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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门惨案

    小河流淌,河水潺潺。五人围着石头高处的少女,这一副场景,如此诙谐,却又充满爱。

    “阿珠......”柳云恩略带诚恳的语气,低声对着阿珠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阿珠摇头晃脑地,摆弄着自己的辫子,“你说吧。”

    柳云恩取出此前从天道真人手中拿回的蚌之壳,将其展开,摊在手上,交予阿珠,并说道:“还请你将些许妖力注入其中,我此番前来便是来寻你,这对我很重要,我阿爹急需蚌之壳救助,拜托了。”

    “好吧。反正,你的事,贝壳都已经告诉我了。”

    阿珠若无其事地取走贝壳,精美的贝壳在她的手中发挥出了最大功力,阿珠双手捧着贝壳,将其贴近额间的半颗透明珍珠处,额间瞬间散发光芒,震慑数人。好在此处偏远,不怎么惹人注意。最后,阿珠取下贝壳,双手合十的姿势递交给了柳云恩,并说道,“我真的知道你,她在此处。”

    我和你一样,也经历了你所经历的,正如你也知道我。

    两人心照不宣,只是柳云恩不知为何阿珠在崔王府邸时忘却了自己蚌族的身份,这个答案也只有孟婆能够告知了。

    阿珠使命达成后,她与她黑暗中的父母一起携手,重新走过奈何桥。此次,不再如往常艰难困苦了,心愿已了,心中豁达自然,就连行动都飘飘欲仙,自在了起来。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这忘川的钉子户,与石斌截然不同,他们十分豪爽地饮下了孟婆汤,期望有来世,能再做一家人。

    孟婆如约做着动作,一尘不染,麻木地念经:“缘起缘灭,望君坦荡。”

    蚌精水族常年盘踞在涂山旁的墨水河底,墨水资源丰富,矿产富饶,底下地大物博,不乏多族水族栖息。大家各自为营,互不牵扯,甚至还是友好邻居。

    自古以来,水系妖类都是与同族成婚,绵延子嗣。各组之间也无任何瓜葛与羁绊,都是和和睦睦,圆圆满满。

    阿珠的父母也如寻常蚌精家族一般,家庭和睦,恩爱非常。阿珠的出世让这个温馨美满的家庭,更上一层楼。

    日子安稳地度过了七年。

    一日,墨水河底传来喜讯,隔壁灵蛇族公主即将大婚,作为墨水河底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大家其乐融融都在商议着备贺礼。墨水河底的妖类聚集于灵蛇宫殿,为灵蛇族长和公主庆贺。

    “恭喜恭喜啊!”

    “请进请进,如若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灵蛇族族长亲自招待访客,脸上笑盈盈的,今日正是墨水河底近些日子来最大的喜事了。众人纷纷议论,赞叹着一对璧人假偶天成,两小无猜的情谊,维系至今,求娶公主之人不是旁人,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侍卫。

    “我当时看这小子就有戏,忠心耿耿,不离半寸。”

    “小时候公主淘气,躲藏不见踪迹,为了避免被族长叨扰,还是这小侍卫去领的罚。”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他可宝贝公主,公主另居别处,他竟真能在屋外守护一夜,真心动人呐。”

    蚌精一族也早已踏入殿内,围席而坐,阿珠的父亲不吐不快,与妻子恩爱缠绵,小声交谈着关于灵蛇族公主与侍卫的爱恨纠葛。

    众人感慨着坚不可摧的感情,替新人们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从往事中不难看出侍卫的真心付出,其实公主又何尝不是,只是这是他们二人的小秘密了。

    大家其乐融融的气氛俨然与外界形成反差,门外的动静吸引了族长的注意,族长便起身上前一步协调。

    “怎么回事?”

