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绒树?
“故人,再送你一个忠告,眼见不一定为实,万事皆由心。”
她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生怕忘记灵绒树两次忠告,总觉得这两句话将来某天一定很重要。
“玄荷?”
在几声呼喊以后,她才回过神。
“这…这不是荆海岸边吗,我们出来了?”
离中宵凝视着远方,短暂停留后收回目光,“不是,我们还在幻境中?”
“这地方同我们进来时有很大差别。”
玄荷四处张望着,远处那三座大山依旧矗立在原地,水波依然碧绿盎然。
可眼前这片树林却少了点什么,阳光透过缝隙照射洒下,扑面而来是沁人的生机。
少了危险。
看这模样难道是以前的荆复岸边,难道是易苓?
想到这她四处查探着,眼下是空无一物,于是跨进了树林中。
林中只是时不时发出簌簌的声响,静谧得就好像从没人来过。
“血,宿主。”
“系统你能不能有预告再这样惊叫啊,哪里有血?”
寻着系统说的方向走去,正当她什么也没发现,准备离开时,起身就瞥见树后的一抹血痕。
“中宵,你过来看。”
“这血还没凝固,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我想这里有和我们一样的人。”
“那肯定就是崇棘了。”
玄荷边走边呼喊崇棘的名字,林中除了鸟儿被惊起,就再无任何回应。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位尸兄,她打量着眼前之人,身穿棉布皮草,看样子可能是妖界的人。
在他身上发现许多器物,带着疑问他们又向前走去,眼前景象让她顿住步伐。
离中宵将她拉到身后,牵着她手腕向那一群尸兄走去,与刚才那人穿着相似。
同样的是都拿着许多器物,她左右捣鼓这些法器,隐约觉得像捕猎用的。
“前面有人。”
离中宵警觉望向一棵树后,寻着他视线玄荷隐约看见一抹白色衣角。
两人小心翼翼靠近,走过树侧停留在前方,玄荷看着倚靠着的两人眉心一沉。
树下一名黑衣少年抱着一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肉眼看去没什么伤,可唇角衣衫上浸染着一滩血迹。
少年的手紧紧握着女人,白皙的手上沾染了许多血渍,她颤抖着手指放在少年鼻尖。
还有呼吸。
玄荷推了推他肩膀,崇棘就像一具躯壳般,软弱无力地靠向女人。
“崇棘?”
离中宵蹲下身,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他果然猜得没错,之前在她身侧之人就是他。
他伸手翻开他眼皮,随后又捻指在他额间停留,双指蜷缩着收回,脸上多了些不安。
玄荷注视着他,焦急将手按在他小臂上,语气里都充满担心。
他可不能死,若是他今日完蛋了,那她也完蛋了,碎片和知玥的下落可全靠他了。
对了,灵绒树在消散前曾给过她一朵特殊的,既然是他的所有灵力,应该可以救回他吧。
说罢她就从储物袋里掏了出来,递到离中宵面前,“这个可以救他吗?”
“这是灵绒树消散时给我的,与普通灵绒不同,中宵你能试试吗?”
离中宵望着那朵璀璨玲琅的灵绒,心中百转千回,压抑不住内心郁闷的情绪。
眼睫低垂看向崇棘,言语间透着冷漠和疏离,“你当真要用此物救他。”
“当然了,时不待我,现在就开始吧。”
他睨着那双期待的眼睛,重重一呼流露出强烈的不满和怒意。
玄荷见他如此,心里就更害怕了,难道连这也救不了他了?
真要完蛋了。
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双掌重重落在裙摆上,一脸生无可恋望向崇棘。
她这模样是彻底刺痛了离中宵,但他还是将灵绒放在她手心上。
只要你开心,你不受到伤害,你喜欢谁都好。
“那你在此等着,我入他幻境将他拉出来。”
见他席地而坐,正要对着他施法,却一把被她打断。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他被困在幻境里,出不来才会这样?”
境中境?
玄荷有些头疼,她这一生应该被叫做《我在幻境里的365天》。
离中宵见状扶住她肩膀,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将他带出来的。”
玄荷按住他手臂,叹了一口气,“还是让我去吧。”
“不行。”
他语气严厉,简单两个字是不容质疑的强硬。
她捧着离中宵的脸,强势让两人对视上,“这件事我去更合适。”
“我至少了解一些他的往事,况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有你在外面,我才能足够安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逞强亦不会出事。”
“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
说罢她作势捏了捏他的脸,她眼波流转,笑吟吟望向他,仿佛有无限的温柔在流动。
“好。”
她这样说完全让他没了拒绝的理由,况且她刚才那样是同自己撒娇吗?
他从崇棘额间引出一丝灵力,灌入她额间,霎时她便没了知觉闭上双眼。
离中宵将她身子靠在自己身侧,轻轻替她挽起碎发。
良久。
他俯下身在她额间停留,可最终还是抬起身将脸侧向一边。
崇棘幻境中。
玄荷望着四处的水草和奇石,这是麒海一族的住所?
不远处一座高耸的阁楼吸引了她的注意,寻着方向走去,先是穿过一大片水草地。
印入眼帘的是一片黑石地,一闪一闪波光粼粼的,就好像洒满了细小的钻石般。
寻着岔路来到一处巨大的莲池,美得让她有些晃神,踏上唯一的木桥。
她指间轻轻划过,桥身上开满了鲜花,扑面而来怡人的香气,抬头便可见通明的贝壳灯。
每隔一米就点燃一盏,远远望去,这座阁楼被灯照得璀璨无比。
走下石桥后她张望了一阵,只有眼前这一处宫殿,这时迎面向她走来两名仙侍。
她来不及躲只能背过身去,只能祈祷她们没看见自己。
可这里也没个遮挡物啊!
果不其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玄荷倒吸一口凉气,慢悠悠转过身盯着她们。
“你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
嗯?
她木讷点点头。
“原是这样,你是否要去殿中,这安神香你便给殿下送去吧,我们还要替神君做件急事。”
她缓下一口气,看着手中的香炉,表情很是茫然,盯着大殿不知在想什么。
登上长长的阶梯,宫殿坐落在最高处,都被低处的小山和花丛围绕着。
她推了推殿门,没推动!?
“有没有人啊,开下门啊?”
敲了好一阵才有一位翁婆前来开门,她向玄荷招招手,嘴里喋喋不休念叨着。
“怎么送了这么久,殿下可等不得,下次可千万不能这样了。”
她见玄荷四处张望,上前就揪住她耳朵,“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若是耽误了殿下的病情,我们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她咧着嘴笑着点头,“我明白了,下次定不会这样了。”
病情,殿下?
她跟着婆子进到一间别院,一进门便被药味包裹住,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香味。
莫名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