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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少年 竟是女子

    少年发现琴声波动,江天辰的琴声中含着杀气,有一股强大的冲力朝自己而来。他猛然翻身躲避,头上的破皮帽瞬时被音波震落,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下来,众人一片哗然,“这竟然是个女子?”

    江天辰和王如烟也是一惊,特别是王如烟,她方才与她一同弹奏,竟丝毫没有察觉。

    “少年”名唤亦儿,女扮男装只为了行路方便,却不曾想这江天辰竟暗算自己,害的自己连曲子也未能弹完。

    亦儿上前指着江天辰的鼻子骂道:“你竟使诈!”

    江天辰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可莫要血口喷人,说我使诈可有证据?”

    亦儿看了一眼台下,“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喔?”江天辰趾高气昂地负手而立,对着台下的人问道:“你们可看见本公子使诈了?”

    凭江家在京都的势力,一般人哪敢轻易得罪,再加上江天辰本就嚣张跋扈,和江家作对,无异于自寻死路,在场的人都忌惮江家,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的。

    亦儿看着他做作的嘴脸,心里就来气,可无一人替她说话,她不禁看向王如烟。

    王如烟出身书香门第,是世家之女,在京都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弹的一手好琴。她虽不怕江家势力,但她也撇过头去,不打算替亦儿说话,想来她是误会自己女扮男装戏弄于她。

    江天辰故表无奈,摊开双手,一脸小人得意的样,看着亦儿说道:“无人看见本公子使诈,真要说使诈,反倒是你,刻意隐瞒身份女扮男装,还当街诬告廷尉之子,该当何罪?”

    没想到这江天辰竟倒打一耙,把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挂在自己头上,可叹现今世道持强凌弱,与官府的人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亦儿眼珠子一转,将主意打到了探云阁的身上。

    都说探云阁势力庞大,若连一个小小的廷尉之子都怕的话,那依她看也不过如此。

    江天辰见她不说话,便凑近她轻声调戏道:“没想到你个小破烂还是个女儿身,也算有几分姿色,若是你肯跟我,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

    亦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可真恶心。”

    她转身走向探云阁阁主,恭敬地作了个揖,“世人都道探云阁查无遗漏,破案无数,方才阁主就在台上,想必比谁都看得清楚,不知阁主可看出什么端倪?”

    探云阁阁主司马秦镜深深看了亦儿一眼,这女子琴艺精湛,方才若不是江天辰出手袭击她,她应该能胜出本场比试。

    她能想到把这棘手的事推给探云阁,倒也有几分聪明。若是探云阁偏私江天辰,那今后在百姓的心中自然威信大跌。

    司马秦镜肆意地靠在那紫檀木做的黑漆宝座上,椅背约有五尺长,上面嵌着一枚透亮的铜镜,宝座上雕刻着精致的纹路。

    他不紧不慢地回道:“探云阁以琴会友,就是希望能结交各路琴师。琴之道,讲究音色纯,音调准、音波稳,以琴寓情,融情于琴。方才江公子不过是力道过重,导致音波不稳,影响到姑娘的音波罢了。”

    亦儿一惊,这人的声音怎的这般浑厚,像是用内力所发,让人辨不出他的真声。不过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官官相护,一丘之貉。

    她冷哼一声,“好一句音波不稳,琴的音波威力能这么强?我可差点就没命了!”

    司马秦镜淡然地用双手轻抚过每一根琴弦,瞬时有一股强大的音波朝着江天辰而去。待他反应过来侧身躲闪,已来不及,被音波震到了台下,狠狠摔在地上。

    司马秦镜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敢在探云阁的地方动手脚,不揭穿他,是给江廷尉几分薄面,但也必须给他几分颜色瞧瞧。

    亦儿不禁暗道:这阁主好生厉害,这琴力怕是比那姓江的强上百倍。见他出手收拾了这姓江的,亦儿不由得收回了先前对探云阁的看法。

    司马秦镜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转头淡淡地看向亦儿,“天下之大,琴道无涯,莫因无知而以己推人。”

    看来这京都还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亦儿笑道:“谢阁主指点。”

    江天辰的侍从急忙将他扶起,他本想与那阁主较量一番,好在他的侍从及时拉住了他:“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探云阁几大高手在此,仅凭我们几个人恐不是他们的对手。”

