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婚约就此取消

    章久同娄谙两人带来一封慕修然亲笔信,里面只写着两个字。
    速归。
    南弋自然问章久两人何事,知道解蛊无事之后,却没得到其他答案。
    “属下也不知,只是临走之前大少主特意交代,一定请小少主回去,而且……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既然不是子蛊出了事,那还能有什么急事?
    此刻外面风雪已停了半日,大地苍茫一片,可即便大雪封路,这家总得回。
    “箫瑜,吩咐下去,明日启程。”
    阿落几人自然随她回清元门,闻人家的事她尚未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阿落。空相臣想要闻人家的旧物意图为何,谁都不知道。
    只是,君烨也要同她去清元门。
    呵,一个如今整日暖炉不离手被娇养着的男人要和她出远门。
    “你如今嫌我弱?”君烨有些不满。
    “请你认清事实。”南弋没看他。
    君烨凑近,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坐在榻上,“我是你的人,你去哪儿我自然也要去哪儿。更何况修养不过半个月,我便能恢复如初。”
    “这么有力气,看来我那些凝虚丹没白给你吃。”
    说到凝虚丹,鹤惊寒说这丹是给……将死之人吃的,能肉眼可见迅速回光返照。
    君烨微微咬牙,“别给我转移话题。”
    榻边的暖炉散发着热意,整个室内犹如春日一般,君烨只着了一件单衣,整个人热烘烘地贴着她。
    南弋勾唇,眼底带着些许狡黠,“我的君上大人。”
    “……嗯。”君烨不知道她又生了什么别的心思,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只是他身上的这只手,极不安分。
    “君上大人事务繁忙,且身子又弱,若是舟车劳顿,本少主看了可是会心疼的。”
    君烨仰头轻笑,碎发落在耳边,衣襟微敞,“盛京事务我已一概安排好,君澈做事仔细,大臣皆是我的心腹,自然不会有差错。至于我身子弱不弱……你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么?还是说……”
    他贴近她的耳边,带着些恶劣的笑。
    “那日你在浴桶旁边,听得不够清楚?”
    “君、瑾、华!你!”
    南弋一把抽回手,不敢相信这厮简直丧心病狂到了这个程度!!
    “所以,南弋,你撇不下我,知道了么?”
    君烨直直盯着她,毫不掩饰自己方才的“恶趣味”,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了一个吻。
    “更何况,劫后余生,我不想与你分开。”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他得恢复好身子,免得他该出力的时候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
    没有耽搁,南弋带着一众羽麟卫同阿落他们隔天回了清元门,因为大雪多有封路,不得不耽搁了一段时间。等他们回到清元门,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只是半路上,还遇上了一桩事。
    队末的羽麟卫察觉到有人跟踪,几人包抄,没想到差点失手。
    见情形不对,南弋下令让章久带人立刻追上去。箫瑜吩咐羽麟卫守卫好周围,免得对方调虎离山。
    一盏茶之后,章久便带了“猎物”回来。
    “属下办事不力,有一人逃跑了。”
    “无妨,有活口就行。”
    南弋撑在马上,垂眸冷冷看着被绑的两人,留意到的是这两人身上的双弯刀。放眼整个江湖宗门,使得双弯刀的没几个门派。
    箫瑜见状,亲自将那双弯刀给递了过来。
    那刀上没有记号没有图纹,还真是够小心谨慎,有备而来。
    君烨此时正坐在马车里,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南弋有所动作。他知道她若是狠起来,便是一点都不输他。凭着一把剑,她能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丝毫不会手软。
    在这方面,他们真是像极了。
    夜枭见了被绑着塞住口的两人,神色凝重,走到君烨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君烨眸色漆黑,寒意涌动,“如此,当真不能放过。”
    南弋冷冷看着那两人,眼底生出几分嘲讽玩味。
    “挑了个最普通的弯刀样式打造,配着如此打扮行头,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江湖宗门人用的武器,可不会普通得连个正经样式都没有。”
    “刀不错,不过这般的铸造工艺只有龙腾祁兰两国才有,且是官家所有,铸造之物皆有出处刻印。清元门也有工匠能造,不过这般样式的却未登记在册。”
    南弋骤然冷了脸色,“你们……该不会是雷楚州的人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若是识趣开口,少些皮肉之苦。若是嘴硬,直接废了手脚,喂下十光散,死人也能张嘴。”南弋随手扔下弯刀在雪地里,开口淡淡道。
    箫瑜自然知道那十光散是什么。那是半年前小少主从盛京回来之后,闲着无聊配置的“玩意儿”。听说吃下与开膛破肚碎骨剐肉无异,小少主给了她一箱子。
    自从跟了小少主,她身上除了武器之外,最多的便是各式各样的毒药。她也好奇,小少主是怎么能配得出这么多稀奇古怪折磨人的东西。
    那地上两人开始猛地挣扎不停,像是要挣开绳子,吐出嘴里的东西。
    南弋眸色忽然一冷,一道暗器深深扎在了两个人的手臂上。
    “章久!”
