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心下一惊，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内心忐忑，脸上却仍旧波澜不惊，淡淡地皱眉问：“你，前徒弟？”
    凌月盯着莫问的脸，见他神色无二，不禁苦笑着点头。
    “是，司恒衍，叛师了。”
    “···”莫问没有接话，而是默默地看着凌月。
    “一样的剑，一样的伤口，一样的快准狠。”凌月看了看伤口，殷红的左肩，想起落霞峰寒潭里司恒衍那满是杀意的双眸，不禁浑身一抖。
    感应到凌月的颤抖，莫问轻轻将虚弱的凌月摆正，靠在自己怀里。
    “都过去了。”凌月闭上眼，任凭身体靠在莫问身上。
    “弑师是重罪，你不追究？”
    “你觉得我应该追究吗？”
    见莫问没有回答，凌月继续道，“可能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做我的徒弟吧，毕竟我修为又不高，对他又不好，所以才会叛师···”
    “你这样理解？”
    “不然呢？还会有其他理由吗？或者是单纯的讨厌我。”
    “不可能。”莫问立即反驳道，看见凌月有些疑惑地微微侧头看向自己，急忙解释道，“你这么好，他不可能讨厌你。”
    “既然他不讨厌我，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叛师，还要再一次杀我呢？”凌月微微撑起身体，转头看着莫问。
    她元神刚回来掌控自己的身体，就见司恒衍眼神坚定地问她，他为何叛师。
    之后左肩上的剧痛，瞬间让她想起寒潭里面司恒衍那饱含愤怒的一剑，难道他一直都未曾原谅？无论她做了多少努力，他都能毫不犹豫一剑刺向她？
    “如果不是恨透了一个人，怎么会两次杀她。”见莫问眼神闪躲，凌月淡淡道。
    “这次，他并没有想杀你。”莫问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回看凌月认真道，“轩辕剑剑灵会护住你的心脉，刺穿的剑只是为了唤醒你的记忆，强制剥离占据你身体的魔族，并不会真的伤害你。”
    “既然并不想杀我，那他为什么不出现？”凌月知道司恒衍是在救她，当轩辕剑刺穿她左肩的时候，虽然疼，但被纯澈灵力包裹着的心脉，是温暖的。
    “或许对于他而言，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静默。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可是，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和我一同面对的呢？”过了好一会儿，凌月才喃喃道。
    莫问轻轻地施了个净身咒，将凌月左肩的血迹清理干净，小心地恢复着凌月脸上的剑伤。
    温柔地问道，“还疼吗？”
    凌月知他不想回答，看着几近恢复如初的左肩，感受着脸上温暖的灵力，治疗手法还是这么好。
    淡淡一笑，“不疼了，谢谢。”
    “那就好。”莫问道。
    “师兄，你怎么在这？！没发生什么事吧？”云纪大呼小叫地飞了过来，眼睛不悦地在莫问和凌月身上来回转。
    “我们没事。”莫问说着，温柔地扶凌月起身。
    “这是？！”云纪大睁着眼睛看了眼从凌月身上掉落的水火龙鳞，急忙抬头看着莫问。
    “这水龙鳞，怎么会在我这里？”凌月也是一惊，捡起地上的两块龙鳞，她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不记得了？”莫问道。
    “还发生其他事情了吗？”她只记得她在水镜的幻境中，欣赏假司恒衍舞剑。
    云纪欣羡地看着凌月将水火龙鳞收入须弥戒，咽了咽口水，想着怎么能从凌月那偷来，毕竟强抢是不可能的。
    盘算着，云纪心不在焉地接话道，“发生了，发生的还挺多呢，连江清远都受伤了。”
    “江清远，他怎么会受伤？”凌月急忙拉住云纪的胳膊问道。
    不知为什么，她内心总有种不安，仿佛江清远的受伤跟她有着某种联系。
    “云纪，你知道江清远他现在在哪吗？”凌月焦急的问道。
    “他在哪我怎么知道，”云纪白了一眼凌月，这女人有司恒衍和苍炎还不够，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本想再怼她一句，转念一想，水火龙鳞在她手里呢，话锋急转，笑道，“不过，这水镜通道好像都是连通着的，我们可以找找看。”
    “找找？”凌月唤出流云，如果江清远能通过感应流云的气息知晓她的位置，灵力汇入流云，“流云，带我去找江清远。”
    流云幽幽泛光，浮在空中，向前飞去。
    凌月、莫问和云纪急忙跟上。
    不多时，凌月三人就远远见慕离川扶着江清远。
    “江清远！你怎么样？”凌月急忙飞身向前，只见江清远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缝，双拳紧攥，脸上的汗珠滑落在血染的胸襟，仿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仙尊？！”慕离川见凌月，大喊道，“你和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醒来，只是告诉大家不是凌月伤的她，众人均觉眼见为实，他一定是在包庇凌月。
    江清远也未多言，只是告知修士这是他自己的事，别人少管。
    就托着虚弱地身体，向这个方向找来。
    本来莫寒烟也跟着江清远，被他执意撵走了。
    只留下慕离川在身边。
    “对不起，我也不清楚。”凌月抬手，探测江清远身体状况，更加担忧。
    方才找江清远途中，莫问简要将他所见所闻向凌月做了说明，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论实力，江清远不会打不过夜鹞，若不是夜鹞附在她身上，利用了她，他也不会受伤。
    凌月懊悔不已，想不到水镜幻境内的时间感受竟然与外边截然不同，她只不过在水镜内几分钟，外边竟然已经将近两个时辰，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若不是自己一时贪恋温存，江清远也不会中夜鹞的七星锁魂钉。
    “仙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貌似师父一用灵力，就会疼痛难忍，备受煎熬。”慕离川心疼地看向自家师父。
    “离川···”江清远实在没有气力，好不容易叫住慕离川，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江清远，对不起。”凌月低眉，眼眶湿润，她以为她在水镜幻境中几分钟就回来了，况且江清远他们应该就在周围，真没想到会···
    “不是你的错。”江清远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温柔地看着凌月。
    凌月这是已经醒来了，是夜鹞得手后自行离开？
    视线越过凌月看向她身后的莫问，还是，他救的凌月？
    “咳咳，”突然江清远胸膛剧烈震动，黑色的血顺着嘴角流下。
    “江清远！”
    “师父！”
    凌月和慕离川急忙输灵力给江清远，只是灵力散去的多，吸收的少。
    莫问抬手，也加入凌月和慕离川。
    “不够，还需要更多的灵力，有七星锁魂钉在，他身体就像个漏斗，想治疗伤势，得需要成倍的灵力。”云纪看着凌月三人给江清远输送灵力，说道。
    更多的灵力？凌月想起司恒衍给自己的瑶池玉佩。
    转头看了身后莫问一眼，拿出瑶池玉佩。
    轻轻放在江清远身上。
    莫问看着凌月拿出瑶池玉佩，眼神一闪，未做言语。
    瑶池玉佩聚集着水镜中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汇入江清远体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江清远的脸色终于微微好转。
    “江清远，你怎么样？”见江清远微微转醒，凌月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江清远睁开疲惫的双眼，他竟小看了夜鹞，浑身的虚脱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眼神略过身上的瑶池玉佩，突然神色大异，“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