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了?

    第二十四章

    早上,次卧里。

    一只脚从床边小心翼翼探出,落到地上后,再过了两息,才又探出第二只。

    但她还是小看了男人的警惕性,在后面那只脚落地的时候,立刻被一只手卡住脚踝。

    孟荞的身体突然一抖,接着一个后蹬,逃脱桎梏后再一弹跳又缩回了床上。她迅速将“大馒头”包进被子里,严严实实的。

    对方的质问很快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昨晚的殷切温情消失的干干净净,变回了熟悉的冷言冷语。

    孟荞顿住动作,缓缓扭头,对上了一双黑如深墨的眸子。

    越游此刻已经完全酒醒了,依旧是一脸的冷漠,依旧拒人千里之外。除了那一颗格格不入的鸡窝头。

    孟荞好险笑出声来,但还是强忍着把嘴角压了下去,绷着脸道:“这是我的卧室。”

    在她回答前,越游在巡看房间摆设,没有注意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她的脸上,谨慎问道:“我怎么会在你这里?这里是哪里?”

    房间除了少数她的个人用品,都是最简单的必备家居,多是用白色。没有多少人气,就像酒店一样。

    他看孟荞的眼神防备很重,仿佛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她有点莫名其妙:“御景花园啊。”

    他租给她的这间公寓所在小区名字叫做御景花园。

    孟荞忽然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道:“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越游听得皱起了眉,脸上的冰气更重了些,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这样一错不错地盯着,孟荞后知后觉开始心虚,屁股不着痕迹地往里挪了几寸。

    她想打自己嘴巴,怎么就管不住嘴呢。难道要回答他昨晚又是夹子音叫她软软帮她“疗伤”,还是回答他蹲在她门口扮可怜不走还哭着喊着求她留下来么?

    光是这样想着,她都打了一个激灵,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她昨晚睡着前不是没想过用他酒后失态的样子做把柄,但考虑到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的概率比较大,她还是觉得别说的好。

    越游眉间的痕迹更深了,紧盯着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人酒是醒了,但脑子里的记忆是真的断片了。孟荞扭头看窗外,指着外面的大太阳:“哎呀,这都九点多了吧,你该去上班了吧。”

    停了两秒,没收到回应,孟荞回头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被窝,带着探究。

    那个位置,是她的脚踝。

    孟荞缩了缩被子里的脚,咳了两声道:“你看什么……”

    他回忆着刚才的触感,还有一闪而过的白,问道:“你受伤了?”

    孟荞呼吸一滞,快速否认道:“不是。”

    “嗯,我看也不像。”他说完便起身。她弹跳缩回床上的时候,动作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看到他打算要走,孟荞注意着他的动作。

    手刚搭在门把上,他记起来一件事,微侧身道:“我记得你退租了。”

    孟荞刚要松口气,看到人又要折返,那口气又提了起来:“我交完这个月的房租了!而且,你说过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的。你……不会反悔了吧?”

    “我的意思是,”越游侧转过身来,看着她道:“你走了,但又为什么又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孟荞惊讶地看着他。但话一出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伸出手,轻飘飘地指着桌上的机票。上面的日期是昨天的,按航班信息,此时她早已在另一个国度落地。

    “你回来,目的是什么?”越游问她。

    他的语气平平,但孟荞感觉到他的眼神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期待?

    反正不能说出王文招的事情。孟荞把被单拧出一朵花来,半天憋不出完整一句话:“我回来……我回来是……”

    越游朝她走近了一步,微微低头:“嗯,是什么?”

    “是,是回来帮你的。”孟荞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下去:“我是本来要走的,但我想到你说的,条件我可以随便提。如果真的帮你一把,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好像也不亏。”

    越游的神情松驰了些许,反问道:“你不怕死了?”

    之前不是还怂得很。

    “当然怕。”他要是真的不小心作死了,她也是会死的好不好。而且王文招回去拿祖传法器了,谁知道他们两个谁胜谁负。无论哪个出事,她自己也难做,说不定小命也难保。

    当然这些孟荞不会说出来。“如果你能保证搞那个什么招神术我不会死,然后结束后给我足够的钱,我就答应帮你,如何?”

