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篱说行动就行动,立刻打车去那两家烟花厂。
她没费太大功夫,在第二家烟花厂打听到了范建。
据烟花厂的保安说,范建在这儿上班有几个月了。再过十多天就是春节,烟花厂便要放假了。
如果是别的工厂,应该会更早放假。
但烟花厂做的就是过年的生意,最近生意好,订单多,忙不过来,因此要等到年边上才能放假。
沈清篱依稀记得,那一年,范建的确回家比较晚。
也就是说,要报这个大仇,她只剩下十来天的时间了?
沈清篱当即做出了决定,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不尽快报仇,难道留着过年?
沈清篱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暂时离开烟花厂,想制定一个万全的计策。
要报此仇,她不能按照常规的方法来做。
父亲是否为范建所杀,还没有答案。母亲被杀,虽然是确定的事情,却没有证据。
这个世界,那个被收养的自己是否还在?
可就算能证明范建拐走了孩子,又能判罚他多少,能抵他的罪吗?
父母的大仇,要如何报?
沈清篱思索了好一会,决定先调查清楚范建的底细。
以他的恶劣本性,说不定他犯下的罪行不止自己家这一桩,说不定还有别的。
只要能抓住他的弱点,自己就有法可想。
沈清篱打听到一家私家侦探所,马上过去,请私家侦探帮忙调查范建。
私家侦探很好奇,那个范建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通常不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调查这样的人。
当然,疑惑归疑惑,他不会向沈清篱询问。
他所做的工作,是收钱调查,仅此而已。
调查这个人,总比跟踪出轨抓小三什么的有意思多了。
沈清篱跟私家侦探商谈好,付了第一笔佣金,离开了私家侦探所。
她站在省城的大街上,意念转动,却无法将商铺移过来,无法召唤出气旋门。
似乎,商铺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那个小县城。
她心里有预感,如果自己达成了某种条件,商铺是可以移动过来的。
但具体是什么条件,她尚不清楚。
或许,便是报仇?
沈清篱无法,只好准备坐出租车回去。
她不能出来太久,先回去,等明天再来找私家侦探要资料,然后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沈清篱正要叫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街道上,离她不远的地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周环绕着淡淡的灰雾,不过那灰雾很快便消散了。
街道上有不少人,但除了沈清篱自己,其余的人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丝毫没感到奇怪。
就好像,他本应站在那儿似的。
好熟悉的感觉。
沈清篱太习惯这种情况了。
她每次从商铺出来,周围的人同样对于她的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反应,丝毫不觉得有异。
这个人跟她一样,可以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
沈清篱注目细瞧,见他是一个中年男人,约摸四十左右年纪,面方口阔,相貌堂堂正正,不怒自威。
显然,这个人身份地位不低。
即使他的穿着比较随意休闲,也掩饰不住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慑人的威严。
沈清篱有些失望。
她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便想到了父亲。
可父亲只是一个开糕点铺的小商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气质?
容貌可以跟他原来的不同,但一个人的气质是很难改变的。
不过,难得遇到一个同类,她自然不会放过。
沈清篱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你好。先生,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中年男人脸色确实不太好,有点白,有点憔悴。
他看向沈清篱,刚想说什么,突然脸色变了变,匆忙说:“不需要,谢谢你,小姑娘。”
话未说完,他便匆忙跑向一旁,钻进一条巷子。
沈清篱急忙跟过去,刚走到巷口,便见中年人突然消失不见。
他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团淡淡的灰雾,也很快就消失了。
巷子的另一头,有两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中年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他们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丝毫没有觉得,巷子里突然少了一个人,有什么不对。
沈清篱跟丢了人,却也没有办法。
那个人可以在省城随意穿梭,她却只能回到小县城。
沈清篱只好叫了辆出租车,回小县城。
她暗暗留了意,一路上都有注意观察,看是否还会遇到像她和中年男人这样的人。
他们两个能穿梭在这个世界,说不定还有别的人也能有这异能力。
但直到回到小县城,她仍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人。
就在中年男人消失的那一刻,兰桥溪正在被大雪掩盖的山道中艰难行走。
离开泽阳县后,他极其艰难地穿过山路,终于来到了通江府。
好几次他差点陷落雪坑,幸好有瑞毅在,及时救出他。
来到通江府,安葬了长辈后,兰桥溪从山上下来。
他因为缅怀长辈,比别的送葬之人晚了些时辰下山。
他和瑞毅对此地都不熟悉,不小心走错了路,走到了大山的另一侧。
两人辛苦跋涉,终于看到了下方的官道。
通江府的官道,比起泽阳县自然是好得多了,但有一段路仍然在山脚下,正是他们抵达的这段。
瑞毅望着下方,皱眉说:“公子,好像发生了雪崩,山道被雪盖住了,无法通行。”
兰桥溪也看见了下方的情形,判断了下方位,说:“通江府在这一侧,我们从上面绕过去。”
“是。”瑞毅答应。
两个人便在山上寻找可行的路径,深一脚浅一脚绕行。
走了好半天,快要绕过雪堆时,瑞毅突然指着下方说:“公子,那下面似乎有人。”
兰桥溪是一介书生,眼力不如他,在他的指点下,终于模模糊糊看到雪中有个黑影。
他急忙说:“走,我们下去瞧瞧。万一真是个人,我们得尽力救他。”
两人跌跌撞撞走下山。
幸好这里已经到了大雪堆的边缘,等下可以从这里直接走上官道。
离得近了,瑞毅说:“果然是个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