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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鬼绝府

    “说起来,你们说那鬼沐的母亲到底是谁啊?”武玲珑骑在马上突然开口道。

    “是谁?管她是谁,打都打了,爱谁谁。”殷宁无所谓道,“我倒是想知道那丫的什么毛病,为啥来杀我?”

    “难道是为那俊俏的修瑾将军打抱不平的?”陈妙可斜眼瞟了一眼殷宁猜测道。

    “那时洛影来杀我更合理一点吧?”殷宁不赞同道。“修瑾刚从北地回来,和那鬼沐没啥交集吧?”

    “那就不知道了,你现在不是和你家修瑾打得火热吗?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常悠然道。

    “我还是比较好奇鬼沐的母亲是谁,那鬼绝美得像个妖精,做事又狠戾决绝,嘿嘿,能被那鬼绝看上的女人肯定不简单,真是令人好奇啊。”武玲珑摸摸下巴。

    “我对她妈没兴趣。”殷宁撇撇嘴,“不过那鬼绝是真美,我感觉就算是凤梧之花也差了几分。”

    “喂喂,你们这么对一个男人评头论足的真的好吗?”常悠然无奈道。

    “那鬼绝现在单身一人,虽然有个女儿,又没有妻主,怎么就不好了。”殷宁毫不在乎的说。

    “就是,我感觉想要娶那鬼绝的大有人在呢。”武玲珑道。”那么美......\"

    “那个……”殷宁扭头看向几人,眉毛一抬一抬的,“鬼绝的墙咱们还没爬过吧?”

    武玲珑双眼放光。其余两人大惊失色:“卧槽,不要命了。鬼绝会把咱们拖道刑部大狱里去吧!”

    “就问你们敢不敢?”殷宁斜眼看着几人,“没爬过鬼绝的墙都对不起咱们凤梧四纨绔的美称啊!”

    “有道理有道理,做点啥是没胆的,可能会被抽筋扒皮,但是去看看还是很不错的。”武玲珑已经有点摩拳擦掌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鬼绝是我觉得全凤梧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

    “一直听说鬼绝府严防死守的很难进去的,但是上次有个小家伙告诉我他发现鬼绝府有个地方是可以进去的,正好去试试?”陈妙可沉吟道。

    见三人一同看向自己,常悠然无奈道:“本小姐真是交了一群损友啊,既然你们都有兴趣,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不会今晚就去吧?前几天那鬼绝府里遭了贼,鬼绝可是把刑部的人都拉去给自己看家护院了,这个时候去不是送死?”

    “傍晚时分那鬼沐已经离开了,刑部的人再怎么也是吃皇粮的,鬼绝怎么也不好一直当他的看家护院吧,我猜鬼沐一走也就差不多该离开了。”陈妙可分析道:“而且,鬼绝府里的家丁护院不是都被打了吗?刑部的人也刚走,此时可是好机会啊!”她眨眨眼睛得意不已。

    四人意见统一了,兴奋的拍马迅速往城里而去,虽然夜已经深了,城门已经落锁,但是完全不会影响到几人,将一众随从留在城外,陈妙可带着几人左拐右拐就到了一处很偏僻的地方,那里城墙下杂草丛生,陈妙可带着三人在杂草里几下就找到一个狗洞,四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很熟练的爬了进去。

    城内甚至还有小乞儿在等着几人,甚至准备了马车。几人熟练的爬上马车,陈妙可吩咐了几声,马车就带着几人再次来到一个院子门前。几人依次下车,“这是哪里?这破院子干啥的?”武玲珑无奈问道。

    “肤浅。”陈妙可鄙视道,带着几人进了院子,转身关上门。“据说这院子多年前是前太女在外的一个院子,听闻她当年在这里养了很多侍妾和谋士,甚至有传闻在这里养过私兵,全部都在临夕之乱时被杀掉了,据说这里当年血流成河。之后就荒废了,听说常常能够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因为阴气极重,多年来也没什么人敢靠近。我也是前段时间听到一个小乞儿说的他实在没什么地方去了,壮着胆子进来过,才发现这个院子竟然有一个角落是与那鬼绝的府相邻的”。

    “卧槽,你别吓我,老娘胆小啊!”武玲珑压低声音左右张望。

    “确实阴森森的。”殷宁也不禁用右手摸了摸自己左臂上立起来的汗毛,“怪瘆人的。”

    院子里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乞儿行了一礼:“陈姐姐,跟我来。”陈妙可摸摸他的头,“好的,小毛。”顺道对后面的几个人挥挥手。

    院子很大,荒草丛生,断壁残垣。小毛带着四人左拐右拐的走,月光下嘶叫的野猫,荒草的摇晃的影子,真是恐怖氛围拉满。好在四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以前为了打赌跑去乱葬岗挖尸也是干过的。

    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听见小毛轻声道:“就是这里。”他在那堆长得比人还高的荒草里一顿扒拉,露出一个黑黢黢的狗洞来。

