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红颜(修)

    段辞雪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剑眉星目,好一副英俊模样。

    “二人怎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来狩猎的吗?”他很热情的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然后大步就来到了两人身边,“刚刚那个兔子可是我的,你们二位可不能占了。”

    段辞雪看着他,倒是被他这自来熟给整愣住了,她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回些什么,倒是身侧的燕凛开口,回复了对方:“我们是进来找个药材的,不过眼下迷了路,一时不知怎么出去了。”

    他说的很自然,全然没有因为撒谎而脸红心跳的反应,而对方却是真的信了。

    “那我带二位出去吧。”男人将兔子捡起,然后寻着一条路走去,“走这边,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叫盛源,源头的源,二位叫什么?”盛源问道。

    “段姓,单名一个凛字。”燕凛缓缓的跟在盛源身后,他的衣摆已经被沾湿,就连身也落上了些水滴。

    “?”

    段辞雪一脸迷茫,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燕凛就看向了她,他的眸子淡然,却带着不了反驳的意味。

    “她叫段辞雪,我妹妹。”燕凛开口介绍了一句,然后拉住段辞雪的手,将自己的衣袖塞了过去,“抓紧了。”

    这人还被抓上瘾了!段辞雪又好气又好笑,“这会不用抓着了吧。”

    燕凛:“怕你摔了,这路挺滑的。”

    段辞雪:“……行吧。”

    两人的动作盛源看在眼里,他有些感慨的打趣了一句:“二位感情真好。”

    “我和我哥,感情是挺好的。”段辞雪嘴角抽了抽,在说‘我哥’这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些语气。

    盛源:“那二位是来寻什么药材的?我见你们两手空空,是没找到吗?”

    燕凛:“上来后发现这时节没有。”

    “……”

    “啊?”盛源疑惑,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你们上山寻药的时候,这个都不考虑一下的?”

    这回燕凛没回他,只是自顾自的走着,视线时不时的落在身侧的段辞雪捏着自己衣袖的手上。

    不知为何,盛源的好奇心格外浓重,整个路上都是他一人在提问,最开始燕凛还回答敷衍几句,到后来,他就默默听着,半天不回复对方,倒是段辞雪,和他聊的很开,甚至还聊起了自己当厨子的这几天的心得体会。

    不一会,三人就出了林子,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来到了街道上,如今这街道繁华,却不似临月城的街道,繁华里带着些拘谨。

    每一个店铺前都摆着一个围栏,顾客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的观望,老板也不能出去,只能将顾客所需的商品递过围栏。

    实在是不理解这样的行商方式,段辞雪拉了拉燕凛的衣袖,抬头问道:“他们为什么要修一个围栏啊?”

    “我哪知道。”

    “二位是从别处来的?”听到二人的对话,盛源好心的解释道,“这是京城,圣上下令各商铺之间必须修建栏杆,谨防商铺间的合作。”

    段辞雪:“商铺间怎么就不能合作了?”

    盛源:“不过是怕财富聚集一人之手罢了。”

    段辞雪点了点头,皇帝的心思她也懒得猜,反正做什么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愿意这样就这样了,老百姓也不敢声张。

    “二位既然是别处过来的,可有落脚的地方?我看与二位有缘,要不随我回府,去家里做客?”盛源依旧热情,他抬起手,朝着远处指了指,“不远处就是我府上了,很近的。”

    段辞雪抬头看了一眼燕凛,征求着他的意见,可他丝毫没有回答对方的欲望,只是将头看向了另外一处,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见他这样,段辞雪只能擅自应下了对方的邀请,“那麻烦公子了。”

    在三人一齐前进的时候,燕凛一直瞧着右侧的一条岔路,里面依旧繁荣,有一个商铺,就算前围上了围栏,它的客人依旧很多,段辞雪朝着燕凛的视线看过去,看清楚了店铺的名字:横记桂花糕。

    “哥,你可是想吃桂花糕了?”段辞雪询问。

    燕凛回过神,将视线收了回来,冷淡的说:“那东西太甜了,我不喜欢。”

    段辞雪:“那你还看得如此出神,我刚刚问的话没听到。”

    燕凛:“没看那个。”

    竟然看的不是桂花糕?段辞雪有些好奇的又将头探了过去,发现整个街道上,除了那个铺子挺惹人注意的,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公子看哪个?”

    燕凛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跟上了盛源的步子,离开了刚刚的岔路口,朝着盛府走了去。

    段辞雪自然注意不到,燕凛所看的,是修在街道深处,一处宽敞的府邸——镇国侯府。

    *

    “二位随便坐,我叫下人烧些茶上来。”盛源进了府后,下人就接过了他猎得的兔子,卸下了他身上的弓箭物什,期间盛源依旧笑着,张扬洒脱。

    在盛源离开了客房后,燕凛并没有辜负盛源的期望,真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保持着他一贯懒散的作风。

    段辞雪捏着他衣袖的手有些发麻,随即说:“公子,这下可以送来了吧,我手都抓麻了。”

    “嗯。”燕凛看了一眼,然后点头。

    在手指获得自由后,段辞雪抬起甩了甩手,缓解了一下充满着整个手掌的麻痹感。

    “你说,这个盛源是干什么的啊,我刚刚进门的时候还瞧见了练武场。”在说话的间隙,段辞雪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当身体稍微放松后,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许久,连小腿都有些酸痛了。

    “大楚国的将军府。只不过盛将军已经老了,整个盛府的权势被皇帝架空,现下盛源作为盛府的嫡长子,担负着撑起盛将军名誉的重任。不过看这府里的丫鬟下人,也就这副模样了。”

    段辞雪听见燕凛的解释,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你认识盛源?”

