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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摆驾坤宁宫

    那十三个刺客暴毙而亡一事还没有说法,前几日刚出事的时候,陆鸣和章纵已将情况一五一十禀明了段景忱,谁知他听闻后,并未有过多反应,只说让章纵去查,有什么进展随时上奏。
    行刺皇上非同小可,皇上自己不担心,章纵可不敢疏忽大意,这几日几乎翻遍了所有能翻的古籍,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中蛊而亡,若是的话,来源又是何处。
    可他熬了几个通宵,并未有实质性的进展,苗疆养蛊,本就是野史传说,未曾亲眼见过,真真假假书里也分辨不清。
    章纵怕寻错方向,平白浪费时间,索性不指望在书中找答案了,想知道真相如何,还是要亲自打探。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太后娘娘。
    据他所知,皇上生母,从前的兰贵妃,如今的太后,正是苗疆人士。
    只是,自皇上登基,太后便闭关修行,不见任何人,他想要拜访,十有八九会被拒之门外。
    他对段景忱道:“太后娘娘自幼长在苗疆,若当地真有养蛊之术,她或许会知晓一二,臣斗胆,恳请皇上出面,允臣去静安宫拜见太后。”
    他说完,观察着段景忱的反应,知道自己提的要求僭越,生怕惹了皇上不高兴。
    段景忱并未立刻答话,阖上双目,身子后倾,靠在了龙椅上,手指缓慢捻动,轻声地自言自语:“蛊,毒。”
    为何,会是蛊毒呢?
    世间是否真有这种邪术,旁人不知道,段景忱最是知晓。
    父皇殡天时的惨烈之状他此生不会忘记,母后亲自用的蛊,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
    可那十三个刺客的死相,与父皇临死时全然没有相似之处,不是同一种蛊,如若不然,不必章纵提,他自会去静安宫询问了。
    此事与母后无关,跟她说了,只会徒增她忧虑,扰她不安。
    “你继续查。”段景忱对章纵道:“京城没有线索,就派人去苗疆,母后很早便随父皇来了京城,久居后宫,不知那些奇门异事,去问她也不会知道。”
    “可是……”
    苗疆山高路远,就算快马加鞭去一趟,加上调查探访的时间,回来只怕什么都晚了。
    可是皇上都这样说了,章纵也不好再有意见。
    “微臣,遵旨。”
    ……
    日头西沉,天色渐暗,乾清宫今日当值的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太监,唤做乐安,粉白的面颊,澄澈的双眼,瞧着便是岁数不大,稚气未消的单纯少年。
    姚总管不知为何突然染病,崔掌事也不知怎么惹怒了皇上,关押受罚,乾清宫的差事不好当,得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乐安瞪着眼珠子守着门,忽然瞧见,远远走来个人,曼妙身姿,神仙容颜,正是平日对他多有照拂的袁尚宫。
    瞧见袁盛榕来,乐安恭敬地迎身上前,“袁姐姐,你怎么来了?”
    袁盛榕隔着门瞧了一眼,问:“皇上在里面?”
    乐安道:“是,皇上今日一直在接见大臣,袁姐姐可是有事找皇上?”
    袁盛榕直截了当:“公子请皇上去坤宁宫。”
    “这会儿?”乐安为难道:“陆将军和章大人还在里头,不知在与皇上商议着什么事呢,看样子,一时半会商议不完。”
    袁盛榕没说话,乐安机灵,赶紧道:“袁姐姐稍候,我先进去通报,问问皇上何时能忙完。”
    袁盛榕笑道:“好。”
    殿内,章纵方才受了皇上言辞提点,对自己前程一片憧憬,是以刺客案虽棘手,却也欣欣然领旨办事。
    一旁的陆将军却坐立难安了,再也忍不住,上前跪在了段景忱面前。
    “皇上,行刺之事发生在神兵营,活捉的刺客也是在属下的跟前被灭了口,属下愿领失职之罪,请皇上责罚!”
    段景忱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才要开口说什么,乐安进来了,小心翼翼叫道:“皇上……”
    段景忱不悦地皱起眉,睨了乐安一眼,“何事?”
