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渐入正轨

    江凝几人还未走到去后山的小路,就见梁毅和江瑶用衣服兜了一兜的辣果子和樱桃正往山上走。
    江瑶看到江凝,立时就想把发现了辣果子的事情告诉她,脚下一快,就被草绊了脚,就算如此,她的双手还死死抓着衣襟,幸好梁毅眼疾手快从江瑶身后扶住了她,不然肯定连梁毅也要滚到山下去了。
    江凝几人也是看的心里一惊,见两人稳稳站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瑶才站稳,就急急对江凝喊,“大姐,大姐,这里有辣果子,我跟小哥哥摘了好多还没摘完呢。”
    梁毅也是心塞,“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那点辣果子。”摇摇头,自顾自捡着刚落在地上的樱桃和辣果子,心里蜜一般甜,心想着要问问江凝,江瑶有没有许了人家。
    “你们俩慢一点,先上来。”
    江凝想下去接,被冯大年抢在了前面,到底是山里走惯了的,下山也稳稳当当。
    “这里的路要好好整整了,”江凝看着这条快60多度的陡坡,摇了摇头,对姜老头儿说道:“姜爷爷,去后山就这一条路?”
    “嗯,只能走这条路,其他的地方都是林子,不好走。”
    华林山的后山当初除了官府清剿的时候土匪藏身,就只有姜老头儿不时去挖个草药、打个猎,一般没人会去,所以也就只有一条小路。就这条小路还是因为江凝说要在山下养牲畜,这才开出来的。
    “得了空找人把这路开出来,要能走得下马车,以后好运东西。”
    江凝看着这条路有些头疼,就这点路人走着都费劲,更别说以后要运东西了。
    姜老头儿点头答应,“嗯。”
    “大姐,你看,这么多,那边还有好多呢!”江瑶满脸兴奋,像是在告诉江凝自己发现了宝贝。
    “我们也正要去摘呢,”江凝看着两人衣兜里的东西,开心之余,还是不忘提醒他俩一下,“下次走这种路要小心,可不能再这么冒失了,阿瑶,记住了吗?今天要不是阿毅,你就滚到山下去了。”
    “知道了大姐。”
    胡大娘看着这三个孩子,人小鬼大,心里也是心疼的紧,便说:“凝丫头,你带着阿瑶和阿毅回去吧,摘这辣果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就好了。”
    江凝正好要与梁毅商量事情,便也没有跟着去了,三人回了梁毅的书房,吃着樱桃,看着账本,好不惬意。
    ……
    七月下旬的时候,江凝和江昊、江瑾、老道士已经在华林山待了一段时间了,而梁毅则带着江瑶在长风楼也开始了他的掌柜生活。
    原本家里来信催着江瑶和江瑾回家,被江昊一封信回绝了。
    信上江昊说江瑶和江瑾如何如何能干,将酒楼里的事情干得如何如何好。
    又说给江瑶请了个师傅,专门教她算账,花了许多钱,半途回家,人家可不给退钱。
    而江瑾正跟着老道学医术,见了几个老大夫,都说江瑾天赋极好,不学就可惜了。
    如此,家里人才算打消了念头。
    那日种下的辣椒籽也都冒了芽,移栽到了空地里,后山的路也快修好了,胡大娘一有时间就带着人去摘辣椒,自从江凝做过一次麻辣面条之后,庄子里的人都开始顿顿不离油泼辣子了。
    冯大牛的婚事定在了九月初九,为此,庄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准备着。
    那些山庄里的青年汉子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不时去找胡大娘研究自己的婚姻问题。
    江凝也让人将后山的草地用围栏围了起来,搭了棚子,马有三又送了三匹马来,正好放养在了后山。
    李长山因为走了马,高兴了好几天,日日呆在后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马养出毛病来。
    于是,有了马以后,牛羊骡子,鸡鸭猪狗都陆续上了山,原本的荒凉山野,转眼就成了热闹的农庄,附近的村民见此,也开始有人想上山去打听,不过还是畏惧这原来在土匪窝里的人,不敢贸然靠近。
