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枕花朝 > 第158章 “试试行不行。”

第158章 “试试行不行。”

    气息交织,小棠闻着段景忱身上的酒味,也有了些醉意,思绪纠结在一处,内心似乎有想迎合的冲动,可潜意识却在抗拒挣扎。
    段景忱眼底发红,几日的思念翻涌,难以克制,他捧着小棠的脸颊,慢慢向他靠近。
    两双唇将触不触,小棠撇开了头,“你喝多了,忱哥哥。”
    段景忱没有勉强,适时停下了动作。
    酒意清醒了几分,段景忱苦涩一笑,“其实,这样也好,原本也不是你自己情愿的,没有母后的控制,你根本不会喜欢我对吗。”
    还有,以为自己对他很好,仔细想来,似乎并也没有对他好过,那样热烈赤诚的爱意,从一开始,他便视为理所应当,想保护他,但一次一次都在让他受伤,他离开这里会活得更开心,明明知道,可就是想绑着他,哪怕那么多纷纷扰扰根本没有彻底的解决办法,还是强迫他在这里受罪,不肯放过他……如今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本该自由洒脱的一颗心,该物归原主了。
    段景忱将喉头的酸涩忍回去,一肚子话,太过矫情,不说了。
    而小棠眼皮微微颤动,他认真听着段景忱说的每一个字,这几天的困惑渐渐有了线索。
    他那些胡乱的猜测,是不是猜对了?
    “是因为,相思蛊吗?”他问段景忱,“是那蛊毒,让我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段景忱眉心一蹙,片刻惊讶,转瞬释然。
    他那样聪明,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
    缄口不言便是默认,小棠低垂着双眸,沉默许久,站起了身。
    “让我想一想。”他对段景忱道。
    段景忱酒后的脸颊红红的,仰面看着小棠,有种不符合他身份的憨态。
    “想……什么?”
    小棠抬了抬手,胡乱比划了一下,没想好要怎么说,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你让我想一想。”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风钻进来又消失,段景忱一个坐在那里,愣了好久才回床休息。
    躺下之后又是天旋地转,这一晚睡得不踏实,一直梦见小棠在身旁,实在想他,在梦里亲他抱他,扑空后又惊醒,发了一身汗,反复几次,直到天亮才安生睡下。
    第二日乐安来叫起,段景忱脑子胀痛,昨夜发生的事碎成了片段,回忆不清。
    他努力回想小棠说的每一句话,他好像……并没有说要离开他。
    “去坤宁宫。”衣袍还未整理妥帖,段景忱便往外走。
    “皇上……”乐安惶恐地拦他,“该上朝了,这会儿去怕是误了时辰,公子八成还在睡着,不若下了朝再去瞧他……”
    说也没拦住,段景忱松散着外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小棠房门关着,时辰太早了,他这会儿的确还没起身。
    段景忱站在院子好一会儿,就盯着那门板痴痴地看,也不进去找人。
    昨晚发生了什么袁盛榕不知晓,她按着小棠的吩咐收拾了行李,可等他回来了,却没再提走,竟是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猜测着是跟皇上和好了,可细一想又不对,和好了定然就留宿乾清宫了,折腾回来干什么呢。
    公子一句话不说,大清早的皇上又来了,比公子还奇怪,站在院子里不肯进门,一个比一个急人,袁盛榕没了耐心,上前劝解:“皇上,公子大病初愈,若是说了什么冲动的话,做了什么任性的事,请皇上务必忍让一些,千万不能让公子走了。”
    一个“走”字,听得段景忱心下一沉。
    果然他猜测得没错,昨晚小棠就是去跟他辞别的。
    本打算潇洒离开,不再顾虑别人了,却因为相思蛊的真相,又把自己困在原地了。
    该高兴,该感动,可段景忱现在更多的是难受。
    小傻子断了情爱还是学不会自私,他是打算勉强自己,继续像以前那样陪他是不是?
