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近来洛水一带水患严重,朝廷派度刺史前往处理,半月后水患得以解决,却发生严重的瘟疫。朝廷为此震怒,惩戒了一批官员。

    今朝堂上乌云笼罩,气氛很是压抑。皇帝身体欠安,朝廷一切事由丞相代为处理。丞相南宫桤一袭白衣,在众多官服中很是醒目。

    “洛水一带,发生瘟疫,尔等可有良策?”他站在御台上说道。殿堂下的官员们寂静无声。

    “杨太尉可有良策?”

    被点名的官员,战战兢兢出列。

    “下官惶恐。”

    “傅尚书?”

    “下官惶恐。”

    陆陆续续点了多名官员,皆是三缄其口。

    “平日里个个巧舌如簧,怎么此刻缄口无言了!”

    “中书令张仲清何在?”

    “下官在!”

    “你可有良策?”

    “下官以为应派太医院众人即刻出发,药材等物资押运同行,向各郡县广征郎中前往!”

    “张中书为此次巡查使率太医院众人前往,即刻出发!”

    “下官定不辱命!”

    “户部尚书沈哲何在?”

    “下宫在!”

    “为此次药物,粮草押运由你负责后!”

    “下官定不辱命!”

    “御史李栋平何在?”

    “下官在!”

    “广征郎中一事由你负责!”

    “下官定不辱命!”

    三人领命后快速离去。

    南宫桤给太监总管递个眼色,太监总管立马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南宫桤先行离去,众官员才纷纷退去。南宫桤到达宫门前丞相府的马车已候有多时。驱车离开并没有回丞相府,而是去了公主府。邸府里的一切与以前公主在时一模一样,连花瓶摆放的位置都末挪动分毫。

    “瑾之,步摇好看还是这簪子好看。”

    南宫桤耳边响起临安公主的声音,那次是某次宫廷宴会,临安换好宫装,选头饰时却犯了难,拿着簪子和步摇在发髻上比划。

    “都好看。”南宫桤当时是这样回答。

    可是公主好似并不满意他的答案,纠正道:“瑾之,下次若有女子这般问你,你该说你最好看!”

    朝霞的余晖照耀在她的脸上,弯弯的眉眼,微微翘起的嘴角,满是调笑他后的喜悦。她总是让他唤她字——知兮。知兮,二字在他心里默默流转,可那时的他却无法宣之于口。

    “之之,之之.....”她会时常偷偷俯下身在他睡着的时候唤他。其实很多次,他是故意装睡,因为他想听她那般唤他。她的身影、声音是多少个寂静深夜的蜜糖。每当汹涌澎淅的思念裹得他发疯般的窒息,他便不得不撕开结有血痂伤口,使他得以残喘。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知兮,你己经离开我一千多个日夜了。”南宫桤痛苦的呢喃道。另一边,李知兮在乌县多待了两日,把挣到的银钱全给了吕生,吕生本欲拒绝,李知兮哪会给他这样机会,立即告辞离去。

    取了路引,准备离去时,城门封锁,严禁出入。告示栏贴有征招告示:广招郎中。

    据说,洛水一带爆发瘟疫。又过了一日,官府往破庙送来些人,说是患了瘟疫,需要隔离。唯一的栖身之所也没了,正在李知兮感怀之际,听到声“大人”。

    转头一看,王钰站在几米开外。旁边的官员正在向他汇报着什么。接着有衙役把做好防护的郎中代入庙中。李知兮知道自己如今这样貌如果她母后在世都末必认识,便心安的转身离开。

    王深木却将她拦了下来“我们大人有话要问。”

    李知兮跟着王深木行至王钰跟前,王钰听完县令的上报后,示意他先去处理。

    看着李知兮道:“你就是吕生?”

    “正是草名!”

    “染瘟疫患者隔离在了庙中,阁下准备去往何处?据我所知,城

    门无法通行。”

    “草名也并不知晓。”李知兮无奈道。

    “阁下可暂旦住在驿站。”

    “感谢大人,草名就却之不恭了。”

    李知兮拱手行礼衙役带她离开,去往驿站。

    王深木看向王钰,“公子可是有所怀疑?”

    “此人是谁,冒充吕生意欲何为?你去查一查!”

    假吕生为真吕生解围,这缘分甚是奇妙。

    刚县丞回禀公务时,言语间表示上次王侍卫带的那个名为吕生的男子已补办好路引。王钰一听便留心。那日被污蔑偷钱的男子为证清白自述姓名,原还以为同姓名,立即命人去查,丁籍地址都一模一样,且已经证实此刻住在驿馆的男子并非吕生。

    李知兮原身是天蚕布,这瘟疫她倒是不怕,就是这两天她感觉出门好像被监视了。还有为了不突显异类,驿馆的饭菜她如常人一样吃下,哪怕她吃的食不知味。香枝她都是偷偷点的,怕被人发现她的秘密,所以想赶紧离开,不然迟则生变。毕竟不小心被发现,她可能会被当作怪物处死的。

    这时驿馆很是异常,李知兮呆在房间里,听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像是在打扫房间,驿馆周围也加强了防守。

