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境

    《所有内容纯属虚构》

    方天田依照计划,在预定地点碰见了流寇,被拽上前问路,方天田指了指前方绕乌岐山的路,然后,自己悄悄地往乌岐河的方向走。流寇果然兵分三路,大约五百人留守原地,一千人绕乌岐山而行,一千五百人往方天田‘有意’引导的乌岐河方向前行。

    往乌岐河行走的流寇,不多时已经找不到方天田的踪影,但仍然继续前行。一个时辰之后,队伍缓慢地进入高耸的‘葫芦状’的‘底部’,为首的流寇锐利的双眼一直非常谨慎地环顾四周,越往里面走阳光能照射进来就越少,两边都是高耸的石壁,石头多为大石,甚至是巨石,偶有砂石滚落,环境异常安静。

    ‘轰隆’一声巨响,感觉地动山摇,四周砂石滚落的越来越多,流寇的人马惊慌失措,马被惊吓地失去控制,全员立刻全速前进,发现前方出口已经被滚落的巨石堵死。

    ‘葫芦状’的‘底部’被安排的‘搬运重物’组几名成员成功地用火药把巨石滚落下河床,堆叠起来的巨石把底部堵得死死的,然后就地放了一支‘穿云箭’信号对接,‘葫芦状’的‘嘴部’成员也放了一支‘穿云箭’以示完成。

    绕乌岐山而行的流寇转入树植略微茂盛的位置,突然火烧的浓烟四起,熏得人眼睛难以睁开,接着,看到稀疏的丛林处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跑,带起迷人眼的沙尘,听到纷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有埋伏,退!”流寇队伍慌乱异常,最重要是浓烟让人看不清状况,下意识地往对面广阔的草地上前行。

    流寇进入看似茂盛的草地,实质上是沼泽,避害的本能让流寇前仆后继地跑进沼泽,由于状况四起,人声杂乱,浓烟眯眼,后面的人完全听不到和注意不到前面的人的状况,踩踏死伤不少。

    原地留守的流寇领头-图卡,看到前行部队的鸢在空中盘旋,心感不妙,然后两旁的山头升起一缕黑烟,图卡觉得有点像点燃烽火台的烽烟,似乎山上都布满了士兵,立刻勒马调转方向,下令:“撤退!”

    正当图卡要带领手下撤退时,锋利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丛林里有几个身影,于是图卡只身带着十几个手下骑马飞奔过去,其他人则是现行撤退。

    本来争一和领卫,还有五六人躲在此处是为了观察留守的流寇撤离情况,其他组员被安排在山顶放狼烟,结果,眼看图卡带着十几个人奔向他们,躲都躲不及。

    领卫率先跳出去挥刀和流寇搏斗,争一和其他几个组员也拿起斧头之类的反击,除了领卫有武功之外,其他人都是普通百姓,但是流寇个个都是善斗之人,身材魁梧,力量压制,几乎是一刻钟不到,领卫重伤倒地,几个成员死了,只有争一和剩下的两名男子被流寇刀架脖子不得不投降。

    争一和其他两名男子被流寇用麻绳捆绑双手,长长的麻绳另一头系在马背上,流寇骑马撤退,争一他们被迫跑起来跟着。争一被拉着,连走带跑的状态,从早上,穿过中午,到太阳余晖照射大地,从山地,跨过沙地,然后是草地,最后进入茂密的林地。

    争一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满身沙尘,灰头土脸,渴得嘴唇脱皮,身上粗布麻衣污迹明显,脚上的草鞋已经破洞不堪,脚趾磨损疼痛。流寇拖拽争一他们来到一个类似猪圈的木栅栏里,用力把他们几个推进去。争一脚趾的伤痛使他龇着牙跌倒在地上,其他两个人还处于惶恐的状态,争一这才发现这个‘猪圈’里还有五个穿得破烂,从煤矿爬出来似得,身体干瘦,双眼无神,感觉有点营养不良的男人,看此状况,应该是奴隶。

