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不要停”后面的叶焕章看到宋久科的布置，一下子也意识到了问题，对着炮兵就吼。
    “轰轰轰”飞雷炮和步兵炮的爆炸在前沿响起。
    “再打，老子不过了”叶焕章大声催促。
    “轰轰轰”却是第一道工事里的手雷已经开始飞出，接上了自己的炮火压制。
    鬼子基本都是趴在了地上，手雷的杀伤力大打折扣。
    可是即便是这样，近500颗手雷依旧炸的前沿一片血雾，火焰和碎石一起在空中乱飞。
    “哒哒哒”“轰轰轰”仍然留在原地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趁着这空隙开始发威。
    “命令炮兵和重机枪向八路最前面的工事开火”日军指挥部里，町尻量基冰冷的声音响起。
    “师团长阁下，那样会误伤我们皇军的勇士…”23联队的联队长有马纯彦惊诧地看着他。
    “有马君，你还有选择吗？今天我们必须攻占阵地”町尻的眼神完全没有任何生气地看着有马。
    这一下，连带冈部通和平冈力两个大佐，加上竹原三郎少将一起都看向了町尻。
    这他良的就是贵族？还娶了皇室女做老婆？
    这心比谁都黑啊。
    要知道，之前即便是用“猪突战术”，也没有听说大日本皇军对自己部队开炮的。
    “师团长，把部队撤下来用特种弹吧”竹原少将觉得还是折中一下吧。
    “这是两山夹一条路，山风这么大，有什么用？”町尻看着一众部下犹豫不决的样子，勃然大怒，“帝国的勇士为天煌陛下效忠不是应该的吗？”
    “哈依”有马屈服了，他已经感觉到了师团长的决绝。
    “轰轰轰”猛烈的炮火在八路军工事的前沿狭窄地段炸开。
    更有数十挺重机枪，打的工事边缘的泥土“簌簌”地响。
    “隐蔽，手雷继续扔”宋久科半张脸结了血痂，狰狞地大喊。
    “忘八蛋，什么牛逼部队，一群禽兽，自己人也炸”他骂骂咧咧，着急忙慌地在工事里面查看战士的伤亡情况和防御漏洞。
    “咻”一颗炮弹划着长音过来，凭着老红军的本能，宋久科往旁边的单兵掩体里卧倒。
    “轰”的一声，感觉身下的整个大地都颤抖了一下，铺天盖地的泥沙兜头泼来，把他埋在了土里。
    “槽”宋久科连忙爬起，抖了抖满身的泥土。
    却突然发现对面居然没有了枪声。
    这是耳朵震聋了？
    他使劲掏了掏耳朵，突然发现炮声没有停，自己这边的机枪还在吼叫着。
    什么情况？
    探头一看，不由得笑了。
    双方距离也就30米，鬼子的炮击很公平地来了个雨露均沾，自己人也没有少挨。
    鬼子炮兵的水平不行啊。
    宋久科得意地在心里调侃一句。
    确实，鬼子炮兵的水平和日后美丽国大兵的精准炮击相比，还差得远。
    关键是，这一通乱轰乱炸，把鬼子全打懵了。
    包括轻机枪手在内的鬼子士兵，全部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他们可是冲在了最前面的。
    反而现在3营的机枪、掷弹筒全在后面的几条工事里，完全腾出了手来杀伤鬼子。
    即便对面鬼子的重机枪和掷弹筒想要压制，也是被炮击的烟雾挡住了视线，完全是盲打。
    3营的机枪也盲打，可是人家面对的是眼前的大队级的密集冲锋队形，扫过去就对了。
    所以，鬼子炮兵这是帮了倒忙？
    宋久科乐呵呵又甩出一个手雷，头是不敢露出战壕的，正炮击呢。
    这是盲炸的快乐。
    第23联队指挥所里。
    几个大佐无语地看着町尻。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町尻中将也是目瞪口呆，手里提着望远镜久久没有合上张大的嘴巴。
    对面的战况惨不忍睹。
    八路的几百人是在挨炸，但是人家有单兵掩体，你炮弹长了眼睛落到掩体里，也就一个人。
    自己的4个中队可是完全裸奔状态的，即便趴地上也是一声响就飞起几个人影。