    乐安跪地磕头:“启禀皇上,棠公子请皇上去坤宁宫。”
    段景忱闻言,冷眼一横,片刻都没有思考,直接道:“出去。”
    这语气也太过冷漠了, 乐安叫他吓得一哆嗦,赶紧起身退下了。
    袁盛榕站在外头,等乐安出来,一瞧他脸色便知结果如何。
    事实上,她来之前,就知道皇上会是什么态度了,并非她了解皇上,是小棠跟她说的。
    掐指一算,数日没来见面了,上次分开的时候,小棠还因规劝段景忱选妃,被他冷落了整整一夜。
    我们陛下生气的时候不同旁人,口中一个字不说,全写在脸上。
    乐安窘然对袁盛榕道:“皇上还在忙着呢,今晚兴许是没时间去见棠公子了。”
    袁盛榕不紧不慢道:“你再进去与皇上说几句,就说原本昨日公子就要来见皇上的,还带了乌梅酥要给皇上送来,可临出门叫事情给耽搁了,今日花了整天的时间,专门给皇上准备了酒菜,都是皇上爱吃的。”
    “这……”
    乐安面露难色,袁姐姐平日待他好,让他做什么他不能不听,可皇上忙着正事呢呀,本来就不耐烦了,还要拿着这么一堆不痛不痒的解释进去烦扰,这不是找着掉脑袋吗?
    乐安斟酌道:“要不然……袁姐姐你先回去,等皇上忙完了我再帮你去说,现在进去,我怕惹皇上生气啊……”
    袁盛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尽管去说,皇上生气了我担着。”
    你怎么担着嘛,乐安心里憋闷不已,敢情不是砍你的脑袋。
    袁盛榕见他不动,将玉镯摘下来,塞到了他手里,“这个你拿着。”
    乐安惶恐地给她推回去,“袁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拿回去,我进去说就是了,不过,皇上答不答应,我可不能保证啊……”
    “好。”袁盛榕满意道:“务必将我原话转达给皇上,不要落下。”
    宫里的差事也太难当了,乐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么细,不结实啊,一砍就要断的呀。
    他硬着头皮进去了,进去之后站在门口一声不敢吭,细听着里头的动静,想着等个适当的缝隙再插话。
    他听见里头陆将军道:“请皇上下旨,彻查神兵营,若真有余党的奸细混入,属下定亲手绞杀,严惩不贷!”
    段景忱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瞟了一眼,转回目色对陆鸣道:“晏林军的每一个将士,都是你亲自挑选的,没有实证,朕不想怀疑任何人。”
    陆鸣惭愧地垂下了头。
    “起来吧。”段景忱道:“大张旗鼓会打草惊蛇,抽丝剥茧,才能窥见背后的网有多大。”
    无论是被隐匿的东宫赃款,还是早有准备的刺客,都昭示着太子余党没有那么简单。
    “不必慌张,朕自有安排。”
    段景忱跟陆鸣说完,转而提了声量,对着门口道:“站在那做什么,有话就说!”
    乐安头皮一麻,扑通跪下,“启,启禀皇上,棠公子昨日把你最爱的乌梅酥吃了!叫你不要耽搁,赶紧去坤宁宫,给他做点好酒好菜!”
    什么跟什么……刚才袁盛榕是这么讲的?
    乐安胡乱说完,反应过来不对,但是已经晚了。
    乾清宫内鸦雀无声,皇上、陆将军、章大人,全都沉默了。
    乐安流了一脑门的冷汗,想重新说一次,但是怎么也张不开嘴。
    半天,听到段景忱开口,咬着牙,说了跟方才一样的两个字:“出,去。”
    “是,奴……奴才告退。”
    他连滚带爬地出去,脸上的血色都吓没了。
    袁盛榕瞧他这模样,有点不对劲,不应该是这样啊,于是问他:“皇上说什么了?”
    乐安心脏砰砰地跳,“袁姐姐还是请回吧,皇上今晚铁定不会去了。”
    “为何?”
    乐安哪敢坦白是自己胡说八道给搞砸了,装傻充楞道:“皇,皇上还有正事没商议完呢,你快回吧袁姐姐,我回去当值了。”
    他转身要回门口,被袁盛榕一把扯住了衣袖。
    “再进去一趟,跟皇上说,公子找他也是正事,请他忙完了务必来。”
    乐安都快哭了,“好姐姐,我求你了,我年纪还小,俸禄都没攒下多少,宫外还有爹娘要赡养,你饶我多活几天行吗……”
    “你去将这句话说了,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乐安才不信她的鬼话,反抗道:“我不去,要说你自己去说!”
    “好。”袁盛榕没在怕的,抬腿就往里闯。
    乐安吓得赶紧拦她,“你干什么呀,擅闯乾清宫,你可知是什么罪!你自己不要命,不要拉我当垫背啊!”
    “那你就快进去通传。”
    乐安越想自己越命苦,这辈子都不当男人了,怎么还要遭女人给的罪。
    “我去说!我去说行吧!”他一跺脚,一转身,抱着赴死的心再次勇闯乾清宫。
    谁知这回,皇上见他进来,还没等他说话就站起了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对陆将军和章大人道:“朕有些急事,你们先回去,剩下的明日再议。”
    “是。”
    段景忱匆忙走到门口,对乐安道:“摆驾坤宁宫。”
    乐安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啊,是!摆驾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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