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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王府邸

    “蓬莱剑意。”

    元璟携手元康、元旭为柳云恩护法。柳云恩念起法诀,双指微微合拢,运用体内灵气逐个化解,“碧云空转,万象迷离,六丁神火,转世化缘。”

    仅仅化解一部分怨妖的控制,就让柳云恩的额头上蒙出一层细珠,而眼前还有千军万马,柳云恩不由得咬紧牙关。

    元璟看出柳云恩的不适,亲切的问候道,“能坚持吗?”

    柳云恩微微点头,“能。”

    躲在暗中的怨妖发现女子的佩剑能够斩断一部分的怨气,从而削弱妖类的力量,一打四,寡不敌众,意识到今晚不宜行动,便想要逃离。

    四人发现四周浓雾有消散的变化,意识到怨妖想跑。

    “追。”

    四人乘胜追击,柳云恩借机催动青霄剑净化距离最近的男子,与此同时受到净化的还有一位相隔甚远的女子,看来他俩也被俩妖迫害,丧命于此。

    怨气消散飘向空中,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们的过往:

    青霄剑选中的男子是一位登徒子,秦文林因嫉妒同窗的好友吴桐乡考屡次都比自己优异,又有美人相伴,故而起了歹心。秦文林某次在吴桐的水中下了蒙汗药,偷换了衣着,提前回到吴桐家中。又谎称自己卧病在床,需要妻子初兰照料一二,随后趁着初兰毫无防备之际,侮辱了初兰。

    事发当晚吴桐受挫,初兰郁郁寡欢。可始作俑者秦文林在次日书院内大肆宣扬,引得吴桐不堪受辱,上吊自尽。秦文林毫无悔改之意,大放厥词。初兰精神失常,遂被怨妖盯上,吸食了怨气,梦妖织梦,在梦中假借初兰之手杀死了秦文林。

    秦文林之死,府衙办案之时将初兰认为嫌疑人,初兰因噩梦缠身,每每忆起梦中失手杀了人,过度自责而死。

    “此人因私念,枉死了两条无辜性命。”柳云恩嘲讽道。

    元康惋惜这一家庭的命运,“因秦文林的善妒心,葬送了这原本美好的一家。”

    元旭补充道,“是啊,乡试优异的吴桐往后仕途也会有所作为,妻子初兰秀外慧中,可惜了。”

    “或许秦文林就是俩人此生命中之劫数吧。”元璟附和道。

    柳云恩斜眼看元璟,心中难免不满,这人难道没有情感,怎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话。

    众人无不对秦文林的行为嗤之以鼻。怨妖趁着众人松懈之时逃离大家的视野。说时迟那时快,元璟捕捉一丝踪迹,又将怨妖拉回了四人的可控范围内。怨妖眼见已无绝佳的逃离时机,就释放了一个精美的贝壳,这是他近日来在丹阳收集到的最为浓烈的怨气。

    这股怨气直冲冲地奔向了柳云恩,似是万物寻主般,选中了她。

    柳云恩慌乱之时,开启护法阵,只见周围怨气愈演愈烈。元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也在尽力保护柳云恩,他趁乱给柳云恩打入定位符,两人肌肤接触之际,怨气包裹两人周身,而元康和元旭则被隔绝在外。

    柳云恩心生感激,开口示意元璟,“这股怨气与众不同。”

    元璟点头表示认同,“很浓郁,还目标明确。”

    前两次,四人作为旁观者的角色走马观花似的知悉受害者的所有情况。而此次,元璟与柳云恩被代入到了受害者的世界,来亲历体验前世今生,眼前的真实感,无不在提醒着他们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令人不由得发怵。

    崔王府邸前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的马车,犹如沉浸在真实世界中。置身于此,却又超出于此。

    柳云恩观察到四散的怨气布满了整个空间,最汇集之处居然是一座府邸。元璟与柳云恩前去,发现是一座已然萧条的崔王氏府邸。

    一扇五间开间的大门,牌匾上金珠覆盖,朱漆门栏两旁的石狮子,无不讲述着府邸曾经的辉煌。

    “蓬莱剑意。”

    柳云恩尝试催动青霄剑,却发现此处无法使用灵力。元璟见状,念出口诀“玄天凝力”想要与元康、元旭取得联系,随后对着柳云恩摇头,“我也无法使用灵力。”

    为打破僵局,两人相视一眼,共同走进崔王氏府邸,朝着目标走去。推开门,发现此次的怨气发源不来自于活生生的人,而是深埋在院中,而旁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是那样的浓郁盎然。

