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珠突然造访打扰二位娘娘了。”沈云苓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
    连请安都没有，让淑妃觉得自己没被放在眼里。
    “公主是皇上的眼珠子，您想去什么地方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她想着反正自己刚刚那番言论都被听了去，也无需再赔笑脸。
    “淑妃娘娘这话是带着气呢。”沈云苓看了一下玲月，又扫了眼门口。
    玲月便领会其意，快步上前关上了门。
    没料到沈云苓会有此举，淑妃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你关门做什么！”
    “自然是要同二位聊一些不便被人听去的机密。”沈云苓神色淡淡地瞥了淑妃一眼，“娘娘若没做亏心事，自是什么都不用怕的。”
    淑妃没好气地回瞪沈云苓，“可笑，本宫当然没做亏心事，可也轮不到你这个黄毛丫头说嘴。”
    这是彻底撕破脸了，如此，沈云苓反倒觉得轻松一些，她也不必惺惺作态。
    “那是最好，希望接下来明珠问的问题，二位也能如实相告，刚刚听到二位娘娘提到了我母后，想必你们对她也是多有了解，可否仔细说一说？”
    淑妃听完她的话，皱眉反问：“说什么？背后议论薛皇后是大忌讳，你这是刻意挖坑给本宫跳呢，真当本宫不敢拿你如何？！”
    一直沉默的郑妃也开了口，“是啊五公主，皇上此前下过旨，不准任何人议论薛皇后，违者当斩，这是后宫人人都知道的事啊。”
    她言外之意，别人都知道，你明珠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们多想一些，也情有可原。
    “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才关起门聊，这难道还不能表现出我的诚意？”沈云苓视线扫过两位娘娘的脸，“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我母后，毕竟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她。”
    “二位曾经与我母后走得近，想必也会比别人知道的多。”
    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说起话来的语气之强势却是不容人轻视。
    郑妃和淑妃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今天这事儿是躲不过去的。
    淑妃别着劲儿不愿意张口。
    郑妃只好先起了头，“五公主思母心切，本宫是能理解的，也愿意同公主说一些本宫知道的，公主回头别把本宫卖了就成。”
    沈云苓定定地看着郑妃，不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那是自然，出了这扇门儿，二位就当没见过明珠。”
    ……
    一个时辰后，沈云苓带着人从披香殿出来。
    “殿下，您……”冬雪看着自家主子兴致不高，组织着语言如何安慰。
    沈云苓却回头看了她一眼，“回宫再说。”
    她今日来披香殿是想先找郑妃，没想到淑妃也在，更没想到的是两个人一块问的时候，还真被她发现一点不对劲儿。
    同样是回忆薛皇后，郑妃和淑妃叙述起来的感觉大不相同。
    除去个人恩怨和情绪，直觉告诉沈云苓，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必有问题。
    只是她不能确定，就很迷茫，像是乱成一团的线好不容易寻到了头，却怎么都解不开。
    回嘉和殿必要路过御花园，沈云苓只顾着想问题却没见到迎面而来的皇贵妃一行人。
    还是太子好心出声提醒，“五妹妹也来逛御花园？”
    沈云苓回过神，正对上皇贵妃无甚表情的脸，忙避至一旁，行礼问安。
    皇贵妃嗯了一声，便带着人继续前行。
    “皇贵妃娘娘，您很厌恶儿臣吗？”沈云苓却在她离开之前，冷不丁儿冒出这么一句。
    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带着坦荡直直看向皇贵妃。
    皇贵妃因她的话止步，嗤笑一声，反问道：“厌恶如何？不厌恶又如何。”
    沈云苓壮着胆子，无视太子的眼神暗示，向皇贵妃靠近了几步，“厌恶也当是有缘由的，娘娘不妨告诉告诉儿臣，儿臣也好心中有数。”
    “有数？”皇贵妃不再仅留给沈云苓背影，她转过身，冷冷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眼神也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无形之中带给人一股压力，沈云苓却仍迎头而上，“是，儿臣想知道，也想和您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本宫看你这张脸就心生厌恶，这就是理由。”皇贵妃收回视线，“无事不要在本宫面前闲逛，本宫看着烦。”
    她这张脸？外祖父和父皇都说她像母后，难不成母后与皇贵妃有什么恩怨？
    若是真的，也许她能在皇贵妃这儿听到一些不一样的。
    “娘娘，儿臣知道您不愿意搭理儿臣，可儿臣斗胆还想问一句，您不想看到儿臣，是因为儿臣酷似母后的这张脸，对吗？”
    沈云苓毫不避忌地迎上皇贵妃的眼神，“您和儿臣的母后，是否不合甚至有不为人知的恩怨？”
    “放肆！！”皇贵妃变了脸色。
    并且她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地释放了出来。
    太子眼见不好，忙上前求情，“母妃，您别动气，五妹妹这是犯了糊涂病，才胡言乱语，她绝无冒犯您的意思。”
    他说完又去假意呵斥沈云苓，“小五！你平常在我们面前疯一疯也便罢了，母妃面前岂能放肆？还不给母妃认错？！”
    太子背对着皇贵妃，冲着沈云苓眨眼。
    沈云苓直直跪下，“娘娘，儿臣无意冒犯您，只是儿臣天生死板，有什么疑惑一定要求个答案，您千万别生气。”
    “答案？本宫这没有你要的答案，今日太子护着你，本宫就卖他三分薄面，你速速从本宫面前消失。”
    皇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沈云苓，“若你还不知死活地痴缠本宫，就算是皇上来了，本宫也要治你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罪！”
    太子是知道自己的母妃向来是说一不二，他赶紧跟着帮腔，“是啊小五，别在这犯倔了，要不父皇都保不住你，赶紧回去吧！”
    他又指使玲月和冬雪，“你们两个奴婢还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把五公主扶回宫去？”
    冬雪都被吓傻了，还是玲月拐了她一下，她才有反应，“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