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粮问题

    高霜寒住在驿馆,比薛城的营帐宽敞不少,十二随人进去后,规规矩矩的见了礼。高霜寒看着她,坐在原地未动,勾勾手,十二过去与他斟酒。“都会什么?”高霜寒问。

    她乖驯地跪在脚边:“十二难受得紧,求高统领疼疼十二。”见高霜寒没什么反应,她继续道,“十二见到高统领便觉得欢喜,想来伺候您。”

    “哈哈哈。”高霜寒被她逗笑了,“十二是吧,薛城知道你到处勾引人吗”。

    十二没料到高霜寒直接道破她的想法,她确实存了讨好高霜寒,然后让高霜寒帮她离开军营的心思,不过看高霜寒这么说大概是不成了。

    高霜寒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把人按倒在桌子上,开始征伐。

    十二恍恍惚惚,也不知高霜寒和薛城,谁更让自己难受。

    只是可惜,她本以为会是在床上,她长这么大,还没睡过正儿八经的床,高霜寒那张床看起来宽宽大大很舒服

    高霜寒扯过腰带,绑住了她的手,又觉得不够,又就着腰带长出来的的部分,蒙住了她的眼睛。大约是还不够,又直接上手勒住了十二脖子上,慢慢收紧手指。

    十二逐渐喘不过气了,双手紧紧扒着桌的边沿求饶:“高统领……求求…求您……”可是高霜寒还在使劲,十二感觉脖子要断了,手指抓着桌沿挣扎。

    她感觉自己快失去意识了,可能高霜寒真的要这样弄死自己吧,薛城肯定不会因为自己和他翻脸。

    不,或许薛城本就是把自己的性命送与高霜寒的。

    她的挣扎弱了下来,扒着桌子的手也快要垂下了。忽然门外有人通报求见,高霜寒终于松开掐着脖子的手。空气涌入鼻腔,灌进肺部,十二逐渐意识回笼,趴在桌子上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白。

    高霜寒也不避讳,竟直接让人进来。

    “禀报统领大人,您吩咐的账目处理好了,这是妙算坊送来的第三批。”来人死死盯着地面,目不斜视。

    “行,处理好就赶快准备粮草,下去吧”。

    “属下告退”。

    高霜寒看十二还趴在桌子上没动,大约是想弄醒她,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截尺寸骇人的角先生,直接塞了进去。

    “啊——”十二惨叫一声,挣扎了一下倒在地上,留下一小片血泊。

    高霜寒终于起身,似乎心情不错,拍拍脱力的十二:“粮草马上就运到了,回去告诉你们家将军,可以放心了。”

    “是。”十二颤抖着地回应。

    高霜寒结束后便让十二离开,大约是一夜夫妻后多了一点情谊,他好心地让一个下属骑马送十二回去。

    只是情谊也终究不太多,十二不会骑马,那个下属直接把她拎上马,让她横趴在马背上,运了回去。

    回去后,薛城不在营帐内,营帐中那桶她之前沐浴的水还留在那里。十二看看自己身上,索性又爬进了那桶水中。

    桶里的水面还能隐约看出脖子上的那圈红痕,十二赶到一阵后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入水面。水温冰冰凉凉,很舒服,四周的桶让她觉得很安全,好像回到母亲的肚子里,生命开始的地方一样。

    她洗完澡,照例躺在角落睡觉。半夜薛城回来,喝得大醉,来人把薛城交给十二后就离开了。十二想把他扶到床上,奈何体力不支,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十二又拖着他走,薛城似乎生气了,直接扇了她一耳光。

    十二很想直接扇回去……

    更想掐他的脖子……

    甚至想使劲踢他的命根……

    拿一把剑直接捅进腹部也不是不行……

    然而她马上克制住了自己的念头,暴戾在眼睛中一闪而过,然后又趋于平静。她终究将薛城拉扯上了床,然后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像薛城转述了高霜寒的话:“高统领让十二告诉您,粮草马上就运到了,您可以放心了。”薛城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没过几天,朝野传来消息:燕国公之子燕怀弈上书,陈西北军粮草克扣严重,到手不足一半。起初众人打着哈哈,有人说清算失误;有人说粮食发霉虫蛀严重,燕怀弈经验不足;更有人说燕怀弈信口开河,污蔑他人……

    燕怀弈也有所准备,拿出准备好的,粮草从发地到达边境的万里路途上,一一经过的二十三道关卡的过境文书,数据记录完整,损耗有据可查。

    此事牵涉众多,燕怀弈此举无异于和满朝文武做对。

    这边燕怀弈还在请旨查案,那边直接有刺客刺杀燕怀弈,也幸亏他自己武艺足够高强,被刺了三剑都没有被伤到要害,堪堪保住性命。而那刺客立即自尽,让人查不到一点线索。

    如此,终于惊动朝野,圣上下旨,彻查粮草贪污一事。

    这对于各防卫营而言,实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里的粮草不仅包括实实在在的粮食,还有财帛。边境军队的粮草经手者雁过拔毛,古来有之,这条利益链牵扯众多,实在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防卫营也不过是分一杯羹。防卫营也算军队,也需粮草,是这条利益链的重要中转点,大部分被贪污的粮草都是先被划分给城防营了。

