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宇脑子急速运转，眼珠子一转道。
    “我爹带二弟妹去县医院检查身体，她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嘛！
    我爹说让县医院的医生看看，是不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压着了。”
    “嗯，是该检查一下。”王石和点头道。
    众人一听是这么一回事，便不再问起，只能感叹明轩媳妇真是好福气。
    全村都找不出一家，像他家对儿媳妇这么好的人家。
    …
    王石头生怕错过了考试时间，一路上蹬着自行车跑得飞起。
    坐在后座的林珑，斜着身子双手紧抓着屁股下的车架。
    本就没啥肉的屁股硌得生痛，还不时地腾空而起，坐得她满眼含泪。
    破草帽不停地在头上跳，快将她鼻子都盖住了。
    她一辈子都不想坐自行车了，在世人眼中的精贵玩意儿真不是人坐的。
    太硌屁股不说，还扭得她腰痛，早知道这样就跑步去县城了。
    …
    蹬得风快的王石头，却觉得拉风极了。
    超过一个个走路的人或牛车时，看别人的眼神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味道。
    林珑正度日如年时，自行车终于停在一栋红砖二层楼前。
    白底黑字的招牌上，写着明晃晃的一行大字。
    清河县农村信用合作社。
    林珑侧着身子小心地从后座下来，脚一麻直接蹲下去，手快地抓住自行车才没坐个屁股墩儿。
    “爹，你去问问考场怎么走。”林珑有气无力地道。
    心里一阵阵犯恶心，干呕几声又吐不出来，腿针扎般的又麻又痛。
    右腰因一直侧着，此时僵痛得不行，她有种步入老年快见阎王的感觉。
    “哦哦，你先歇会儿，爹去去就来。”
    王石头此时才反应过来，林珑这是坐得腿麻了。
    他又不好伸手去扶，架好自行车只得进里面去问考场怎么走。
    镇上信用社公布的地址，说是在县城信用社后面的院子里。
    他还是先问清楚稳妥些，免得跑冤枉路。
    …
    林珑扶着自行车慢慢站起来活动腰和腿脚，腿上麻痛的感觉令她呲牙咧嘴的想哭。
    含泪看一眼来往的行人，又不好意思落泪。
    只见红红的眼圈包着一汪泪，可怜极了。
    王石头很快从里面出来，急急地道。
    “林珑，还有半个小时就考试了。
    考场就在后面的院子里，从右边两百米的大门进去就是。”
    王石头见林珑那难受的样子，来不及安慰她，推着自行车就往前走。
    林珑一听还有半小时，忙呲嘴一瘸一拐地跟上，等腿上的麻痛感减弱后一阵小跑。
    “爹，我先进去了，考完了我去粮站找你们一起回去。”
    “哎，你这孩子知道考场在哪儿吗？”
    王石头见林珑一跳一跳的跑远，急忙推着自行车跟上。
    他哪敢将林珑一人放在这里，万一出来人多走丢了怎么办。
    县城可不像镇上只有两条街道，他一年里也难得来一次县城，对这边的路也不是很熟悉。
    …
    林珑赶到信用社大院门口时，只有一个看门的中年人在此。
    她掏出镇上信用社出具的考试证明和户口本，中年人仔细地看后，指着院里唯一的一栋三层小楼道。
    “考场在二楼会议室，快就要开始了。”
    “谢谢大叔，再见。”
    林珑拿回证明和户口本，揭下破草帽对中年人露出一个微笑。
    “好俊的闺女！”
    中年人轻呼出声，心道不知是哪家的闺女，虽穿得朴素却长得着实好看。
    林珑可不知道，她只一个微笑就收买了一个中年大叔。
    她顺着白纸贴出的指示路牌，找到二楼会议室。
    里面已坐了二十多人，男女皆有年龄约在二十岁左右，面容都比较青涩。
    好些人嘴唇微动，看来是在默诵，更有人焦急地抖着腿。
    她径直走向无人的第一排坐下，拿出自来水笔和墨水放在桌上。
    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本子，想了想只撕下一页铺在不怎么平整的桌面上。
    林珑见前面有一个空筐子，主动将破草帽和书包放里面去。
    …
    不一会儿，两名严肃的中年男女抱着一叠试卷进来，两人互对一下时间。
    “各位考生，本场考试由县农村信用社举办，请将你们书包、书等随身物品放到前面的筐子里。
    任何作弊行为都将视作自动放弃本次考试，每场考试中间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
    中途不得上厕所，还有五分钟时间，请做好准备。”
    中年男子严肃地抬起手腕，见考生一阵骚乱眉头微皱。
    忽被第一排唯一的考生吸引目光，坐姿挺拔双手平放在桌面上。
    明眸皓齿、目不斜视，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小同志。
    冯鹏程暗暗点头，是个不错的苗子。
    他看一眼腕上的手表，沉声道。
    “时间到，请马上坐回位置，开始发试卷。
    否则视为作弊行为，取消考试资格。”
    在场参加考试的人，听到这话都吓得小心脏一缩。
    当然，除了林珑外，她目光毫不闪躲地看着中年男人。
    两世第一次参加考试，令林珑非常新奇。
    但她却沉稳地一点儿都没表露出来，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监考老师，腕上的手表。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当林珑看到试卷上那简单的默写时，眼里闪过了然。
    …
    “答题之前请写好你们的名字，否则考卷视为无效。
    开始答题，你们只有一个半小时，最后半小时会提醒。”
    冯鹏程很尽责地宣布考试规则，他与监考的齐清芬一前一后地走动。
    当他走到奋笔疾书的林珑面前时，被那一手漂亮的仿宋体吸引。
    卷面干净整洁没有一个涂抹，连标点符号都赏心悦目。
    冯鹏程不由得多看一眼低头考试的人，只见头顶翘起一撮呆毛，一点一点的很是可爱。
    让他想起一岁多的小孙女，每次睡醒时头顶都会翘起一撮呆毛，可爱极了。
    冯鹏程抿了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意，继续在会议室内巡视，目光却不时落在第一排。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林珑只用四十分钟便完成答卷，语文对她来说太简单，八成的题都与高中课本有关。
    她检查一下名字，便起身交卷出去。
    因为，她着急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