    “禀告族长,此人根本无请帖,还想入内。”

    门外的仆从们紧张地盯着族长,眼前站立着一位年轻男子,看着面生。男子怀中捧着贺礼,看上去沉甸甸的,分量极其之重。他的眼角低垂,狭长的眼睛,搭配上一颗不大不小的泪痣,显得格外别致。

    “禀告族长,我奉青丘大国主之意前来恭贺公主新婚,只是这贺礼过于贵重,拿了它还哪里有手去取请帖,便急匆匆赶来了。”年轻男子一笑百媚生,谈吐温润,时刻代表着青丘的形象。

    族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者,他自诩是青丘之命,又将目光扫向男子的耳后,那里确确实实烙印着青丘侍卫应有的狐族印记,许是见族长踌躇不定,年轻男子微微屈膝弯腰,双手呈交贺礼,缓缓开口道,“还请族长收下此物,我这就回青丘王宫去取请帖,速速就回。”

    灵蛇族族长命仆从接过贺礼,和和气气地笑着说道,“来者是客,来者是客,水阜带客人入座。”

    见客人进了殿内,他一人孑然而立,周围无朋友,孤零零地往一处空桌子走去,而此时距离此桌最近的便是蚌族,他们招呼着男子一同拼桌,男子怔然,思忖良久后笑意相迎,融入其中。

    水阜返回门口,不解地问道:“主公,此人怪异的很。”

    “休要无言,他佩戴的白羊玉佩,上面镌刻着狐族印记,我不会记错。”

    “可我们也从未听说大国主身边有这样一位冷冰冰的男子......”

    “因为他是暗卫,从不暴露踪迹,此前我也只见过他佩戴面具的模样,依稀记得,眼角是有颗痦子,应是他没错的。”

    族长招了招手,今日事务繁多,既要招揽宾客,又要维系秩序,早已忙的焦头烂额,还要细数清点人力、物力等等配备之物,就是为了让宝贝囡囡的婚礼办的盛大隆重,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为出嫁的女儿送的最精心的一份礼物,因此也就没有再细究男子的来历了,就当是多了个人来庆贺。另外,其实族长也不好意思触了大国主的眉头,万一真是自己小人不识泰山......不敢想呐。

    婚宴已经进入高潮阶段,众人举杯同饮,嘈杂的声音盖过周围的一草一木,喧闹的氛围将喜事推上顶峰,一浪接着一浪。

    “年轻人,见你面生,以后要多走动走动。”蚌族人民热情好客,招待他人更是不必说。

    “是,是。”年轻男子微微点头,面露微笑,甜进众人心田。

    阿珠父亲举杯敬酒,路过年轻男子,微醺的语气好奇地询问了一嘴,“咦,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子连忙将阿珠父亲扶着坐下,小声说道,“叫我零四就好。”

    “零四?”许是阿珠父亲听到有些乱嚼舌根的人在议论他,赶着替他解了围,“零四好啊,以后咱也再生几个孩子,叫他零二,哈哈哈哈,零两也可以。”

    阿珠母亲恶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温柔开口,“零四,每个人的名字都有寓意,你且坐下,慢慢品尝,我看他醉了,净说胡话。”随即,阿珠母亲接过零四怀中的男子,抱住了自己的丈夫,稳住他坐在女儿阿珠身旁,让零四挪开了手。只一刹那,零四动作极快,等下一秒时,自己的酒盅竟洒了,于是他便以令取酒盅为由,脱了身。

    婚宴结束。

    离奇的事情发生了,百八十桌宾客都已散场,唯独剩下蚌精一族还驻留此地,他们像是沉睡了一般,无人清醒,均浑浑噩噩地瘫倒在桌子上,唯独不见年轻男子。好像他自取酒盅后再无归席,这是这诺大的宴会场所,散会时也总会通知他们一声,竟也这样不管不顾,全然不像灵蛇族的做派。

    突然,零四又出现在了这个会场,他以一人之力,覆盖了整个会场,隔绝内外真气,居高临下地睥睨在场仅剩的百余号蚌族。

    零四的身旁还有一位看上去比他年长的年轻女子,女子蒙着轻纱,发髻高高竖起,手中积攒着以内里为基础蓬勃的黑雾,越攒越大。女子身着制服,电光火石,制服上早已布满斑驳血迹,也是从女子动手开始,零四便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女子控制不住手中的黑雾,让黑雾无自主意识地掠杀了两位蚌族,精血飙到了衣料上,只是此时的女子早已无暇顾及。她催动口诀,趁着底下众人沉睡之际,将黑雾笼罩在整片上空。黑雾一鼓作气,以天为顶,以人群为目标,从顶部劈下,形成一道道类似闪电的柱状尖锐,连接着蚌族昏睡的民臣们。