    话音刚落,章久立刻在那两人身上点了几处特定的穴位,接着生生卸了下巴和手臂。
    “干得不错。”南弋说道。
    章久颔首,“少主教得好。”
    方才少主一出手他便反应了过来。不过这点配合度只是基本。点穴拆骨的本事是小少主在出月原教给羽麟卫的,眼下整个羽麟卫便没有不会的。
    “少主,都死了。”箫瑜下马确认了一番。
    南弋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重新抬眸看着四周,“只有死人的嘴才透露不了一点东西。这些人早就备好了毒药,在被抓之时已经毒发。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下了不少功夫。好好搜一搜,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若真是雷楚洲的人……”
    她顿了顿,脸色一沉,“那可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章久同娄谙应声。
    可没想到,夜枭却告诉她这些带着双弯刀的人之前在清元门出现过。
    “那日碰巧,留意了些。这些人人数不多,只有十多人,与清元镇上的江湖宗门人无异。”夜枭道。
    南弋盯着地上的不知由来的双弯刀,眸色漆黑幽暗。
    夜枭的话,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南弋吩咐箫瑜、章久、娄谙三人,此行时刻防备,要留活口,另外……派四人保护好阿落和燕无归他们。
    她担心……这件事涉及到阿落。
    然而接下来的一路上,羽麟卫没有松懈,却没有任何意外之事发生,直到抵达清元门。
    “你们暂时还住我那儿,免得生什么意外。另外关于闻人家,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告诉你们。”南弋对着阿落道。
    “是之前袭击阿落和沈景遥的人查到了?”清逸问。
    “有些线索。”南弋顿了顿,低声道:“还有其他关于闻人家的事。”
    “小少主。”冷初带人过来,却没有多说什么。
    越是这样,南弋越觉得反常,她立刻调转马头,直接奔去了清元门。
    *
    “大哥,我回来了。”南弋直接到了明坤殿。
    这一路上,鲜少见到各门弟子,反而是羽麟卫处处可见。少见的,刚才在明坤殿外她看见了一般不露面的洛尧。
    此刻,宁衡也在。
    明坤殿内有些昏暗,不似平日,慕修然正站在书架前,神色晦暗,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兆。
    南弋将蛊虫已解一事告诉了慕修然。
    慕修然声音暗哑,微微动了动身子,抬眸的时候,南弋看见他眼底浮着一片红色,整个人突然消瘦了许多,难掩疲惫。
    “一路上可还顺利?”
    带着犹豫疑惑,南弋还是道:“大雪封路耽搁了时间,半路上还遇到几个尾巴,尚未查清。大哥,家里发生什么了?这么急着催我回来?”
