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儿,卫蘅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问秦桢:“你今天来找你外室啦?”

    “没有。”

    秦桢矢口否认,阿隐算什么外室,她怎么可能让阿隐当外室。

    卫蘅撇了撇嘴,若不是来找外室的,怎会好端端的出现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都看见邓善见急匆匆的从铺子里出来了,还在这装模作样,若不是急着见她,那个男子会舍得抛下胭脂水粉回去。

    虽然秦桢皮相不错,但他不认为秦桢有胭脂水粉惹人喜爱。

    “不好好在你还泪阁呆着,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蘅不出声,他总不能说是为了看她那外室吧,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卫蘅突然一个激灵。

    她刚才是不是说了还泪阁?

    她怎么知道自己还泪阁有关系的?

    卫蘅背后起了一层薄汗,吞咽了口口水,卫蘅眼睛瞟她,努力装作云淡风轻的问她,“什么还泪阁?”

    他想装傻充楞的蒙骗过关,秦桢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还泪阁不是你的吗?”

    “若不是你的,那日为何将我丢进去?”

    秦桢是真的不在意,说来也要感谢他,不然也不会误打误撞找到了叶竹。

    “你不是被寒噤救出来了吗?又没出什么意外。”卫蘅心虚死了,现在连看都不敢看秦桢一眼。

    秦桢听到他这般死鸭子嘴硬忍不住挑眉,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确实。”

    确实是一个好大的惊喜。

    “有关于户部侍郎的传闻吗?”秦桢依旧漫不经心,却让卫蘅有一种被光着屁股给秦桢展示的羞耻。

    他还是要点脸面的,“我那里是正经生意……”

    “是吗?”秦桢也不恼,反而带点疑问的看向他,那眼神瞬间让卫蘅一个激灵。

    秦桢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向后挪了挪身子,卫蘅警惕的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帮我打听户部侍郎李知山。”

    卫蘅神色复杂的看她,还泪阁只是一个地处偏僻的小花楼,没本事打听到户部侍郎这种等级的人物。

    她怎么不去找蛰萤帮她?

    卫蘅觉得秦桢简直在难为自己,可秦桢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难道李知山家里就她一个人?”

    秦桢扯起来小几上的盖着的桌布,这花样倒是新奇,卫蘅眼尖,也看清了布上的纹样。

    他想起来邓善见那个布庄就挂着这样的布,还是在最中间!

    卫蘅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他倒是打听到了那邓善见是开布庄的,他一个男子,家里有没有什么帮扶,若不是秦桢,怎会开起来布庄。

    不舍得让外室吃苦,倒是舍得让他这个侧君卖命。

    “我若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么,秦桢倒是认真的看了一眼卫蘅,手指摩挲着问他,“你想要什么好处?”

    卫蘅忽的沉默,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要什么好处,便试探着问她,“那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桢看着卫蘅勾唇笑了笑,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这个人情给还上,又要救人么?

    “你还没说为何会来这里。”

    抬眼看了看随心所欲倚在软枕上的卫蘅,秦桢语气也听不出什么喜怒,就像随意一问。

    卫蘅这些日子也习惯了秦桢这副半死不活的语气,捞起腰间的香囊准备随意敷衍过去,以往秦桢都不再追问,打个马虎眼就行。

    可秦桢却在他开口之前问他,“跟踪邓善见?”

    卫蘅蓦地顿住,手也不摆弄自己的香囊了,他悄悄抬头看秦桢,看见秦桢依旧是那副神态,也放了心,“他不是你的外室吗?”

    他语气太过理所当然,秦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倒了杯茶,开口辩解道:“他不是我外室,我没有外室。”

    卫蘅有些不明白,她怎么又没有外室了?

    难道自己是看错了?

    不可能,卫蘅很快否认刚才的猜测,他很自信自己的眼神,那日与秦桢一起走的就是邓善见,若不是那种关系怎么会护着他,被人撞一下又不会损了身子。

    而且,若不是那种关系,秦桢怎么会将那人的布料放在马车里。

    马车?

    卫蘅惊觉这不是秦桢往日坐的那辆,来回打量了几眼,秦桢这是把老底都给自己露出来了?

    她就这么信任自己?