    许是这一道道尖锐扎入心浦时的刺痛惊醒了众人,女子君临天下,等待着妖类复苏。

    “诸位,醒了啊。你们的妖丹,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女子邪魅狂隽地发笑。

    阿珠父亲运气化形,却发现自己的妖力一旦聚集起一丝一毫,就会被胸口这连接通天的黑雾给吸收了去,愣是像贫瘠的土地,挤不出多余的妖气。阿珠母亲见状,凭借毅力,挪动了一小步,想要靠近自己的丈夫,却被这蒙面女子一掌击毙,又返回了原处。阿珠母亲口吐鲜血,大口呼吸,随着身体的蠕动,胸口的黑雾也缓缓蠕动,像是连体婴寄生在了每个蚌族的身上,不断地汲取着他们的妖力作为养分。

    “芬芬!”阿珠父亲无助呐喊,他心有不甘,不甘自己的妻子身负重伤,不甘家族蒙难,自己却无能为力。

    阿珠母亲因受重伤,蚌族一类的求生意识如此强烈,在贯穿伤口处,以肉身为底,漫数散开,形成美丽的坚硬贝壳之类的固体,慢慢凝固周围的血液。

    神秘女子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一般,觉得蚌族仅仅炼化妖丹岂不是浪费了,倒不如发挥发挥蚌精一族的最大功效。她以阿珠母亲为中心,每每劈下一掌,都是为了看待贝壳的抵御效果,从轻微一掌到六成功力,眼见着伤口周围的硬物越来越脆弱,越来越稀薄,神秘女子会心一笑。

    “娘!”

    一震嘶吼横空出世,阿珠被疼痛惊醒,睁开眼睛便是母亲遇害的场景,年幼的阿珠不谙世事,只觉得自己身心都收到了摧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阿珠父亲誓死守卫,他作为一个家庭的支柱,要肩负起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子女儿,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神秘女子收集完他人的妖丹后,萃取了妖力,尽然将妖力吸收在体内,释放出了巨大的黑雾,慢慢吞噬旁人。

    阿珠亲眼目睹父亲被黑雾包裹,从最初的奋力顽抗,到最后动弹不得,眼前的景象,悲怆可哀。濒死的阿娘,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她将体内的蚌之壳唤形化出,溜进阿珠的体内。阿珠被蚌之壳加固,因强大的力量暂时无法被弱小的身躯吸收,所以暂且封印了一部分的妖力,而这一部分妖力,正恰巧封印了阿珠作为蚌妖的痕迹与此前在墨水河底生活的点点滴滴。

    最后,阿珠母亲以微弱的妖力,竭尽所能,冲破黑雾,将阿珠送出。

    神秘女子积攒了百余颗蚌族妖丹,也就不去计较这未成气候的稚子了。阿珠便在这无边无际的墨水河底飘荡着,直至有一天,她被汹涌的波涛冲上了岸,躺在了墨水河畔。也正是如此,醉酒的老汉儿才会见到阿珠,从而阿珠毫无生前记忆的度过了在崔王氏府邸的十几年。

    阿珠一家似乎是带着使命,在酆都鬼城等待着柳云恩的到来。柳云恩不免惊慌,究竟这神秘女子是为何人,看这身形又全然不像金羽掌门白芷昔,难不成灭蚌妖一族的另有其人,而杀害二师兄和小师妹的才是白芷昔?真相究竟如何,为何仙门之人要取妖丹,而此人并不像仙门做派,又会是谁?蚌族是否此前就有敌对之人,哦对!柳云恩此时便想起酒宴中那位年轻男子,零四。

    零四的身份极其模糊,只听闻灵蛇族族长的一面之词,说他是涂山大国主的暗卫,可是似乎大家都不曾见过暗卫,那么此人必有玄机。眼下,柳云恩在颅内反复研究细节,生怕自己漏下了哪些痕迹,开启了一场头脑风暴。

    孟婆缓缓收回茶盏,慢声挪步。一如往常,继续照顾着度过奈何桥的“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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