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军妓

    这个女子新入狱的女子告诉小姑娘,自己名叫江月浓,是米商之女,因为父亲得罪了官员,被安了个莫须有的名头,一家人都被下了大狱,如此种种。

    又过了几天,她们终于被带出去了,和其他十几个女囚一起,在狱牢门外排队站成一排。牢头让她们穿上胸前印字的衣服,告诉她们,胸前的字是数字编号,以后别人会通过编号称呼她们,并一一告诉她们编号是多少。小姑娘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字是“拾贰。”牢头说那是“12”,编号12,自己以后就叫12了,旁边的江月浓被称作13.

    然后,她们分别被塞进两辆大囚车里,运向城外。夜晚的天上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浇在她们身上,一行人都默默无言。大家不知道车子是驶向何处,自己又会被怎么处置。

    囚车驶过安静的街道,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小姑娘想着,为姐姐报仇大概不可能了,自己大概也马上要死了,不知道死了以后能不能化作厉鬼,索了那刘盛的命,也好叫姐姐安息。她看着天上的漫天繁星,辰宿列张,如果人死后能化成星星的话,希望自己能找到姐姐的那一颗。又想到了那日看到的天子銮驾,她像上苍祈祷,又不敢祈求太多,只希望自己来生也能成为那队伍中的一员。最后,她还想到了私塾里的那个好看的小公子,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如果知道他的名字就好了。

    天快亮时,两辆囚车终于停下了,他们到了目的地,城西的都城防卫营。十多名女囚们被赶下车,牢头又清点了人数,和防卫营的来人交接。防卫营的士兵也清点了人数。

    小姑娘,我们暂且称呼她为“十二”。

    那士兵接着问:“你们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吗?”一排女囚默不作声。

    “行,我现在告诉你们。新皇继位,大赦天下,你们本来都是要处死的,如今你们死罪可免,留着你们的性命。但你们全部贬为贱籍,以后,就留在军营里伺候各位大人吧。”

    旁边的十三号江月浓霎时间脸色苍白,全身颤栗,其他女子有的跪地哭喊,祈求放了自己。但也有的女囚似乎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比如十二,只是盘算这份差事,铜板应该是赚不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挨打,能不能吃饱肚子。

    那士兵看着她们,放缓语气解释道:“说的‘伺候’,就是要你们脱干净了躺着,用你们的身子,让营里的大人们舒服,明白了吗,就是行房中事。虽然我们这里人有点多,但你们过两天也就习惯了。”然后吩咐旁边的小兵一声,“带走。”

    十二有点明白了,大概,是做和姐姐做的一样的事情吧。

    十多个女子被押行往前,不断有人哭啼求饶,身后的十三双腿一软,倒了下去,十二把她扶了起来,搀扶着往前走。十三还在她耳边低语:“妹妹,我们逃吧,能逃得出去吗,他们是要让我们做军妓劳军,不行的,要不,要不我们一起死吧,好不好?”

    “没事,会有办法的。”十二低声安慰。

    后面的小兵拿剑柄桶了她们一下,大声喝止“安静点”。

    到了其中一座挂红色门帘的营帐前,她们被命令进入,营帐里只铺了一些简单的草席,草席旁立着一个个木桩,木桩上系着一条条长长的铁链。她们的手铐脚镣被解了下来,换成了木桩上的铁链,被锁在脚腕上。

    忽然,旁边一个身影冲了过去,十二转头,看到正是十三,她靠近了一个带刀的小兵旁,一把抽出那把有点生锈的短刀,直接挥向自己的脖子。霎时间,血液喷涌而出,噗呲一下,向四周飞溅,甚至喷到了营帐顶。旁边的士兵也冲了过去,但为时已晚,只看到十三身子倒下,双目逐渐涣散,眼角两行泪还没来得及擦。

    红色的血液让十二觉得刺目,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死亡。

    之前姐姐去世,但她看到的时候,姐姐身上并没有血液,也可能是已经被擦洗掉了。姐姐拉着她说话,告诉她自己没事,会好起来的。她爬在姐姐身旁睡觉,只是没想到,当自己一觉睡醒,姐姐已经再也醒不来了,她甚至不清楚姐姐是哪个时辰没的。

    如今,她终于目睹了血溅三尺,那个刚才还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姑娘,顷刻间香消玉殒。她其实有点不懂,就算被贬为军妓,但何至于为此放弃生命?