    江凝跟着梁毅学了不久便出了师,梁毅直夸江凝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快,却不知江凝夜夜挑灯夜读,将账本翻了几遍,就连笔记都写了好几本了。
    老道士和江昊在山庄里就地取材,又做了不少新鲜工具,陈老板又定了三台和面机,两人忙忙碌碌,日子过得飞快。
    小阿瑾整日跟在姜老头儿身后采药,晚上又朝着老道士给她讲经,庄子里少有小孩子,大家伙儿也都宠着她,不几日,便将庄子里的人人都认了下来,那些平常连江凝都不怎么熟悉的人,江瑾却是连人家住哪间屋子都清楚。
    陈道恒的信每隔半个月就会送到江凝手里,江凝则起了去凉州的心思,却被庄子里的事情拖住了脚,一直未能启程。
    长风楼。
    “小哥哥,今天的账本我都看完了。”江瑶喜欢跟在梁毅身后看他写字算账,拨弄着算盘,像是着了迷一样。
    梁毅从不觉得厌烦,就让江瑶跟着,只有江昊偶尔回了酒楼,才会装作大人模样让江瑶和梁毅保持距离。
    江瑶也只会在江昊在的时候乖乖听话,等到江昊一走,立马又跟在梁毅身后当小尾巴。
    梁毅初来酒楼的时候就像江凝刚刚开业时一样,众人很是不服气,但当梁毅把账本扔在桌上,一笔笔账目信口拈来的时候,众人才知道这是个比老板还不好惹的主儿。
    “刘叔,小军哥,把大堂的桌子都摆上菜单牌子。”
    “张叔,下次买菜的时候咱俩一起去,我也了解市价行情。”
    “周婶子,前日的肉菜不能再用了,谢谢多出来的我们自己吃就行了。”
    “张大哥,上完厕所可得洗手再进厨房哦,下次让我再看见你不洗手就进厨房,可得罚你扫院子。”
    ……
    江凝痴笑着坐在二楼听梁毅在后厨训话,这些事情她以前也说过,但是大家也都是她在的时候注意下,她不盯着了也就偷懒了。
    如今梁毅当了掌柜,谈笑之间就将问题挑明了,他们还不觉得被管束着,真是说话的艺术啊。
    “这个梁毅,可真是个天生的掌柜。”老道士浅饮一杯清茶,不由感叹,“这么个小子,看着可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说不定大有来头呢。”
    “问过了,可能有不好明说的事情吧,什么也没说,只说他没有家了。”江凝的好奇心也是始终没有平静过,但是她生怕自己逼得紧了,梁毅撂挑子不干了,那就麻烦了。
    “寒山那边的人也没有打探过他的来历吗?”
    江凝摇摇头,一副萧寒山顶个屁用的表情,“没有,只说让我自己看着办,于是我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了。”
    老道士顿了顿神,想起萧寒山的来信,问道:“你把炼铁的法子告诉了寒山?”
    江凝凝神皱眉,“你怎么知道的?”这萧寒山还真是个藏不住事的主儿。
    “你给是什川说那信是我给寒山的,他不就又来信问了我?我一猜就是你这丫头干的好事。”老道白了江凝一眼,“你这记性还不如我老头子。”
    江凝这才想起果然是自己忘了,拍了拍脑袋,诡谲一笑,“我总不能白让张玘给我摆一道吧,拿人手短这种常识他都记不住,可真是白当了这几年官了。更何况,当初觉得他还算明辨是非,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自恃清高,实则已经堕落的官油子。”
    “你可真是记仇。”
    “当然,他就是根墙头草而已。”
    老道士提醒江凝,“你就不怕寒山因为这事立了功,张玘完全倒向封从义?他要是背后使坏,那可是天高皇帝远啊!”
    江凝完全不怕,“就封从义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张玘要是手里拿着那么重要的东西却没有给他,他能放过张玘吗?更何况,张玘他也算是在官场混了些日子的人了,这个道理他能不明白?再者说了,他俩已经是一根身上的蚂蚱,摆脱不了了。”
    “都是贪心不足啊!”老道士又恍然想起另一件事,问江凝道:“那铁矿的位置我当初了没给过张玘,你从哪知道的?”