    江天辰的气没处撒,一掌狠狠地拍向那侍从的脑门,“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那侍从捂着脑袋,哀声道:“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探云阁敢下咱们的面子,我看他们是不想在京都继续混了。”

    江天辰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那阁主暗道:“司马秦镜是吧,你给我等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本场比试王如烟再次胜出,场下不禁有人嘀咕,“这哪是比琴啊,一不小心就要命丧当场。”

    场下的琴师自然也都不敢再上台比试,王如烟侥幸夺得了本场头筹。

    亦儿轻叹一声,错过了这次机会,就要等下个月,看来寻亲还是得靠自己。

    人群渐渐散去,袁思勤笑着走向王如烟,恭喜她胜出本场比试,“请问王姑娘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进你们探云阁。”

    司马秦镜心里暗笑,面上却仍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我探云阁内都是一些只知舞刀弄枪,奔波查案之人,王姑娘身份尊贵,入我探云阁只怕委屈了姑娘。”

    “我不怕!你只需告诉我,如何能入你探云阁。”说完,眼神略带羞涩地飘向亦儿这边。

    亦儿心里一奇,她已知自己是女子身份,为何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还是这般害羞暧昧?

    听到身后传来几声猛烈的咳嗽声,亦儿转头一看,原来自己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男子。此人正是探云阁的三大高级探员之一——秦和。

    秦和用手中的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边脸,眉头紧皱,一双丹凤眼盯着司马秦镜拼命眨了几下,示意司马秦镜千万别收下她。

    他在一次查案途中,偶然遇到被绑匪挟持的王如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身手矫捷,几下子的功夫,就从绑匪手中救回了她。

    从那以后,王如烟就深深迷上了秦和,三天两头来探云阁寻他,又送礼物又送吃的,说是表示感谢,没想到她这次想直接进探云阁。

    司马秦镜淡淡道:“你若能从琴声判断他人的想法,探云阁就可以考虑收下你。”

    闻音识人这等本事,别说是王如烟了,这世上会的人只怕也会寥寥无几。

    亦儿摇了摇头,回到客栈,用过晚膳,重重地躺在床榻上,看着胸前的白银铃铛,十分爱惜地摸了摸,这是她的爹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

    师父当初是在京都郊外捡到自己的,所以她猜想自己应该是京都人。可她在郊外问了一圈,也不见有谁家里丢了孩子的。

    今日见那探云阁阁主确有几分本事和胆识,若能有探云阁帮忙,定能早日寻得亲人。她刚闭上眼睛准备休息,忽然听到桌子下面发出些许声音,不会是有老鼠吧?

    她摸了摸随身的匕首,确认匕首的位置,慢慢地起身走了过去,掀开桌布,才刚掀开一个小口,里面突然伸出一把长剑,剑锋直指她的喉咙。

    吓得她立时瘫坐在地上,喊道:“大侠饶命。”

    可等了好一会儿,这里面的人也没有动静,亦儿稍作镇定,发现桌下的地面有一些些血渍,难道这人受伤了?

    亦儿乖乖地坐着,不敢靠近,生怕那人一激动,真把她伤了。她缓缓将自己的脖子远离剑锋,弱弱地问道:“你受伤了?”

    见那人半晌没有回应,莫不是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她再次小心地掀开桌布,这次那人没有再举剑指着她。

    那人一身黑衣,带着面纱,倚靠在桌角,吃力地喘着气。胸前被人刺了一剑,好像伤的很深,伤口还在流血。

    那人强撑着说道:“你若敢泄露我的行踪,我便一剑杀了你。”

    亦儿无奈地眨了眨眼,心想: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剑杀了我呢,你能奈我何?

    忽见门外有许多人影,想来是这家伙的仇人寻来了,那人虽没看见门外的人影,但听见门外的动静便知道不止一个人。

    他们正一间间地搜查,若是硬闯进来,这人定会被发现。

    那人也定是料想到了,再次用剑指着亦儿说道:“你若不想法子救我,便给我殉葬吧。”

    哎哎哎?这人还算是人吗?亦儿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算怎么一回事?你自己要死,还拉一个与你无缘无故的人陪葬!亦儿顿时在心里将此人骂了上万遍。

    嘴上却说道:“大哥,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哪有这能耐救你啊?”亦儿说完,趁他不注意,一个劲儿地朝门的方向跑去,大喊:“救命啊!”

