吃了早餐，打开门，出去，想下楼在酒店的花园里逛逛，正好碰到谢朗。
    谢朗打了个招呼：“夏小姐。”
    夏妩顺口问：“你没陪二爷去曼城这边的公司吗？”
    谢朗一时口快：“啊？二爷没去公司啊。”
    夏妩一疑：“那他一大早去哪了？”
    谢朗迟疑了一下，自知多嘴了，却只能回答：“好像去国宾馆了。”
    夏妩怔然，他……去国宾馆了？
    去做什么，难道是去找韩吟玥？
    **
    国宾馆。
    一大早，韩吟玥百无聊赖地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风景，听说霍经年来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确定霍经年是真的来了，她忙不迭就将轮椅滑到梳妆镜面前，整理起头发衣服，用有色润唇膏在嘴唇上补了点儿颜色，提提气色。
    每次见面，她都想在他面前保持最完美的形象。
    等霍经年进来，她按捺住欣悦：“二爷，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
    她忙摇头：“不是，昨天你和小妩走了以后，我还以为，你们马上就要回国了，再看不到你了。”
    霍经年看着她：“走之前，再来看看你。”
    韩吟玥让他坐，让保姆去上茶，自嘲：“所以，二爷只是临走前来看看我？”
    语气里的失落，眷恋，他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韩吟玥点点头：“好多了。妈妈说，再休息几天，直接带我回华夏养好身体，就不去欧洲了。”
    他睫一动：“秦夫人对你真的很好。”
    韩吟玥微微一笑，笑容带着几分感叹：“是啊，你也应该知道，我是秦家的养女，可爸爸妈妈对我比亲生孩子还要好。这一点，我真的很感恩。”
    霍经年听着不经意地问：“秦部长夫妻没有其他孩子吗。”
    韩吟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最终：“没，没有。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霍经年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我只是在想，秦部长夫妻是业界闻名的恩爱，四十岁才收养你，前面可能生养过孩子。随口问问。”
    韩吟玥眼神有些闪烁，镇定下来，挤出个浅笑：“我爸妈没有生养过。可能年轻时工作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