    陈妙可吩咐小毛在这里守着,然后武玲珑一马当先趴在地上,像条毛毛虫一样扭了进去,眼见那黑洞像个大口将她一点点吃光,陈妙可也爬进去了。殷宁见状也不犹豫跟了进去。

    殷宁爬出洞,只见武玲珑和陈妙可正举目四望,她爬起身来,只见这里竟然是柴堆,外面还用柴火小心的掩盖着洞口,看来估计鬼绝府上的下人也是知道这个洞的,说不准平日里偷了东西从这里带出去。倒是便宜了几人从这里钻进来。

    几人对视一眼,这里看着就是很偏的下人的院子,这想要找到主院恐怕还要花上些时间。好在这京都的院子大体格局几人还是比较清楚的。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几人相隔十几米,一个个的往前探。做惯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也都是大家出身,被父母逼着练了些功夫,倒是还算顺利,几人一会躲在假山后,一会站在廊柱阴影里,一会身轻如燕几个跳跃,总之运气似乎不错,渐渐的开始靠近主院了。

    正在几人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厉喝:“什么人?”接着家丁护院就向几人的方向包抄过来。果然鬼绝府上不是他们想得那么简单的。眼见已经暴露,几人默契十足的立刻分开各自逃生。陈妙可在最前面,首当其中被家丁护院发现,她索性也不藏了现了身拔腿狂奔而去。武玲珑眼见不妙,转身在阴影中狂奔而去,急行片刻后气喘吁吁,身后隐隐喊叫声已经比较远了,发现身侧有一个门,左右看看没有人,轻轻拉开门就闪身进去了。常悠然一看自己距离一个假山很近,立刻隐身到一个假山阴影里面,悄悄的扣住一个石头往外小心翼翼的往外瞧。殷宁二话不说就选择阴影里掉头往回跑,几个跳跃飞腾就不见了,看路线是往哪搁偏远的下人的院子而去......

    武玲珑进到屋里就懵了,只见热气腾腾,水汽十足,还带着浓郁的药香,她竟然无意间闯进了浴房?而且这热气腾腾的该不会是谁正在药浴吧?右侧不远处的架子上挂着衣衫,正对面是几扇巨大的绘着山水图的屏风。这鬼绝的府上应该只有鬼绝和鬼沐两个主子吧?那这沐浴的是谁?这鬼绝身子不好人尽皆知,难道是他在药浴?她不禁有点头晕目眩起来,想想那额间一抹朱砂痣,肤白如雪的病娇男子,她都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不止,这是什么狗屎运啊。她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忙小心翼翼的靠近屏风,同时找了一个角落,确定不那么容易被发现,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屏风间隙往里看去。

    屏风后面水汽更多,白雾弥漫,隐隐可见一个白玉池子,一旁的墙壁上嵌着两个倾斜的精美花瓶,两股冒着热气的水就从那倾斜的瓶口流出来不断的倒进池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池子里的水却是黑黢黢的,药味很浓,果然是在药浴。最终她的目光盯在了池子边缘的男子身上。他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闭目仰面靠在池边,不知是不是温热的水汽的原因,他脸色不像曾经见过的那般苍白,双颊微微泛红,和眉心朱砂痣相互呼应,修长的脖颈后仰,水珠划过喉结往下流去,直流进池子里去了,他的身体都泡在漆黑的池中,只露出瘦削的肩膀......

    常悠然只觉得手上攀着的石头突然一转,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接着身下一空直直往下落去,正要条件反射的发出惊叫,她慌忙用手捂住了嘴,于是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就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等停下来时,她只感觉头晕目眩,浑身上下都在疼,眼前漆黑一片,出于自己的安全考虑,她静静的倾听片刻,什么声音都没有,自己可能是在加上上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机关,误入了什么密室,现在周围应该是没有人的……这下麻烦了,这鬼绝作为女帝信任的孤臣,什么私密的事情都是他在帮女帝干,误入这样的密室,自己该不会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那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呢?常悠然纠结片刻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被发现在这里,那么即便自己没看过也没人信啊。忍着疼痛挣扎着坐起身起来,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火折子来,哎……想她一届风流读书人,什么时候竟然成了随身携带火折子的人,真是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啊!

    吹着了火折子,发现不远处有个小桌子,上面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她确定没有人后谨慎的将油灯点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从一个窄窄的台阶上滚下来的,因此身体在台阶和两侧的石头上撞了多次,还好台阶不是太高,否则真是此命休矣。转过身,台阶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密室,密室里竟然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幅画,隐隐看见是一个女子。

    她举着烛台靠近,看向那女子,看着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子,手中握着书卷,似乎正在读书。这女子长得很美,神情专注……这该不会是鬼绝那位神秘的妻主鬼沐的母亲吧?应该是年轻时的画像。还好看到不是什么朝中机密,又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常悠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殷宁逃跑出奇的顺利,她看了看自己还带着夹板的左肩想自己大概是前段时间霉运太多,触底反弹了,所以今天运气爆好,这么想着她已经从那狗洞爬了出去。