    “中学地理课本上写的,在这里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我可没给萧寒山保证那里有铁矿。”
    “什么东西?”
    “中学地理课本。”
    “你们那里的书?”
    “是了,只要去学校读书,就会学到这些东西。”
    “你们那里人人都能读书?”
    “那是,教育水平相当高。”
    “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当然。”
    江凝被老道士接连的提问又带回了现代的回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适不适应。”
    老道士看江凝思绪飘远,不觉在心里暗骂自己,问那么多干什么,问多了都是麻烦,便装模作样的喝茶,并不搭话。
    “小哥哥,你要不要吃面啊,我给你煮面吃。”
    楼下,江瑶坐在梁毅身边学算账,可心思却不在账本上,一会儿问梁毅饿不饿,一会儿又问他渴不渴,是个小迷妹没错了。
    “阿瑶,不要打岔,你这里又写错了,账不是这么记的。”
    梁毅拿着一根筷子,想敲敲江瑶的脑袋,手举起来又放下,扔了筷子在江瑶头上摸了摸,“你要认真学。”
    江瑶打着哈欠,趴在桌上,撒娇耍赖,“都学了一早上了,休息一下嘛。”
    梁毅看着桌上圆鼓鼓晃来晃去的小脑袋,心里一软,“好吧,等吃过午饭,可要继续学哦!”
    江瑶得了准许,乐的精神百倍,蹭一下站了起来,“小哥哥,我去下面给你吃,你想吃哪种啊?”
    “素面就行。”梁毅一脸宠溺,也是拿她没辙。
    “好。”
    “你让阿瑶跟着阿毅学这些东西就不怕以后阿瑶长大了跟你一样,太有主见了?”老道士有些担心,如果家里人知道了,指不定又会说江凝带坏了江月不算,还要把江瑶也拉下水。
    “有主见不好吗?”江凝对老道士的话很是疑惑,“知道该怎么选择不是一件好事?”
    “对你来说是,可对她们来说,未必就是好事了。”
    “这是什么道理?”
    “她们不可能成为你这样的人,但是她们又都受你影响和其他人不同……”
    老道士的话说了一半,江凝听了一半。
    这个时代,如果成不了强者,就只能甘于平庸,像大多数人一样活着,男的恪守成规,女的三纲五常。而她是个例外,现代的思维和做事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身边的人。
    江凝瞬间脑子一片混乱,“想那么多干什么?难道她们会因为我变得不幸?”
    “那倒不至于,只是总会有些煎熬,就像你能接受什川将来再娶个小的吗?”
    江凝闻言,一掌拍在桌子上,“他敢?”
    “这可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啊,你看哪个当官的不是三妻四妾的?”
    “林大人就不是啊?”江凝反驳。
    “他告诉你的?”
    “啊?他也是?”江凝觉得林泽远在自己心中高大形象快要崩塌了。
    “你看看,就这点事情你都认同不了,要是以后这几个丫头,嫁了人,夫家要给纳个妾,那还不得闹得鸡犬不宁?更别说家里这三个小子以后万一也要娶小的呢?”老道士的打击是一波接着一波。
    江凝摇摇头,“天呐,我都快忘了这是个什么世界了,真是三观不合啊,老道,你是故意打击我的是不是?”
    老道点点头,“给你提前说说,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不说了,不说了,万一以后陈大哥真要一夫多妻,那我就在华林山上出家,跟着你当个道姑算了。”
    “我可不敢收你。”老道士拂了拂衣袖,转身下楼,脸上是捉弄成功的得意洋洋。
    江凝一人坐在桌前看着茶碗里飘着的几片叶子,起起伏伏,然后又沉入碗底,
    窗外的风声里已经夹杂了雨声,街道上有人喊,“下雨了,下雨了……”
    江凝撑开了窗子,雨点立马打湿了窗纸,一阵风过,卷起了门帘。
    看样子是雷阵雨,豆大的雨珠子砸在地面,落下一个黑色水印,江凝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立马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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