    失误了。
    此刻，眼睛余光里看到几个部下的眼神，就像抽在身上灼痛的鞭子。
    一时之间，町尻都不知道是否该撤回来了。
    作为贵族后代，皇室女婿，他一直是赵括型的人物。
    理论顶级，是陆军大学29期军刀组。
    过去一直任职驻法国武官、侍从武官、陆军省军务局军事科长等这样的文职。
    唯二的带兵履历也就是非战时的野炮联队长，以及武汉会战时期的第2军参谋长。
    那充其量也是在司令部里摇着白纸扇的。
    没想到第一次担任军事主官主持作战，丢了个大人。
    好在竹原少将会来事，直接命令停止进攻，算是给他解了围。
    可是丢了个大人，让町尻再也没有前面的意气风发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缓一下，调整一下思路。
    对，最重要的是调整一下情绪。
    嗯，有点郁闷。
    宋久科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的战斗是因为这样一个奇葩的原因结束的。
    说句心里话，炮击刚开始他的心都沉到了底，觉得靠3营自己是撑不过这一轮了。
    第1纵队历史上还从来没有第一天就认怂的历史，眼看着就要被自己破了。
    没想到时来运转，这转折来的太急，太突然。
    都有些不敢相信。
    安排着把伤员和烈士的遗体转移到后面，顺便也清点了一下伤亡。
    两次进攻累计伤亡192人。
    而阵地前，鬼子放弃的尸体就超过300具，还没有包括被撤退的鬼子生拉硬拽拖下去的伤员。
    尤其是最后鬼子撤退的时候，400多支枪顶着重机枪的掩护火力一起射击，硬是又给留下了几十人。
    打“落水狗”，那是从独立营开始就保留的传统手艺。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了，有完善的防御工事作保障，鬼子的炮击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威胁。
    作为一个老兵，他知道鬼子射击精准，不然在平型关等战斗中，也不会逼得八路军宁愿拼刺刀也不愿意拼射击。
    但是即使这样，给华夏军队造成最多威胁的仍然是鬼子的重炮火力。
    不一定是直接杀伤，但是对华夏军队的压制太大。
    现在不一样了，这一战给刚刚编入方振华部队的宋久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连后方观战的王团长见到宋久科都连称学到了。
    和小鬼子打仗就是要比对方还要狠，步枪都不用了，光用手雷就把敌人炸的怀疑人生了。
    可是随即，王团长又产生了新的郁闷。
    刚才那一轮，3营就砸出去超过3000颗手雷。
    自己真的用不起这样的办法。
    八路军里，也就第1纵队这样的奇葩了。
    某些方面，甚至是比鬼子还阔绰。
    没办法，别的部队只能伏击鬼子的行军队伍，缴获的都是敌人抵抗完用剩下的。
    如果打的是辎重部队就算是过大年了。
    第1纵队不一样，想起来就攻占鬼子一个城池，直接去人家仓库里搬。
    据说山里还藏着人家一个卡车连队。
    这他良的都把兄弟部队羡慕的嘴角止不住地流泪水。
    今天估计是不会打仗了。
    看着鬼子都开始清理营地外围的植被了。
    3营的战士们看着忙忙碌碌的小鬼子，这眼前的场景我们熟啊。
    每一个来犯的敌人不都是这样的标准流程过来的吗？
    宋久科也无所谓，他已经找到了应对鬼子进攻的办法。
    刚才一上来习惯性地把部队拉开了打是不对的。
    还是司令员厉害，和小鬼子比技战术那是不会打仗的人才这么干。
    咱们第1纵队就一个字，比比谁更“狠”。
    第6师团，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