    宁稹身穿暗红印有祥文的交颈对襟窄袖连片式绸缎外衫,脚穿黑色锦边靴,骑着棕色骏马,黑色长发全部束起成矮髻,圆润小颗和田玉相连成片如蝴蝶翅膀环绕发髻,清爽而温润,几丝碎发随风飘荡。陈令山和娄雁身穿浅色暗纹白领紧身劲装,齐驱并驾分别在宁稹的右后方和左后方,身后还有数名平常服饰的护卫。

    宁稹一行人骑马飞驰在民用泥土路上,正准备经益州城,前往信陵九泽。在距离城外二里的时候,宁稹停了下来,看到城外不远处乌泱泱的人群,用树叶木头搭起的一个个小棚。前方勘察骑马回来的护卫下马躬身禀报:“主上,前方益州城半个月前发生洪流,城内都是积水淤泥,州府暂先安排平民在城外休憩,城内路况暂不知是否能通行”

    “嗯”

    于是,宁稹一行人骑马慢步前行,正要靠近平民休憩处时,突然,一阵沸腾的人声从旁边的山上冲下来,一群外在流气身型魁梧的土匪来势汹汹,看着有百来人,土匪明显是知道益州城的水灾,平民被安排在城外,想要趁火打劫。被留下照顾灾民的十数名城防护卫立刻拔刀一字排开站在平民的外围防守,平民看到土匪变得惊恐不堪。

    宁稹甚为自然地从马鞍右侧拉出长剑,身后的一众护卫看到暗示指令也拔出刀剑准备迎击。

    “保护平民”宁稹很平淡地说了一句,言下之意是护卫现在无需在她身边。

    “诺,主上”陈令山和娄雁率领一众护卫驭马快步向前,和土匪同时到达城防护卫防线前,窜入土匪中狠厉地斩杀土匪,刀尖锋利,动作迅速不拖泥带水,刀刀见血。

    有几名土匪趁机突破防线冲向平民,砍刀正要击中平民时,宁稹放箭击落,并翻身落马高抬腿,横扫土匪倒地远离平民时,再用剑击杀。此时半山腰处出现无数拳头大的投石落下企图击打胶着的‘战场’,明显还有土匪在山腰处作后防攻击。

    宁稹再次上马,只身前往半山腰处,只见密林处确实隐藏着数十人在用投弩投放石头射向下方的‘战场’,土匪听到马蹄声,抽出大刀冲向宁稹。区区土匪对于宁稹来说不足为惧,飞身下马脚踩一土匪肩上,借利击杀旁边的几名土匪,宁稹的拳脚剑术收放自如,正要挥剑刺中前方土匪时,土匪回身闪避,显出身后一孩童,宁稹紧急收剑,但是孩童却抽出匕首划向宁稹,宁稹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挡,匕首从宁稹的虎口到手腕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宁稹手掌瞬间沾满鲜血,疼痛使宁稹紧皱眉头,冷汗不断地从额头冒出,不知道左手的受伤程度,只知道现在使不上力。宁稹深知此刻不能恋战,转身往密林逃跑躲避追击,按计划等待护卫的救援。

    而此刻陈令山和娄雁在与土匪厮杀中途,相互对视,不见陛下身影,恐情况有变。土匪人数所剩无几,二人抽身上马赶往山腰。

    宁稹从衣服下摆处撕出一布条绑紧左手手掌,然后右手拿着匕首,一边跑一遍在略过的树干上划一刀,后面的土匪紧追不舍,前方是一茬非常茂密半人高的草墩,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宁稹正想要跑进去躲藏时,突然旁边一只手伸出来把宁稹拉了过去。