    “当务之急,唯有破土方可解决。”柳云恩皱眉示意。

    今晚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间,算算时间,想来也已经五更天了。再不赶紧行动,丹阳城中街上的人群一旦涌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元璟向柳树走去,却发现这块土地被人间的道士施了法咒,刚要触碰,一股外力将二人从院子拽回了大街上。

    眼前的景色像是被调快了速度,两人一同见证了崔王府邸的兴亡历史。

    匆匆十载过去,直至一名醉酒的老汉牵着年幼的孩童走到府邸门前,才变回正常的速度。

    老汉不修边幅,衬得孩童也脏兮兮的,与此形成反差的是孩童手中握着的一枚精美贝壳。

    “阿珠,你可怜可怜我吧。左右我都养不起你了……”老汉声情并茂地唱着独角戏,拉着面无表情的阿珠。

    柳云恩神色凝重,心中波澜,他要卖女?虎毒还不食子。

    元璟牵住柳云恩的手,目光交汇之时,元璟开口,“阿珠应该就是此次的目标,一个小乞丐不会有如此精美的物件,在事态明朗之前,我们断不可轻举妄动。”

    正巧崔王氏府邸的侧门虚掩,门中走出一位身着鸦青色织金尽段长袍的老者,捋了捋下巴稀疏的胡须,说道,“公子备考正式需要小厮。”

    老者从精致的服装腰间取下水纹荷包,解开后零星掏出三十两银子,将老汉打发走了。随即牵着阿珠从侧门走进府内,边走边对阿珠介绍,“这里是前厅,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你们是不得允许不能入内……”

    老者带领阿珠走到了一处房屋前,站定,“这是正殿,是老爷老夫人处理事宜的处所。”

    阿珠抬头注视,便被这雅致秀气的院落震惊。东处栽满了桃树,底下点缀惺忪兰花,建筑房梁处精美的雕花,栩栩如生。

    老者低下身子,扯着嗓对内通传,“老爷,老夫人,人已经到了。”

    一阵幽密,屋内传来庄重低沉的声音,“进来。”

    老者走在前端,阿珠紧随其后。进入正殿后,周遭建筑是阿珠此前从未见过的,模仿着老者跪地参拜。

    “抬起头来。”

    庄严的声音命令阿珠抬头,接着一位嬷嬷上下触摸阿珠的身体,从发丝到脚底,阿珠紧张得手攒紧了贝壳,贝壳崎岖的菱角惹得阿珠吃痛。

    在得知阿珠是为姑娘后,老爷就将此事交给了老夫人。

    “本想使唤个腿脚麻利的,罢了,女娃也好,以后也可做个通房丫头,收下吧。”在阿珠的眼中,老夫人留下她时,面色祥和,和蔼可亲。

    “通房丫头?”柳云恩话音都高了,“买一人便可如此糟蹋?”

    元璟在一旁沉默。

    踏入崔王府的阿珠从此更名为春竹。

    因贝壳的精美,阿珠怕惹人闲话,私自将它保存在贴身的匣子中,不让旁人瞧见。

    柳云恩感叹这八年在崔王府的待遇其实已经比阿珠在外漂泊好太多了,在此还结交了不少好友,还有公子崔王珏的偏袒,也算如鱼得水了。

    第九年。

    阿珠与崔王珏相交甚欢,崔王珏所有大小事务都必须经过阿珠处理。

    “春竹,我的陈香墨哪去了。”房内传出崔王珏翻箱倒柜的声音,阿珠进入房内,于砚台左前方的书柜中夹层第二格取出了陈香墨。

    “公子,请。”

    眼瞅着陈香墨找到了,崔王珏又想要狼毫笔了。

    崔王珏气势如竹,“那我阿爹游历广陵给我带来的狼毫笔呢?”