    “不,我不认识。”燕凛垂着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我听说的。”

    段辞雪:“公子,你为什么要说是我哥哥啊?”

    她喊‘哥哥’的时候,这两个字软糯糯的,让人听了,心里一阵犯软,燕凛挑眉,看了一眼后,回复:“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明明就是她吃亏了,燕凛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段辞雪心里不服气,喃喃了一句:“本来就是我吃亏了。”

    还没等段辞雪深究,盛源就换上了一套日常衣裳,大跨步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来了几个端着菜品的丫鬟,恭恭敬敬的为两人上着菜。

    “盛公子,这不好吧,我们毕竟才认识不久,怎么就让你给我们准备饭了?”这盛源真的太过于热情,段辞雪都不好意思了,她站起来,连忙提道。

    “无事,我看二人风尘仆仆的,肯定是没吃东西,而且刚刚一路聊的也很顺心,就算是答谢二人为我解闷了。”盛源挠了挠头,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可……”

    看见段辞雪还想来争辩什么,盛源直接打断,“哎呀,别可是了,就当为了我开心,我乐意这样。”

    盛源一再肯定,段辞雪也不好再去坏了他的兴致,只好欠身行礼,算是谢过了,“那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能帮到,我一定尽力。”

    二人谈话结束后,丫鬟已经将菜肴摆好了,盛源落座,示意二人也坐过来。

    而燕凛一直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就算刚刚段辞雪起身,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哥?”段辞雪走过去,弯腰唤了一句,见他没反应,她又加大了些声音,伸出手准备去拍一拍燕凛。

    可手还没落下,就被燕凛一把抓住了,而此时,段辞雪看到了那双眸子,带着无限的杀意,冷若冰霜,让她不由的一颤。

    “哥,很疼……”被燕凛握住的手腕传来了疼痛的感觉,对方应该是用了些力气的,被抓住的地方已经印出了红印子,段辞雪皱着眉,用另外一只手去掰。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燕凛连忙松了手,然后有些发愣的说:“抱歉。”

    “好了,你一直在想些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盛公子为我们准备了饭菜,你来吃点吧。”段辞雪看着自己遭受太多的手腕,叹了口气后说道。

    燕凛含糊的应了句后,就起身走向饭桌坐了下来。

    “段公子气度不凡,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盛源突然开口提道。

    燕凛抬眸,随即扯着唇浅笑,“怎会?我没来过京城。”

    “是吗?那可能是我认错了。”盛源也笑了一声,他抬了抬筷子,说道,“二位随意吃,不够了就叫下人再做些,段姑娘你也尝尝,看看我这里的厨子怎么样。”

    段辞雪点了点头,然后夹了一块白菜,细细品尝了一下,说实在的,她没尝出什么不同,白菜在她这里,不管怎么炒,都是一个味。

    倒是燕凛突然来了句:“比她做的好些,至少不咸。”

    “……”嫌弃我做的你就别吃啊,谁要你每次都吃完了!

    段辞雪内心翻了个白眼,然后将燕凛整个人都暴打了一顿。

    盛源眉眼一扬,笑了起来,“那可真是荣幸,应该给我家厨子奖赏奖赏了。”

    就在饭菜才吃了不到一半时,突然有一个小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他喘了几口气后,大声喊道:“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被他这样一喊,盛源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他沉下声音,问:“怎么了?”

    小斯看了一眼段燕二人,扭扭捏捏着,不曾开口,盛源也不在意,只是不耐烦的说:“无事,你大可直说。”

    得到命令,小斯也只能开口:“陛下的征兵文书下来了,指名点姓要少爷出征呢,现下王公公已经到了府门口了!”

    “什么!为何又要出征?”盛源放下筷子,皱起了眉头,他的声音很大,明显带上了怒意,“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小斯被吓得一时不敢说话,在周围待命的下人也都跪了下来,生怕被降罪,此时段辞雪已经放下了碗筷,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盛源起身,在丢下一句二位随意的话后,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客房。

    反观燕凛,仍旧不急不慢的夹着桌子上的菜,有条不紊的吃着,就像刚刚根本没发生什么似的。

    段辞雪:“公子,你知道那个什么征兵文书吗?”

    燕凛:“和你又没关系,这么在意干什么?”

    “可我瞧见盛公子挺着急的,是要打仗了吗?”段辞雪将视线投向门外,“毕竟人家请我们吃了顿饭啊。”

    “确实,这顿饭挺好的,”燕凛放下筷子,语气松散,“征兵文书,皇帝发下来就是要你去充兵,要是不去的话,就是掉脑袋的罪过。”

    屋外骄阳正盛,金色的光落进了门槛,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光斑,此时下人们已经随着盛源离开,仅仅剩了两个端茶的婢女站立在桌侧。

    “这仗非打不可吗?每一场战争都得死很多人来着。”

    听了这话,燕凛转头看向了段辞雪,然后冷笑了一声,“谁知道呢,反正又不用皇帝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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