    “前面是悬崖峭壁,往这边走”男子拉着宁稹的右手往右边跑,男子身穿粗衣胡服身后背着木质弓,应该是附近村庄的猎人。

    男子带着宁稹在密林里左右穿梭,但是相比于土匪,他们这样一直跑根本不是办法,很快他们就会没有体力。宁稹瞥见左前方有茂盛草丛,而且可以确定不是悬崖,于是对在前方的男子说道:“左前方躲藏一下,不然对方很快追上的”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宁稹就跑向草丛,男子来不及出声,伸手抓住宁稹手臂的一刻,两人双双跌入被草丛掩盖的宽七尺深十尺的陷阱里。

    “啊”两人重重地摔在井底,宁稹怕压到男子,矫健翻身坐起,男子也随之坐起靠井壁,但是脚上传来刺痛,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争一和其他被俘虏的人,每天都要在被监视的情况下做苦力,每天都要捡拾木材,处理牲畜的粪便,前往二里外的河流抬取食用水,搭建营帐,生火等除了烹饪食物的一切劳作,每次都是两两一组身后跟着一名带刀的魁梧男子。劳作完,就被关回奴隶圈里,然后流寇再丢几块硬得掉牙且发酸的馕饼进奴隶圈当做一天的吃食,被俘虏的人在这里的日子越长,越是忘记作为人的尊严,几块馕饼就能让大家大打出手,全身肮脏不堪衣服破旧发臭,头发结垢,眼里无神但有原始野兽的凶狠。

    今日劳作完,再一次发生抢夺事件,除了争一和某个缩在角落里瘦弱的身影外,其他人像野兽一样相互撕咬和滚打,没有人性的存在,拳拳到肉,就为了地上沾满灰尘的馕饼,圈外的几个流寇则是带着戏谑的大笑像在观摩一场普通的竞赛,眼里不屑一顾,没有同情心。

    一切回归平静,夜雾降临,除了站岗的几名流寇,其他人都进入睡眠。夜里很黑,而且还是在树林里,除了站岗处的一个火堆,四处没有任何的光源,凉风窜进圈里,奴隶们躺地上都是双手环抱自己的状态入睡。

    争一见大家都睡了,才偷偷地伸手进衣襟里掰出一小块之前坐牢时顺手塞进去的馒头,这几日多亏了这几个馒头,不然抢又抢不到,打又打不过早就饿死。争一一次掰一点点塞进嘴里,每一次都谨慎地观察四周避免被发现,争一再次转头看看四处躺着的奴隶,结果和与他平行的缩在另一个角落那个从不争抢的瘦弱身影的主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了,那人的眼神此刻炯炯有神,感觉像夜里月光照射在深潭里的冷光。

    争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因为那个人很明显看到了争一在做什么,倘若那个人跑过来抢,吵醒了其他人,那后果和场面争一不敢想象。

    结果,那人的视线直接转移到圈外的方向。嗯?争一疑惑了,能压抑生理上的饥饿欲望的人,肯定不一般,而且这人似乎是在细细地端详周围的环境,企图把一切牢牢地刻在脑里。

    翌日,圈里有一名奴隶饿死了,争一和昨晚的那人被分配到把尸体抬到远处埋葬。身后跟着监视员,争一和那人一头一尾抬着尸体走在前面,在不平坦的山里行走,异常的困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监视员叫停,争一胳膊都酸了。然后两人开始用手和木棍挖洞,即使泥土还算松软,但是争一的手指已经开始微微渗血了,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争一只能一边强忍着疼痛一边尽量使用木棍挖避免用手。

    监视员站在十尺外背对着他们,这一发现昨晚的那个人在挖坑的同时几乎是眼观六路的,而且对方的这个行为即使是面对面都不太能发现,对方无时无刻在观察四周,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他的这种训练有素的观察行为和他的外型异常违和,让人猜不透。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计划逃跑的路线也说不定,毕竟这种非人的对待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坑挖好了,两人把尸体扔进坑里,争一看到那人俯视尸体时眼里悲悯,似乎在心里默默哀悼,争一有些被触动了,那种多年以来事不关己的冷漠有一丝丝羞愧。两人沉默地埋尸体,过程中,争一听到远处有几声乌鸦的叫声。