    阿珠无奈道,“公子,狼毫笔前几日你赠与傅公子了。”

    崔王珏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那……随意给我一支吧,春竹你来研墨。”崔王珏趾高气昂的盯着阿珠,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为了捉弄女孩引起她的注意。

    柳云恩双手抱拳,对着元璟怂怂肩,“你们男生会这样?”元璟不置可否。

    房内阿珠安安静静研墨,看着崔王珏书写文章。

    “公子这字越来越隽美了。”阿珠发自内心的感叹。

    崔王珏臭屁道,“那是自然。”说罢,放下笔来,随手一扬,“赠与你了。”

    “春竹谢过公子。”

    第十年。

    阿珠对崔王珏芳心大乱,情难自抑。

    “阿竹,阿竹。”同为婢女的翠桃呼唤阿珠,将阿珠带去假山后头。在隐秘的丛林中,翠桃递给了阿珠一块手绢。

    “阿竹,我见你的手绢旧了,这块手绢我赠与你。”

    阿珠喜笑颜开,“谢谢小桃姐姐,也祝贺小桃姐姐嫁与有情人。”

    翠桃面露娇羞,“这也感谢老夫人允配我与富贵的婚事,你如今也已十七,总有心仪的男子吧。”

    阿珠脑海中第一时间回想起来的就是崔王珏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翠桃搭了搭阿珠的肩膀,坦然道“我们阿竹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未来也不知该便宜哪个混小子。”

    “小桃姐姐你莫要拿我打趣了。”

    话匣子打开,两位少女滔滔不绝,分享着心底里的秘密。

    “原来阿珠心悦崔王珏啊,少男少女一个六岁一个七岁,相伴数十年,也算一段好姻缘呐。”柳云恩犹如他们爱情的见证者,对这对才情才貌的青年才俊很是满意,反应到元璟并没有给出回应,她自信开口想要一证自己的观点,“你觉得呢?”

    元璟怔怔然,回答“嗯。”

    “天地良心,阿珠可是陪伴了崔王珏十年呐……”

    “崔王珏也是对阿珠动了情的啊……”

    “阿珠碧玉妆成,没道理不喜欢呐……”

    “我作为在场唯一女生视角,肯定阿珠就是喜欢崔王珏……”

    “崔王珏肯定也是喜欢阿珠的,否则怎么会对待阿珠与她人态度如此之大呢……”

    柳云恩这张小嘴叭叭的,恨不得自己替阿珠表明心意,同翠桃和富贵一样,与爱人永结同心。元璟愣是无法接茬,好不容易见缝插针,诉说一句猜测,“如此幸福,阿珠必然不是怨念之人,想必往后有所变数。”

    柳云恩认可元璟的想法,右手举起拳头,“这崔王珏胆敢负了阿珠,我一拳头破了他脑壳。”

    元璟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她的单纯,觉得柳云恩甚是可爱。

    破天荒的一阵大喊,“春竹!春竹!春竹!”

    原是崔王珏许久不见春竹,又要“使唤”她替自己办事了。

    “小桃姐姐,公子找我了。”

    “那你快去吧,别让公子等急了。”翠桃目送春竹远去的身影,洋溢着一片粉色桃园之意,俨然不怕被公子责备。

    因春竹无故消失多时,崔王珏摆着个脸忍不住罚她。这日夜里,崔王珏遣散下人独留春竹伺候。

    “我要喝水。”

    春竹事无巨细,舀了一勺露水,递给了崔王珏,可崔王珏毫不领情,“我要喝热水。”

    春竹只得去小厨房烧水,片刻后端着水壶走了进来。

    “我要喝茶,要西湖龙井。”

    春竹无一句怨言,为崔王珏煮茶,煎茶,生怕照顾不周。多年陪伴,阿珠已然习惯春竹的角色,也熟知了崔王珏的脾性。眼下,正是他撒泼打闹的时候,只要顺着他,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崔王珏望向春竹一捻,二抹的动作,他的眼眸中涣散出一股无法抵挡的热情与坦诚。情潮奔涌而来,窸窸窣窣的蝉鸣倒像是情感的催化剂。

    “春竹,我要沐浴。”

    春竹为他宽衣解带,当她的视线与他交汇时,她感受到了崔王珏眼中放射出浓浓爱意。那是一种充满欲望和狂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她完全吞没。春竹抵抗了几次,可耐不住情难自却,越陷越深。

    “这……荒唐啊。”柳云恩沉默不语。元璟更是沉默不语。眼前的景象给两人十足的冲击,想逃也逃不开。避无可避,双方无地自容,浑身不自在。

    一番云雨过后,春竹为崔王珏更衣,许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崔王珏与春竹和好如初,甚至越来越绵密。

    “阿竹。”崔王珏练习数次,终于脱口而出。

    春竹目光所及之处,是崔王珏肿胀通红的面孔,“公子,阿竹在。”

    “阿竹,我,我定娶你为妻。”

    少年磕磕巴巴的宣言,烙印在春竹心中,不可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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