    正欲开门,那黑衣人瞬时用尽全力,将桌子劈开两半,起身一剑朝亦儿刺去。

    门外的人闻声而至,破门而入,只见亦儿紧紧拉着被子,害怕地坐在床上。

    那群人问道:“人呢?”

    亦儿颤颤抖抖地指了指窗外,他们立时越窗追了出去。那群人各个身手矫健,武艺高强,而且训练有素,她的掌心着实捏了把汗。若是被发现,怕是小命不保。

    看他们离开,亦儿稍稍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那黑衣人正藏在她的被子里。

    他之前朝自己刺来,用力过猛,还没刺到自己,便先倒地了。

    亦儿跟着她的师父行走江湖多年,也没少碰到过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师父虽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却好像已是花甲之年,一头白发。

    所以亦儿原本是叫他师父的,后来熟络了,就干脆叫他老头儿。

    承蒙那老头儿教诲,见人落难,能帮则帮。自己当初若不是被老头儿所救,指不定自己还有没有命活。所以亦儿在最后关头,还是决定先救他。

    她仔细查看这人的伤口,见伤口发黑,是中毒的迹象。看此人的状态,已是强弩之末,若不能及时解毒,怕是小命不保。

    那群人定然还在搜寻他的下落,若自己贸然出去寻医,肯定会泄露行踪。

    她刚起身,那人便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袖,眼里的锐气退去了几分。

    亦儿心下矛盾,这人虽素不相识,但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她离开扬州时,老头儿虽给了自己两颗金丹,说这宝贝能治百病,解百毒,但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呢,难道要给他?

    亦儿眉头紧皱,好生纠结,最后只道罢了罢了,总不能见这人死在自己面前,那多晦气,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老头儿给的金丹,准备喂他吃下。

    亦儿伸手想掀开他的面纱,这人一把抓住亦儿的手腕,从他的眼神中,她能看出他的提防。

    “我只是想喂你吃药。”

    那人不知亦儿要给自己吃什么,便别过头去,不肯吃。

    这下亦儿来气了,“这药珍贵的很,你爱吃不吃,爱死不死,我还舍不得给你吃呢!”

    也不知是哪个字触到了这位主,他竟自己伸手从亦儿手中拿过金丹,咽了下去。

    亦儿见他服了药,应暂时无性命之忧,只是那伤口极深,还在渗血。

    “你在这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去买些药。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在这里的。”

    那人稍稍闭上双眼,躺在床上休息,亦儿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待到快天亮,她起身准备出门买药,不过这时辰药铺都还没开门,她敲了好多家药铺的门,好不容易有一家老板肯给她配药。

    “这里一共二十两银子。”药店老板说道。

    “二十两?药是治病救人,怎的如此之贵。”亦儿对这几样药材十分熟悉,不过是平常易见的药材,就算她是天未亮就叨扰,也不用加这么多的价钱呀。

    “天还没亮呢!扰人清梦,爱要不要。”药店老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亦儿往外轰,看来是吃准了她这个时辰来抓药,一定是有要事。

    虽明知如此,但亦儿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拿他没办法。

    亦儿打开荷包,偷偷捏起一些银两,随后将荷包里的钱尽数倒出,加起来一共也才十二两银子,“我身上的银子只有这么多,你要是真不卖,那我也没辙,大家都白忙活一场。”

    那老板见亦儿这么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亦儿这穿着打扮,的确不像是有钱人家,怪自己没瞧仔细,只得认栽,不过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当真就只有这些?”

    亦儿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竟真是个没钱的主。药铺老板想了想便作罢,算自己倒霉,收了十二两银子。

    亦儿拿着药急忙赶回客栈,却不见那人的踪影,连半句话也没有留下,可真是一只白眼狼。

    害的自己一晚上没睡好不说,还白花了大把的银子,可别让自己再碰见他,不然定要他好看。

    亦儿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扭头看到桌上的一大包药材,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现下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吧。这药自己原封未动,要不,给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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