    此事如今情况并不明朗,贪污究竟多严重,城防营又占了多大比重,大部分局中人都并不清楚。

    听到这个消息,薛城又急得拍桌子,先是和部下们商议了两天,然后又跑去找高霜寒问询,甚至恨不得不要到手的粮草,不想给自己沾惹是非。

    那二十三道关卡文书证明,粮草的数量确实有问题,但细查起来,大家都推得一干二净,只抓住了几个小喽啰,粮草和军费的去向也还是成迷。

    这天,薛城的营帐里又聚集了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商量着:“燕怀弈那小子至于吗,他们燕家自己没拿好处吗?”

    “现在这太平盛世的,让边疆那帮泥腿子少吃点怎么了?”

    “还找了二十三道关卡的文书,他也真不嫌麻烦。”

    “那个刺杀他的怎么就不能再准一点啊。”

    “粮草和军费这么分都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不是说先交给我们吗,那个燕怀弈不会来找我们要吧?”

    薛城皱着眉头,最后说:“我待会儿再去找高统领问问情况吧。”

    等他们散会,薛城还在踱步,十二鼓起勇气开口:“将军,十二认为,高统领不值得您这么信任。”

    薛城止步,缓缓抬头看她:“你在说什么?”

    “将军,十二听您谈话,您似乎颇为相信高统领,十二认为,高统领不值得您这么信任。”

    “什么意思。”

    “既然贪污粮草和军费有那么大的利益,那么他一定想独享,干嘛拿出来和大家分?”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帮忙出点力,分点肉渣吃罢了。”

    “既然如此,您为何相信,之前的粮草去向问题,如今燕怀弈发难一事,高统领会帮您,而不是把责任过失都推给您?”

    薛城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但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觉得他们多年交情,高霜寒不至于如此绝情。但如今被十二这个局外人明明白白地点出来,他才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并不像自己想地一样乐观。

    十二接着小声道:“十二每次看到高统领的笑,都觉得不舒服。”说完又意识到这样说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又转移话题到:“十二想起来,上次您让十二伺候高统领的时候,十二不小心听到,什么‘妙算坊的账单’,不知那是什么?”

    “什么?账单?”薛城屏住了呼吸,他不清楚高霜寒会有什么账单,但如果和这件事有关的话,那自然是很重要的信息。不过,他又转头问:“他是怎么说的,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会让你听到?”

    十二低下头:“十二当时…正在伺候高统领,外面有人通报,高统领可能以为十二晕过去了……直接接见了那人。”

    薛城再次陷入了沉思,他还是不愿意怀疑高霜寒,但那只是习惯使然,万一真出了事,高霜寒确实没道理护着自己。

    “我再想想吧,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最后,他无端想到十二的最后一句“以为十二晕过去了。”有点不痛快,毕竟他可从来没让十二快晕过去过。

    这天晚上,他让部下给自己营帐里添了一张床,十二终于不用再睡地上了。

    过了几天,事情不仅没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包括高霜寒和薛城在内的,四大都城防卫营的几十名军官,都被暂时停职,不允许见外客了。营帐里除了薛城,就只有十二还留着,门口有皇宫的御前侍卫被调来看守。

    过了两天,薛城已经急得食不知味,和十二聊着:“你觉得,高霜寒现在怎么样了?”

    十二答非所问:“十二觉得,如果燕怀弈派人来问,您可以投靠燕家,放手一搏。”

    薛城不答。

    十二继续道:“告诉燕怀弈账本一事,如果燕家胜,您可以记功;如果燕怀弈无所获,您也不输啊。”十二顿了顿继续道,“可是倘若什么都不做,如果燕家胜,您可能要被革职;如果燕怀弈无所获,高统领亦又不会念着您的好。”

    薛城沉默半晌,叹口气道:“可是,我和他相交多年,要我背叛于他,实在不忍做出此等不义之举。”

    “将军,侵吞粮草,上对天子不忠,下对士兵不义,他不忠不义在先,您又何须担忧这么多。”

    “可他未曾对不起我。”

    “忠义当是对事,不对人。何况他真的无愧于您吗,前段时日该给您的粮草迟迟不到,当真与他无关吗?”

    “可是,我们终究不知道那账本到底写的什么,万一与粮草无关呢?”

    “那也不过是和现在一样,只要不让高统领知道是您透露了,情况也不会更坏,不是吗?”

    薛城又是一番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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