    宁衡走了过来,有些欲言又止。
    冷不丁的,慕修然带着隐忍的愤怒道:“门中有内鬼。”
    内鬼。
    一瞬间,南弋只觉得脚底的寒意钻透了身体,让她微微颤抖。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了?”
    *
    正午之时,阳光格外明耀。琉璃瓦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四处像是下了场雨一般。
    尔澄站在拂露殿外。
    南弋从未想象过今日这般场景。
    殿中的安神香还未燃尽,窗边的冬梅开得极好,淡香萦绕在整个殿中。
    她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整个人的背上无形中压着什么东西,将这一段距离拉得很长很长。她费尽力气,垂眸静静站着,暖炉偶尔发出木炭燃烧的声音,除此外,安静极了。
    这种安静,让她感到害怕。
    若是平时,父亲娘亲总会唤她过去,问她今日来时冷不冷,告诉她中午午膳吃什么……
    可这些,现在浑然没有。
    心底的寒意犹如一条毒蛇,钻入她的四肢百骸,疯狂挣扎,死死扼住她的心脏,吞噬了
    所有理智。
    “父亲和娘亲睡着了。”她轻声细语,隐隐颤抖。
    对,他们真的只是睡着了,她不想打扰父亲娘亲休息。
    她会乖乖安静待着。
    慕修然站在身后,殿门紧紧关闭着,周遭散落着阳光。
    “给父亲母亲请安吧。”他一字一句道。
    “是,要给父亲娘亲请安的。”
    南弋跪在床前,眼底满是猩红,疯狂的杀意从身上四散,恨意涌动。
    那些人怎么敢的呢?怎么敢!?
    那些人竟然敢对清元慕氏下手!敢对她的父母下手!
    “我该杀了他们。”
    “大哥,我会杀了他们。”
    南弋起身,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神情带着疯狂和阴冷,眼中的弑杀是慕修然从未见过的模样。
    清元门的确出了内鬼。
    像极了当年慕家遭受的变故。
    清元门里,拂露殿内外所有的仆从皆是被严格挑选,查清过往全部案底。平日亦会被监控所有往来,限制下山。
    那时,她去了玉鸣山,而慕修然去了出月原,宁衡下山处理事务,无人留在门内。
    拂露殿外院侍女两人,是慕氏家仆所生,在清元门数十年,半个月前找准时机,在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早晨给慕清绝和姬芙下了毒。彼时余夫子恰巧来了拂露殿,侍女下毒未成,打断了余夫子的经脉,两侍女当场饮毒自尽。
    可尚住在清元门的姬玥也中了毒,眼下亦昏迷不醒。
    面对清元门这般岌岌可危的情形,慕修然撑了半个月。
    背后之人将两个棋子埋在清元门几十年,是想给慕氏致命一击,给姬玥下毒……却分明是恶毒的报复。
    对整个慕家人的报复。
    南弋同慕修然去了停放尸体的地方,宁衡让人掀开白布,露出那两个侍女的脸。
    “两人是慕氏家仆所生,档案记载清白,在拂露殿侍奉已有十二年,唯一异常之处便是家中没了双亲,故而鲜少下山。”宁衡道。
    南弋垂眸盯着那两具尸体,冷冷道:“既然是掩饰身份,想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才能伪装这么多年。”
    宁衡递过来仵作尸检格目。
    慕修然视线落在那两个侍女脸上,接着移开,紧握着手,眼底阴狠。
    “余夫子在场,亲眼看见二人下毒后,欲图杀死母亲。那时,父亲尚未失去意识,却不能阻止。”
    南弋心头一颤,猛地抬头,眸色幽深盯着慕修然。
    “他们还真是敢呐……”
    “大哥已经有怀疑对象了是吗?”
    慕修然沉声道:“这天底下最恶毒的报复,无亚于亲眼目睹所爱被杀,无能为力。当初母亲险些出事,父亲已经差点疯魔。如今再经历一次,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所以,玥姐姐……也是?”