    回去的路上,那人不经意地往争一的手塞了几片草叶,争一思考了几秒,明白这是对方给他敷在手指伤患处的。

    争一和那人今天又被安排在一起,去河里抬水回来,那人再次进入侦查状态,从汲水到抬水过程,一刻都不放过,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那人放弃了在争一面前掩饰,因为争一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能相信争一并非是拖后腿之人。汲水过程中,争一又听到了几声远处传来的乌鸦叫声。

    ?这块区域里这么多乌鸦吗?昨天抬尸体的方向和打水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想必距离应该挺远的。

    回到流寇营地休息,争一吃着手里今天幸运地在地上捡到的两根手指大小的囊饼碎,一边看着圈外流寇们的日常,流寇从来不会让奴隶靠近食物材料,可能是怕被暗中下毒,异常的谨慎。争一无聊中看到有一名身背弓箭的流寇在几个齐膝的木桶里搅拌,他放了生肉碎,糟糠之类的,有点像喂某种动物的吃食,弄完之后叫了几个流寇,一人提一桶往营地的四个方向离去。

    争一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流寇们真的养了什么牲畜,按道理不应该养在营地范围之外啊,而且这种粗重的活,可以让奴隶去做,但偏偏是他们自己亲自去做。

    争一发现那人也注意到了流寇的这个行为,而且似乎在找出里面的逻辑。争一越来越觉得那人不仅仅是想要逃走那么简单了,那人虽然外型看着瘦弱,但其实身体素质非常好,抬水和挖坑时,看到那人手掌宽厚,青筋凸起,肌肉紧实,骨架宽大,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伪装出来的,而且不是普通人能伪装的。

    争一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那人很可能是‘文国’边境护军的细作。流寇非常狡猾,生活轨迹像游击,流动性非常大,流动也很迅速,很有可能文国边境护军发现蛛丝马迹时,对方早已收到风声逃之夭夭,流寇能有如此警觉性和行动力,肯定有一套非常严谨的警报体系。那人应该就是在摸索其中的窍门,不然凭此人的能力他早就逃走了。

    争一默默地加入这个‘侦查’行列,也为了能让自己尽快脱离这样的生活。每日到营外劳作时,争一都默默观察,争一发现每次到营外劳作,无论距离营地多远,总能听到乌鸦的叫声。

    争一每天休息时都苦思冥想,在脑海里理清每日所见,总觉得有什么线索就要浮现。没看到流寇往营外送饭,那肯定不是用人站岗来警报,那到底怎么警报有人靠近呢?每天傍晚流寇送出营地的只有那几桶腐肉拌糟糠,嗯?!突然一道光从争一的脑海闪过,腐肉拌糟糠?乌鸦声?

    猜到了其中的窍门,争一内心的激动差点就要尖叫出声,脸部肌肉和手都有点在颤动,强忍着内心的兴奋,用深呼吸来压住快溢出来的喜悦,绝对不能露馅了,自由就在眼前,不能功亏一篑了。

    翌日,争一和那人又被安排打水,在弯腰汲水的时候,趁身后监视员走神,争一迅速在那人的耳边用气声说:“乌鸦”

    说完便立刻恢复原来距离,那人斟酌几秒,立刻明白争一的暗示,似乎一道亮光在脑海闪过,顿时瞪圆了眼睛,避免露馅又迅速恢复目无表情。

    接下来几日,争一都没看到那人有什么行动,还是和之前差不多。争一甚是疑惑,难道不应该赶紧传递消息出去吗?

    今天,又很凑巧地争一和那人被安排到一起取水,蹲下汲水的时候,身后的监视员在把玩手上的弯刀。那人动作利落迅速地从衣袖处掏出一叠树叶撒向水面,树叶随着河水被带往下游,争一观察到树叶上刻着各种奇怪的纹路,单看看不出来是什么,就算被捡到也容易被人忽略,但争一明白,那人就是在传递消息给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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