    卫蘅低头深思,好像他手里也没有什么她的把柄,看样子秦桢不是信任自己,而是有恃无恐。

    趁着秦桢闭目,卫蘅使劲儿盯着她那张脸,或许邓善见和蛰萤一样,都是她下属。

    如此倒是可以解释所有的缘由了。

    慢慢的“哦”了一声,卫蘅心里倒是舒服一些,没有外室便好,不然以后弄出来孩子,他确信日子肯定没有现在舒坦。

    *

    腊月倒是出了件事,大皇女君早产了。

    说是不小心被人冲撞了身子,疼了八九个时辰才把孩子生下来。

    生了个男孩,这倒是和姜亓说的不差,秦桢的注意力全在那疼了八九个时辰,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寒噤说,大皇女君差点死在产房里。

    秦桢完全沉默了下去,她记得父君那时候也是难产,差点就没了性命。

    让寻鹿送些东西过去,寻鹿叹着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殿下开枝散叶。

    唯一指望上的方鹤眠也是个不通窍的,整日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给他挑了两个闲散铺子,他也不会抓住机会与殿下说上几句。

    还不如卫蘅来的勤快。

    寻鹿之前对卫蘅也是喜欢的,毕竟他是贵君亲自指下来的,若是当年没什么变数,他就是这府里的正君了。

    可惜是个靠不住的,寻鹿一想起来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就头疼,得亏贵君不在了,不然贵君能自己呕死。

    寻鹿刚要想想若是卫蘅是正君,脑海里刚浮现出那张脸就急忙摇头,鸡飞狗跳的怪烦人。

    说实话,寻鹿心里其实最属意的还是周家那个,贵君肯定也喜欢这样乖巧的孩子,可惜两个人都没这心思。

    周可慕再好也不是自家人,寻鹿想了一圈,还是觉得方鹤眠是个能指望的。

    “寻鹿公公,小子来找您商讨些事情。”裴玠带着仆侍进了寻鹿的屋子。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寻鹿猜测必然不是大皇女君生产的事情。

    裴玠也不差,但拿乔的太过厉害,殿下身边的那几个贴身的,没一个喜见他的。

    就连不怎么来的寒蝉,一提他的名字,脸色也瞬间就冷了下来。

    “殿下有什么事?”

    寻鹿起身给他行礼,却被他提前伸手扶住。

    “说来惭愧,本不该来劳烦公公的,只是本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说的迂回,但寻鹿这种在深宫里久了,眼光也是有几分毒辣,直接剥开那没什么用的词藻,猜出了他的意思。

    他想参与进来。

    也好,有了正君,还让自己这种公公操持送礼的事情确实不像话。

    寻鹿也没推诿,谁不盼着殿下好好的,妻夫生活也得和谐不是。

    瞧着裴玠那副好学的神色,寻鹿心头忽然一停,想起来他听到的一些话。

    府中倒是没什么风言风语,那群小侍也嘴严的厉害,但并不代表就不会传出些来什么。

    旁敲侧击的问了裴玠几句,谁料裴玠说的那么坦荡,“确实有此事,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与殿下相处罢了。”

    他说着说着就地下了头,“小子现在有些情况,怕拖累了殿下,便想着先分开一段时间。”

    “若是殿下愿意,小子也会常来看您的。”

    听他这么说,寻鹿面上挤出来个温和的笑意,“难为你有心了。”

    他以为这群小孩,是没看透自己的心,便想着破镜再重圆。

    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那心早不知道被谁占去了,这种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确实不如方鹤眠来的靠谱。

    裴玠告辞离去,寻鹿看着他的背影叹气,方鹤眠那里靠得住,指望殿下开枝散叶,难道还真要靠那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外室?

    大皇女的孩子一出来,不知道多少人提起来气,别管是不是生了个女孙,对圣人来说就算是开了个头。

    别管大皇女君以后还能不能生育,这对皇家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事,那赵家一大把儿子还能让人扑了空?

    虽不指望殿下有多大本事,好歹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啊。

    殿下若是有了孩子,或许就好些了。

    寻鹿以为所有人都在提着气,那边秦杙倒是松了口气,她是真怕大皇女君生下来个女孩,就冲着母皇那疼小辈的态度,许是这皇位直接被人哄过去。

    她这几日忙着挑选盛都未嫁男子,翻来覆去都没找到一个还不错的正君。

    想起来秦椯那整日信誓旦旦的模样,结果生了个儿子,也不愿意再看那册子了。

    急什么,大皇女君这身子也不怎么行了,够呛能再生一次呢。

    李后君肯定不舍得扔下这个千挑万选的女婿,或许也是舍得的,但他那么要面子一个人,这两年也不可能了。

    秦杙越想越是心情大好,只要堵住秦榆,这皇位不就是唾手可得么。

    其实秦榆也不行,秦杙还是认为她没有什么威胁,毕竟父族太弱,自己也没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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