    “好。”越游仿佛期待这个答案许久,回答得十分爽快。当然,她的话,他也不会全信。他只会信他自己。

    从知道她定机票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派人跟着她。等他把一切准备好,就算是绑,他也会把她绑回来。

    等他脚下生风地离开了之后,孟荞从被窝里出来,心有余悸地拆脚上的“白馒头”。

    刚刚她有预料到会惊醒他,下床时靠近他的那侧也是被绷带绑的那只。但还是算漏了,明明只是指尖接触到那一小块的地方,自己身上的生命力又开始飞快地流向对方了。这也是她突然惊的一个弹跳的原因。

    昨天相触多次但都无事,就像是昙花一现那般。

    几分钟后,孟荞终于拆完了绷带,那条伤疤得以重现。她活动活动脚踝,眼睛一瞥,看到地上未整理的床铺瘪了瘪嘴。

    这人怎么都不带整理一下的,早知道就硬气一点,不放他进来了。

    昨天她可一点都没想让他进来的,也安排了沙发和一个打不开的主卧。

    可是,等她回房翻滚了好多下都睡不着要起身去解决三急的时候,一打开房门,越游半个身体就直接砸在她小腿上。

    靠着房门睡的人醒了,她也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出一个狗吃屎。

    孟荞站稳后,指着主卧的房门道:“你好好的床不睡,在这干嘛?”

    密码她不知道,但他总不会忘记吧。她没有故意套密码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好吧。

    越游却摆出一副满眼血丝的楚楚可怜样子,低声解释道:“我,我怕你偷偷逃走了。”

    这是还没酒醒呢。孟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拉着他到主卧门口:“你进去乖乖睡觉,我不会逃走,保证你明天就算不想看到我,也会见到我的。”

    在他按第一个密码的时候,孟荞习惯性地扭开了头,后面想起可以趁机偷密码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他已经连输了好几个,再转回头时,“啪”地一声,房门在她面前关上了。

    动作可真快,她连房间里面一点装饰都没瞧见。这人难道是酒醒了装糊涂?

    后来她解决了三急,也回了房。但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是睡不着。于是有了第二次出门。

    她又摔了一个趔趄。

    “你怎么还在这里!”上一回是无语,这回是生气了。

    这次越游倒是低头不说话了。

    她去完了卫生间。他还在蹲在原地。

    孟荞无奈:“你光是守着门,那要是我从窗户出去了呢?”

    不知道她这句随口的话触动了他什么敏感神经,突然慌乱地抬头看她,然后直直地冲进她的卧室,站在窗边伸开双臂拦着,惊惧地道:“你不能跳!”

    孟荞还伸着手,他动作太快,没拦到。一听他这话,又看他一副惶惧的样子,她收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她才不会跳呢。这有二十好几层呢,她又不是命多得没处死。

    他看她没动,不知道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眼眸瞬间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哀求:“不要跳好不好?你会死的。我不想你死。”

    这人莫不是被酒精浸傻了脑子?孟荞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这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越游立刻退了两步,身体紧紧贴着窗边再无可退。他祈求道:“不要跳,留下来好不好?”

    孟荞没再动了,窗可没关,万一掉下去可就完了。她安抚道:“我不跳,你先过来。”

    最好她好说歹说,答应他在房间打地铺,能够时时刻刻看着她才肯离开窗边。

    要是知道她随口一句,最后还让他赖在房间里的话,她说什么都不会多那么一句嘴。

    楼下,越游坐进车里好一会儿,发现车没开动。他抬头,刚好和探头探脑的司机对上视线。

    越游问:“怎么不开车?”

    司机再看了一次大门口,发现没有人出来送,纳闷问道:“你们小两口还没和好啊?”

    越游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道:“什么小两口?”

    司机瞬间收回视线,身体也扭了回去,但不小心把心里嘟囔的话说了出来:“昨天还软软软软地叫着人家姑娘小名呢,怎么今天就——”

    越游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什么小名?”

    司机惊得立刻坐直,从后视镜觑了一眼老板的脸色,然后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之后,越游的脸就像浸饱了墨一般,阴沉得能滴水。

    司机大气不敢出一声,许久之后,才听到“开车”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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