    偌大的房间内,南弋的话冷不丁地被无限放大。
    慕修然脸色憔悴,嘴唇没了血色,衬得那眼底的红更加醒目。
    “若是对慕家的报复,我宁可替她。”
    南弋放下手中仵作的尸检格目,阴测冷笑:“报复?呵……”
    “那应该是来自清元慕氏的报复。”
    她看着那两具侍女尸体,眉眼低垂:“就算是死人也得给我说话。大哥和宁大哥可要看看?”
    三个仵作备好一系列检尸工具,静静站在一旁。按照大少主要求,两具尸体他们之前只剖解了一具,记录了详细的尸检格目内容。
    眼下他们看着那位小少主亲手剖开尸体,手法稳准,丝毫不惧,检查完七窍,便是四肢,肚子里的肠子被生生掏着……整个过程甚至比他们还要熟练几分,除此之外,有些尸检手法他们尚未见过。
    “两人手指指甲呈淡红色,上颚舌苔返青,有少许毒药残渣。”
    南弋并未提及那毒药成分是什么,而是手指着那尸体上被剪开的衣袖和裤腿。
    “小臂和臂弯内侧靠近心脏处的经脉断裂,泛红渗血,脚底有黑色疹状。两位仵作先生应该熟悉才是。”
    一旁的仵作微微出了些冷汗,连忙道:“这般尸状,曾在中了软玉香之人身上看到过。只是……”
    “只是尸状还有其他不同的地方。”南弋摘下皮质手套,神色比方才更冷。
    “中了软玉香之人最大的症状便是身上有黑莲纹,而眼下这两人身上却没有。制作软玉香最多的原材料是最千颜,然而使人致命的却是软玉香里的另一种药物——不见春。这两人自杀用的毒正是不见春。”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随之而来的是死亡的陈腐。
    两个仵作退了出去。
    南弋看向慕修然,“我之前和大哥说过,那不见春的解药是什么。”
    莘蓝。
    辛斓。
    “果真是她!她真的没死!”宁衡心底一沉,“怕是她早就计划着来报复门主和门主夫人!”
    慕修然紧紧攥着手,半个身子落在阴影里:“那个女人要报复的,是整个慕家,是我害了玥儿。”
    “父亲娘亲和玥姐姐昏迷不醒,所中之毒尚未查明,辛斓派人想杀了娘亲,却尚留玥姐姐和父亲的性命,便是想让慕家人彻底崩溃。事得查,毒得解,辛斓这个人……更得杀。”
    南弋抬眸,眼底暗潮涌动,“大哥,害了玥姐姐的,是辛斓。”
    宁衡道:“眼下整个清元门内外皆有羽麟卫防守,洛尧和几位统领每日巡查,但凡发现可疑之人一律射杀。山下三十六座塔楼直接受洛尧管控,七十二街专人暗中盯哨,飞马快道传信,凡雷楚洲之人不得进入。”
    “先前父亲派去雷楚洲的羽麟卫有什么消息么?”
    慕修然道:“一部分留在皇城昌宁,传递消息,与空相臣有往来。另一部分去了南方宗门之地,打探赤月宗。羽麟卫传回消息,赤月宗宗主是个女人,却从未有人见过其容貌,也从不现身。”
    南弋微微垂下眸子,落下一层阴影,她像是在思索什么,神情多了几分冷意,身上沾着血腥味。
    窗外的阳光半分都未透进来,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整个屋子像是封闭的囚笼,头上的黑暗一层层地压下来。
    南弋垂着手,拇指食指间似乎还留着方才尸检触碰血液的触感。
    “从前我杀人向来喜欢做得干净彻底,即便是咽了气还得补上一刀。如今我是慕家少主,也是一样。”
    慕修然眸色幽深,“所以,辛斓得杀,还要杀得干净彻底。”
    南弋走出门外,看着积雪未化,如一层白霜,为这天地间增了些许消散不去的白。
    整个清元门死气沉沉,有什么东西像是同这冬日被一起埋葬。
    可她偏不。
    即便大雪封路,寸步难行,她也咬碎了牙断了骨头也要自己找到一条路来。
    清元门是她的家,她要回家。
    有人挡路,杀了便是。
    “洛尧。”慕修然唤道。
    “属下在。”
    “派人暗中跟着小少主,每日动向禀报于我。”
    宁衡皱着眉道:“你派人跟着念念做什么?她怎么会察觉不到?”