    “殷小姐,您回来了?”一旁的小毛忙迎了上来,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们都还没回来?”殷宁问道,却也在心里肯定里几分,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回来的。

    “是的,我只看到殷小姐您。”小毛回答道。

    “那你继续守在这里吧。”殷宁摸摸小毛的头,“不过最好藏起来,听到动静不对就跑知道吗?”她们这些纨绔子弟出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是被家里长辈领回去,惨一点罚跪祠堂,禁足月余,最惨的打了几十杖。这些小乞儿命如草芥,不能因为她们的一时玩乐丢了性命。

    小毛点点头,有点发愣的看着她。殷宁挥了挥手便离开了。这乱草杂生的破落院子,时不时还惊起几声乌鸦的呱呱叫声。殷宁都不禁抖了抖。真是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她心里这么想着,一边随着记忆的路线往外慢悠悠的走。此时倒也不着急了,反正她已经跑出了鬼绝的府,那鬼绝抓人也不能跑这里来抓。再说似乎看见陈妙可被围住了,那家伙垫后呢。她家老母可是陈阁老,如今已达古稀之年,陈妙可作为老来子那可是个宝贝,鬼绝也不敢轻易动她。所以说纨绔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得背后有人,你还得是背后那人的掌中宝,你才能纨绔得起来……想到这里,殷宁不禁呆了呆,她可不是背后那人的掌中宝,也就是她是殷佐的独女,外人看来她必然也就是殷佐的掌中宝了......有点可笑,她自嘲的摇了摇头。

    左拐右拐兜兜转转,似乎迷失了方向,这破败院子到处都是残桓破壁,野草丛生,似乎哪哪都一样,分不太清楚。殷宁无奈的继续找出路,最后决定认准一个方向直直走下去,实在不行最后翻墙出去就好了。这么想通了也就随意选了个方向走下去,只是越走越荒,甚至似乎隐隐的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来。殷宁胳膊上的汗毛都不禁立了起来。突然远远的看见一处隐隐的火光,殷宁皱起了眉头,卧槽,不会真有鬼吧?她刚这么想,又把自己鄙视了一番,她可是凤梧四大纨绔之首,这就被吓住了回头该被嘲笑了。

    顶着纨绔之首的偶像包袱,殷宁干脆顺着那火光慢慢靠近过去。越是走进越是听见隐隐的说话的声音,如泣如诉……殷宁身着黑衣,本就不容易被发现,她倒也不担心,慢慢的靠近过去,看见不远处残破的屋檐下,似乎是烧着一堆火,有一个人影歪歪斜斜靠在那里。再靠近些,看出那似乎是一个男子,一边在喝着酒,一边往那火堆里扔着什么……殷宁干脆又靠近了些,才发现那男子似乎是在烧纸祭奠什么……在这里烧纸该不会是祭奠凤疏桐一伙人吧?殷宁这般想着,猜测这人说不准是凤疏桐残党,可是接着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家里那个万年醉鬼,她口中的老不死的,外人人人称颂的凤梧战神——苍虬。

    殷宁心中惊涛骇浪,她屏息看去,就见她的父亲苍虬歪靠在残破的半墙边,时不时将酒坛子中的酒往自己口中不要命的倒,时不时抓起身旁篮子中的纸钱扔进那火堆中,时不时低声喃喃自语般说着什么,但声音过低时在听不清说了什么……正在殷宁想着要不要再靠近一点看能不能听见点什么的时候,突然看他猛地一把将手中的酒坛子狠狠砸碎在破败的台阶上,然后用力抓住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撕扯着捶打自己的头,野兽般压抑咆哮的痛哭起来......

    一如多年前记忆中的那般,她的父亲从来不是她心目中的伟岸的男子,他颓废,他醉生梦死,他痛哭流涕……他可怕极了……殷宁迅速转身离开,小时候的她怕极了这样嘶吼咆哮的父亲,后来的她鄙视这样的男人,以自己是他的女儿为耻,现在的她……依旧不想看到这样的人……她不懂他的痛苦,如果他觉得痛苦,为什么不做点什么?是谁令他痛苦,身为一个那般被人传颂的将军,他就没有能力去杀了令他痛苦的源头吗?就像她从来不曾委屈过自己,有仇必报。再不济,如果觉得生命这般痛苦,杀不了仇人就杀了自己吧,苦苦的这般折腾谁呢?折磨谁呢?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她是恨他的,恨他这般颓废,恨他这般痛苦,恨他这般苟活……成年后的她觉得他恐怕是个懦夫,懦弱的不敢报仇,懦弱的不敢自杀,懦弱的苟活着,这样的人生......真是令人厌恶,这样的他真是令人厌恶,这样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真是令她羞耻......

    幼时她不知道他为何痛苦,后来也无心去关注他,只想躲得远远的,现在看来或许和临夕之乱有关,和凤疏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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