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有数百近千年了吧？”白羽有些不确定：“我只有他的文集，对于其他的并不是很了解，而且他的理论被推翻后，就再没有修士关注了。”
    说到这里，白羽竟突然对余贤传音：“据说这辛某的理论极为可怖，很多修士在了解后都忍不住误入歧途，最后更是都死在了自己的心魔劫上，因此世间最后只留有恐怖的传闻，具体内容却无人知道了！”
    “误入歧途？心魔劫？”余贤心中有些不舒服，口中又忍不住低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刍狗……”
    “快看！金丹碎而元婴出，这是绝顶天赋的绝顶积累！好强的剑气，好深邃的杀意！”白羽的声音突然在余贤耳边响起，他一脸兴奋，却是又开始评价起了杀生。
    余贤从恍惚中惊醒，他定定地看向愈发愤怒、恐怖咆哮的天劫，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余贤，你们世界的修士都是杀胚吗？”白羽的声音在余贤耳边响起，随即他又是一声惊呼：“唔！老祖大道的影响开始了！”
    轰轰轰……
    直至大音希声，耀眼的雷光强烈的仿佛刺破了修士的泪腺，一些低阶修士不由自主流下眼泪，更多的修士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千万雷暴竟在那一瞬间爆发，随即是一片寂静。
    等到大多数修士适应了之后，仍旧无人发声，余贤亦是心中一抽——
    杀生的气息没了。
    “哈哈哈！”就在这时，喜悦的笑声突然响起：“乖徒儿，不错，不错！”
    莫名其妙的称赞，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余贤却已经猜到了真相。
    果然，杀生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多谢师傅成全！”
    余贤努力寻找，山谷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哪有人影？
    即便杀生开口出声，余贤依旧无法锁定他的位置，余贤都如此，在场很多修士就更不用说了。
    “我……”白羽险些脱口而出一句脏话：“杀剑传人，一定是杀剑传人！老祖亲收弟子，致我于何地？我赤心剑宗第一天才不服！”
    余贤则是松口了一口气，杀生这下是真的安全了，今后绝对是天高海阔，鸟腾鱼跃！
    “侯宗仁，我要和你试剑！”白羽对着“无人”山谷挑战。
    这就是剑修，心有所意必有所出，赤心剑宗绝不会因此怪罪弟子在这种场合失了颜面，只会认为：好，不愧是我剑修新血！
    然而山谷之中无人回答，仿佛是白羽在唱独角戏，又好似杀生在感谢之后就已经离开。
    但白羽却毫不在意，剑指轻抚飞剑，随即向山谷一指：“去！”
    飞剑迅速向山谷之中坠落，直至山腰高度时，不知是否是错觉，一道涟漪突然荡漾，飞剑化作白光直穿而下。
    穿过那一层涟漪，山谷之中仿若突然变成了水底世界。
    那里有难以尽数的游鱼，那些游鱼或成群结队旋转游曳，或直来直去来回穿梭。
    游鱼悠然游动，突兀变换折转方向，也是尽显其优美。
    “这是什么道法？”余贤呢喃，他眼神专注，瞳孔中倒映着每个游鱼的姿态，下一刻，那些游鱼在他眼中渐渐变化成毫无定势来回穿梭的剑光。
    随即，余贤情不自禁把视线锁定在一处仿若没有底的黑色圆洞之上，就在这时，白羽的声音在余贤耳边响起：“找到你了！”
    随即，那黑色深邃的圆洞像是突然产生了恐怖的吸力，周围如同游鱼的剑气快速向着那里冲去。
    “水底”瞬间安静，白羽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水面”之上，他剑指所指，正是剑气消失的地方。
    那不是黑洞在吸收“游鱼”，而是“游鱼”在填充黑洞，是剑气的攻击！
    黑洞缓缓消失，白羽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从始至终，杀生的气息都没有出现过，就好似那个黑洞位置也只是杀生曾经出现的痕迹。
    水底幻象瞬间崩溃。
    山风吹拂，使白羽长发轻轻拂动，衣袂缓缓飘荡，宛如一副谪仙人的模样。
    可白羽却并不开心，脸色阴沉，方才黑洞消失的时候，他的感知已经被自己调整到最敏锐的时候，以应对随时到来的必杀一击，可是只有山风，连其他人的呼吸都不曾听闻。
    就好像白羽兴致勃勃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独角戏。
    杀生显然并没有出手的打算，甚至可能他此时已经不在山谷，余贤心中明了，杀生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更不可能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做什么表演。
    周围的氛围就在这无声中，从屏息的期待转变成了沉默的尴尬。
    “咳咳！”胖老头的轻咳声转移了众修士的注意力，他看着白羽和煦笑道：“好了小白，小侯性格内向，你们私底下切磋就行，不然他在这种情况下也发挥不好，平白让你少了些体验！”
    白羽对自家老祖还是恭敬的，尤其是对方还给了自己一个不靠谱的台阶，他只能放缓神色，恭敬对胖老头行了一礼，又重新回到了余贤的身边。
    一开始余贤只是为白羽尴尬，但等到白羽到来后，他作为陪衬也在一众怪异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更加同情白羽了，并默默和白羽拉开了一些距离。
    白羽见状很受伤，但他此时心中更多的是不忿：“余兄，侯宗仁如此辱我，我必和他一分生死，届时还请你不要难过！”
    “不难过。”余贤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我这朋友确实有些……呃……内向。”
    白羽的脸更黑了。
    但余贤却不担心真会如白羽所说，他们二人会一决生死，即便赤心剑宗能够接受，杀生也会无视的，更何况白羽还真未必能够找到杀生。
    倒不是杀生会躲避白羽，因为杀伤本来就不会引人注意。
    但让余贤无语的是，随后白羽竟然开始缠着自己，虽然到了元婴期修士不用吃饭睡觉上厕所了，但余贤依旧很尴尬，最主要的是他没有隐私了，尤其是余贤还有事情要做。
    “白兄你老跟着我也不是个事，侯宗仁又不会来找我，而且即便他来找我，有你这个大……在这里，他也不会现身！”余贤无奈，他一边赶去莫不凡洞府查找线索，一边尝试着劝白羽离开。
    “你休要骗我，你们的事还没有成功，我不相信你们计划被打乱了就会放弃！”白羽却是和杀生卯上了。
    “但你折磨我干什么？我是无辜的。”
    “侯宗仁的线索只有你身上有，我不找你找谁，找我们老祖？”
    余贤看向白羽，愕然道：“难道不是吗？侯宗仁刚突破到元婴期，你们老祖作为他的师傅，必然要帮他稳固修为，交代接下来修行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时候他不正是在你们老祖那里？”
    “我不敢！”白羽理直气壮。
    “……”余贤被白羽这么直白的话搞得逻辑混乱，随即另辟蹊径：“那你们宗门任务呢？”
    白羽道：“离开的时候，老祖传音我让我先放下宗门任务，静修一段时间。”
    “……”
    “不是你们宗门就这么娇惯自家弟子吗？这点挫折都要给你放假？”余贤不解。
    白羽却黑着脸道：“我辈剑修只会迎难而上，在我辈剑修眼中，向来是轻生死而重剑心的，与剑心蒙尘相比，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这你就剑心蒙尘了？”余贤一脸难以置信：“你心里的尘未免太多了吧？”
    白羽听了这话却并不愤怒，而是仰头轻笑：“并没有多少，世间能让我蒙尘者又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