    十三被抬了出去,那个为首的士兵没再管她,只是斥责了那个被夺刀的小兵几句。十二不合时宜地想,原来,不只是自己这样的人名如草芥,就连那平日里穿金戴银的商贾,也是说有罪就有罪,死后同样无人在意。

    那士兵继续喊话:“快点脱衣服,别磨磨蹭蹭的,待会儿会有人来检查身体。想死的,我不拦着,不过如果你们老实待在这,期满三年,便可以回去。”

    三年,十二暗忖,姐姐入青楼不过两年便殒命,这里人这么多,一个个血气方刚,又惯常使枪弄棒的,只怕一年也熬不过吧。虽然这么想,十二还是听话的脱下了衣服。

    “都跪在地上,排整齐了。校尉大人也马上过来,你们最好别耍花样。”说话间,营外有人进来,来人约莫三十多岁,人高马大,看着很凶,正是城北防卫营第二营的校尉,薛城。

    营中的士兵们都向他行礼,他径直走进来。跪坐在地上的女子们都弯着腰,把头埋得低低的,侧着身子想向后躲,只希望来人别看到自己。

    “成色不怎么样啊,你们是不是把好货色都给别的营了?”

    “薛校尉,您想哪儿了,这些都是囚犯,都搁大牢里磋磨那么久了,您还指望能像醉春楼头牌那样的美人吗,有得玩就不错了。”

    十二暗暗听着她们的对话,等到薛城快过来的时候,她微微跪直了腰,挺起了锁骨和前胸,抬起头,对着薛城微笑。

    薛城怔了一下,问她,“叫什么。”

    十二眨眨眼,“大人说,我以后就叫十二了。”见薛城没回复,她又跪行往前了一步,想去够薛城的衣角。旁边的小兵喊住了她:“干什么,老实点。”薛城抬抬手,制止了那个小兵,示意十二继续。

    十二低头咬唇,又抬头,眼睛里续了泪水。“那位大人说,我们以后要伺候营里的哥哥们了,十二可以伺候薛校尉吗?”她努力把声音放轻柔,带了几丝若有若无的哭腔,又在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把语调扬了起来,像一个小勾子,但还是有点做作,演技还是青涩。

    那薛城问她:“你知道怎么伺候吗?”

    “十二……不知道,可是十二可以学,薛校尉可以教教十二吗。”她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努力回忆姐姐卖身那个妓院里的头牌,拙劣的模仿。她觉得自己这样试一试应该是没错的。薛城笑笑,不置可否,转头和别人交谈了几句,离开了。

    她们被锁在了这个营帐里,留了几个小兵看守,那小兵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她们。身旁的一个女子,好像是二号,看看十二,露出几分轻蔑,挪远了几分,不愿沾染到她。其他女子见状,也纷纷远离十二,好像要和她划清界限,一番窸窸窣窣,十二周围就空了出来。她不清楚用身子伺候这么多男人意味着什么,她也不需要清楚,她只想让自己过得稍微不那么艰难。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郎中,她们被要求躺在草席上,双手向后绑好,小腿和大腿折叠绑缚在一起。那些女子们使劲挣扎,但无济于事;她们拼命撕喊求救,然后嘴里便被塞入木棍,木棍伸出来的绳子系与脑后。

    轮到十二,也被绑好,但她没有挣扎,而是乖乖配合。那郎中掰开她双腿查看,然后手指伸了进去,那感觉有点疼,又有点怪,就像那天的那些杂役对她做的事,但能忍得住。十二躺在草席上,看着上方,甚至心猿意马地想,这营帐是怎么搭建起来的,那营帐顶上十三的血什么时候才能干。

    傍晚,送来了吃食,虽然还是粥,但明显比之前牢里的好了一些,很浓稠,有大米,也不见乱七八糟的沙子土粒。见其他女子们不愿意吃饭,十二一口气喝了两碗。

    “怎么有人自甘下贱成这样啊,上赶着让人糟蹋。”

    “是啊,脏死了。”

    十二听到那些女子大约是讨论她。

    “既然她那么喜欢,能不能就让她留在这里,把咱们放了?”

    “你说什么傻话,就算把整座醉春楼搬来也不会放了咱们的。”

    “哼,她都那样了,让她一个人伺候整个军营都没问题吧。”

    她们说话没想避着十二,不过十二也不在意,她向来是一个人的,除了姐姐,别人怎么对她都无所谓,何况这些女子还根本伤害不了她。吃完饭后,没人理她们了,那些女子们围在一起哭,十二安静坐在另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地想着,如果薛城不理自己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

    终于,那个白天喊话的士兵来找她,告诉她,薛校尉要见她。

    十二很开心,她旁边破碗里的水还没喝完,她倒出来一捧到手里,赶快擦了擦脸,又擦了身上明显的脏污,接过军官手里的披风遮在身上,随着他出了这红帘子的营帐,一路前行。

    这军营约莫有两百人,一路上有人练剑,有人吃饭,有人交谈,有人打理马匹。那个练剑的人挽的剑花很好看,那人吃的饭闻起来很香,应该有肉,那匹马很高,应该跑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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