    没多久突然又安静下来,李知兮轻轻的开门,从门缝里往外瞧去,见一群官员正往这边走来,为首的王钰,还有一人侧着身同王钰说话,看不清模样。那人回头,李知兮想看清那人的样样貌,却被后面拥上来的官员挡住了视线,李知兮只好作罢,估摸着也许和她关系不大。夜间,李知兮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推开窗户,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

    “咕噜咕噜”,不适宜的声音响起。寺庙的残香都用完了,看了-一眼四周,李知兮见如此守卫森严最终觉定委屈一下肚子。关窗躺下,“咕噜咕噜”,李知兮悄悄开门,还没走几步,就被守夜侍卫拦下,见她这几天都是住在驿馆里也算熟人,并未刀剑相向,只按规律盘查问话。

    “兄台这是作甚?”

    李知兮解释说:“夜梦家父凄惨不已,故寻香准备在房问叩拜一下,已慰亡父。”

    这也并非难事,故为首的侍卫派出一人为她去取。片刻后,李知兮拿着香与火石道谢后准备转身回房间,上扬的嘴角还末及时收起,便看到南宫桤站在她身后。太突然了李知兮来不及反应,定在原地。

    她身后侍卫行礼道:“大人!”此次出巡,知道南宫桤身份的不多,下面的地方官

    员只知道是京城派来的大人物。

    李知兮回过神来,行礼道:“草名,见过大人。”

    “你是何人?”

    “草名吕生!”

    南宫桤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向手里的东西

    故作轻松解释道:“适才梦到家父,很是凄惨可怜,故准备烧香祭拜!”

    “有用吗?”李知兮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又见南宫桤一脸等候的样子。

    “有,有用的!”内心却在控诉:我怎会知晓

    “你是如何知晓?”

    李知兮内心暴走,脸上却微笑答道:“以前也有过类似情况,后来烧香后,梦到就总是好的、开心的了。

    “是么”说完,南宫桤转身回了房间。

    他本不信鬼神之说,后来他想信了,好像只有如此,他才不会觉得难捱无望。

    见南宫桤走后,李知兮立马回了房间,到房间后她才敢放松下来。曾经年少时的情谊,在权利面前终究显得有些苍白。

    她本是尊贵的嫡公主,母妃却在她九岁那年薨了,还留下年仅四岁的弟弟。她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收起了眼泪,很少触再碰文房四宝和女红,把更多的心思用在了计谋上。

    她想起曾经,那时父王还在世,明德二十五年,那时她已经十五岁了,有些许势力,不再如年幼般任宫人都能欺凌的境地。外祖母身有不适,她出宫探望。马车途径闹市,挺有喧哗,将道路堵塞。此次出宫探视,并未坐公主鸾车。李知兮命香儿去查看发生了何事。一盏茶的时间,吕香儿去之复返的道:“回禀公主,文轩阁今举行一年一度的文诗会,听说是南宫”家大公子参加文诗会请代笔被杨三公当场抓获。”

    南宫大公子她略有耳闻,与她的表弟王钰被称之为:精采绝艳,京有二杰!哪曾想,这南宫泽是个徒有其表之人。

    “是谁人代笔?”李知兮好奇到。

    “是他身边的侍从。”

    “白玉蒙尘”,听到吕香儿的回答,她想到了这几个字。

    觉得有些意思,便戴上帷帽下了车。杨三公子杨嘉远正让几个侍从按压抓佳代笔者,南宫泽不能粗鲁对待是碍于身份,他个下人就没那么走运了。李知兮一行人走过去时,见王家几个侍从按压住一个人,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头面被紧紧的压在地面上,她扫了一眼被压着的人,抬头看向杨嘉远和南宫泽。

    杨嘉远、南宫泽同时看向出声者,只见该女子帏帽遮面,“二位公子,事情可是有了决断。天子脚下滋事,可不是明智举。”

    一身浅碧色的衣裙,声音清冷却如娟娟泉水,沁人心扉。

    “他南宫大公子浪得虛命,实属伪君子。”

    “公子可否借步说话。”

    见佳人相邀,杨嘉远很是欢喜。同李知兮行数步吗。

    “经过文诗会一事,想来那南宫公子二杰之名难保。杨公子又何不放他主仆二人离去,也成全了杨太尉仁义之名。”

    杨嘉远保持着君子风度,听佳人认识自己和他父亲,更是有了亲切之感。

    “我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姑娘所说正是下在所想,为人与善才是我本心。”说完,为彰显自己的君子风范立即让侍从将那人放了。

    转身才发现佳人已离去。

    李知兮本就不愿与杨嘉远多做纠缠,只是刚见代笔那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倔强让她起了恻隐之心。后来知道那人便是南宫桤,因是庶出,从小便过得很是艰辛。

    李知兮点燃一柱香,不再多想,陷入睡梦中。相比之下,南宫桤就没那么安然了。回房半柱香后,侍卫来报,洛水时疫并未得到有效控制,反而往不可控方向发展。乌县隔离的病患也在陆续增多,人心惶惶。县令从驿馆领命后急步离去,李知兮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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