    “她知道箫瑜是我的人,有些事会避开箫瑜去做。其实她这么几年从未变过,心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当初她假死坠崖,便是如此。”
    慕修然心脏处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没由来生出恐慌,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必定要为清元慕家复仇,治好父亲母亲和玥儿。可是如果我有别的办法,我绝对不会让她参与这些事。”
    清元门罹难,江渡也解不开父亲母亲身上的毒,所以,他只能让念念回来。
    他这慕家少主,却这般无用。
    慕修然抬手扶着门,眼底泛红。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我不能失去她。”
    宁衡摇摇头道:“她心思太重,思虑太多,从拂露殿出来后她便冷静理智得反常。方才解剖尸体之时,那一旁的仵作都面露惊讶,她的手法没有半分犹豫。新仇旧恨,或许她已经在想着……如何去雷楚洲杀了辛斓。”
    慕修然忽地拔高声音,“我不可能让她去,绝不能!”
    *
    夜幕落了下来,君烨才看到南弋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眼下他住在先前买的一处宅院,虽偏僻了些,胜在景色雅致。等开了春,翠湖那片地也须得动工建造,都按照南弋的喜好来,而且,越快完工越好。
    如此想着的时候,慕修然才发现南弋已经走到了身前。
    她伸手递过来一支糖葫芦,自己嘴里正啃着一支。
    “有好吃的我可是想着你了,呐。”
    君烨见她神色无异常,甚至有些懒散,不由得放下心来。南弋马不停蹄回了清元门,他一直担心清元门出了什么事。
    她啃着糖葫芦啃得正欢。
    君烨轻笑了一声,容色如玉,放下手中的工图册一把将人拉到身边坐着,下巴抵着她的柔滑的颈侧。
    这几日,他知道自己粘人得很,最喜欢这样抱着她。
    君烨就着南弋的手,抢了一颗糖葫芦过来。
    嗯,滋味甚好,难怪她这么喜欢。
    南弋一言未发,自顾自地吃完了所有的糖葫芦,任由君烨抱着,比平日里乖巧得很。
    君烨默默伸手擦了擦她嘴角沾上的糖浆,看着午后的阳光散落在地上,他拥了拥怀里的人,四下安静,倒是觉得什么时候也比不得现在。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怀里的人没有动作,亦没有回答他,这时候君烨才发现,她安静得过分,有些反常。
    “怎么了?”君烨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君烨,我想杀一个人。”
    南弋轻描淡写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替你杀。”君烨没有犹豫道。
    “你帮不了我,况且,我想亲手杀她。”
    君烨蹙着眉头,还未说什么,便被怀里的人拉下了衣襟,柔软的嘴唇冷不丁贴上了他的,像猫儿一样啃着他。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主导权便到了他的手里,迫不及待地,他想把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知满足。
    末了,君烨带着些许得意用指腹擦了擦她的嘴角。
    有些事,熟能生巧而已。
    “翠湖那片地我买了下来,我让人画了工图,按照你的喜好修改了些地方,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命人重做。”
    “翠湖风景极好,无人打扰,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回清元门也方便得很,你想什么时候回都可以……”
    君烨笑着说了一堆的话,似乎已经设想过无数次未来的生活。
    以前奢望的,现在触手可及。
    “君烨。”南弋与他退开些距离,声音平淡。
    “我们的婚约。”
    “就此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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