    可亲近的时候,他分明那么不舒服。
    “皇上,公子昨夜回来就睡下了,时辰也够了,进去瞧瞧吧。”
    “不了,让他休息,别说朕来过。”
    “可是……”
    段景忱挥了挥袖,不再听袁盛榕说什么,转身走了。
    -
    皇上姗姗来迟,文武百官静立等候。
    今日朝堂重点商议与燕召和亲的事宜,燕召三皇子才夺皇位便急不可待,恨不能直接把姜滢公主从大齐接走。
    二人书信多年,情意浓厚,心情是可以理解,但大齐毕竟礼仪之邦,公主和亲代表的是朝廷,该有的礼数一概不能省。
    事情交由礼部去办,礼部侍郎惶恐领旨,事关两国关系,他生怕自己出丁点差池,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替柴大人求情,想让皇上将其恢复官职,主持和亲事宜。
    本已经做好了龙颜大怒的准备,谁知皇上情绪平缓,非但没有对他发火,还应了一句考虑。
    考虑并不是现在,治人心,恩威并施才能奏效,坏人昏君他做了,柴大人被逼入穷巷,急切盼着有人相救,小棠若能在此时施他一恩,往后不管他心中怎么想,也绝不会在明面上与小棠作对了。
    办法在想,所有问题段景忱都在想,可还是太慢了,太晚了。
    他疲惫地扬了扬手指,崔奉宁上前一步,提升询问:“各位大臣是否还有事要启奏?”
    最近朝中还算安生,没有太多的头疼事。
    没人说话,崔奉宁照例宣告:“无事退——”
    “慢着!”有人从大殿外匆匆赶来,是谢慈。
    他上前跪拜,一身银甲沾着风尘。
    算起来好些时日没有碰面了,崔奉宁见到这张脸,忍不住浑身一震,心中是什么情绪,很复杂,有讨厌,有畏惧,还有什么他也说不清,眉头微微蹙起,他退回到段景忱身旁,容谢慈说话。
    “启禀皇上,乱贼全部捉拿归案,贼首何暮川已当场斩杀。”
    何暮川?
    崔奉宁眯了眯眼睛,好耳熟的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瞟了一眼谢慈,发现谢慈也正在看他。
    许是无意的对视,谢慈很快又将目光移开了。
    段景忱不知何时脸色变得狠戾,阴森询问:“尸体带回来了吗?”
    “送至刑部了,过几日会与其他无人认领的死刑犯一同丢进乱葬岗。”谢慈答。
    段景忱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找出来,城墙鞭尸。”
    “这……”
    此话一出,殿中百官面面相觑。
    即便是受凌迟之刑的大奸大恶之人,死后也是允许家人收尸的,城墙鞭尸,乃是奇耻大辱,天地难容的暴行,皇上这般行事,不怕被天下人议论吗?
    谢慈不似其他官员那般夸张反应,抱拳领旨,“是。”
    态度干脆,可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旁人没看到,崔奉宁却清晰地捕捉到了。
    谢慈像是有感知一般,再次抬头与他对视,
    银甲反着冷光,刺了崔奉宁的眼睛,瞬间他浑身汗毛竖立,他想起来何暮川是谁了。
    这是朝堂,不容他一个太监失态,他努力克制着情绪,还是紧张得加快了喘息。
    空气凝滞,大殿中没有声音,段景忱侧目投来了不耐的目光,崔奉宁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宣告:“退朝——”
    -
    段景忱下了朝没回乾清宫,去了太后的佛堂。
    太后今日身体不适,卧床歇息,他独自在佛前跪着,无所求,也不为了静心。
    他想思考一个答案——
    小棠心里有他的时候,他可以无赖一样把他留下,可他心里现在没有他了,留他在身边,除了折磨,还能给他什么呢?
    该拿他如何是好?
    是不是该放他自由?
    救他的时候,一心只求他好好活着,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如今真到了这一步,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贪婪太多了。
    没有答案。
    直到夜深人静,段景忱才从佛堂出来。
    暖池沐浴一番又耽搁了许久的功夫,待回到乾清宫,乐安在门口已经等得着急了,“皇上你可回来了。”
    “何事?”段景忱问。
    乐安兴冲冲道:“公子等了一个多时辰了,皇上快进去吧。”
    他……
    段景忱浑身一阵充盈,心跳因兴奋而重了几分,下一瞬,却又觉胸口沉闷,怕他来又是为了说要离开。
    脚步迈得迟疑。
    寝殿今日换了烛台,那蜡油中不知加了什么香料,闻着醉人。
    小棠不在书案边,也不在躺椅上,床榻的纱幔半遮半掩,隐隐约约有人影在里面。
    段景忱喉咙莫名燥热,吞咽着口水往前走。
    思绪纷飞,还没看到人,身体就已经诚实起来,方才在佛祖面前念的经,全都白念了。
    掀开纱幔,艳红的纱衣与肌肤相称,叫人一眼望去血脉喷张。
    小棠跪坐着,安静无声。
    “你……”段景忱开口声音都哑了,“你……”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棠轻声叹息,拿起一旁的红纱,抬手系在了眼睛上。
    “皇上靠近我的时候,我会不舒服,会不受控制地觉得厌恶,”他说话的语气简直比朝堂上的官员还要正经,身体微微后仰,他道:“忱哥哥,我不看你,试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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