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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让我们再确认一遍。”周二早上，离哈利正式面对火龙还有五个小时，哈尔帮他把蛇皮牢牢地固定在躯干和四肢的部位，“都系紧了，试试影不影响活动。”

    中午留给哈利进场的时间太短，他必须一大早就做好准备。经过了一番类似中世纪贵妇穿束身衣的过程后，哈利套上了蛇皮。

    “不影响。”哈利晃动着胳膊腿，蛇皮坚硬，但也有一定的韧性，穿在身上还凉凉的，很有安全感。

    “很好，”哈尔说，“那么，整个上午——”

    “我会适应蛇皮，时刻注意绳子有没有散开。“哈利说。

    “好的，罗恩？”

    “上午的课结束后，立刻回到寝室拿哈利的火弩.箭，送到海格小屋边上。”罗恩立刻说。

    “很好，我会给你带午饭。”哈尔对他点点头。

    “然后，在比赛前，哈利？”

    “检查绳子有没有散开，握紧魔杖。”哈利深吸一口气。

    这段对话让他想起弗农姨父有一次招待客人的情景。弗农姨父不停地重复接待流程。那会儿哈利只用说“我会在房间里不发出声音，假装我不存在”，还有闲心为此发笑，现在他从房间里出来了，成为了舞台上的一员，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是的。现在我们去上课吧，第一节是魔法史，你可以再复习一会召唤咒和眼疾咒。”哈尔说，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平时苍白了点，但言行举止镇定自若，这是哈利目前最需要的。他站在这儿就能够给哈利带来一些安慰，克制住哈利那种突然拿出魔杖对看见的每一个人念咒的冲动。

    最后几个没有火龙袭击的小时像是被按了加速键，或者说，像是被剪辑师咔嚓一剪刀剪掉了。

    哈利记得自己刚喝下一碗热粥，转眼又坐进了礼堂，机械性地咀嚼着其他人放进他盘子里的食物，盯着一盘烤鸡和它大眼瞪小眼。

    “波特，现在勇士们都要到下面的场地去……你们必须做好准备，完成第一个项目。”麦格教授向他们匆匆走过来。

    “好吧。”哈利说着站了起来，他的叉子掉进了盘里，当啷一响。

    “祝你好运，哈利，”赫敏在他左边小声说，“你会成功的！”

    “系紧绳子，握紧魔杖。”哈尔从右侧拉了一下哈利的袍子，把他衣摆下方的褶皱拉平，“罗恩已经去放你的扫帚了。”

    “好的。”哈利说，他的声音变得很干涩，简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呆呆地跟着麦格教授像一个幽魂一样飘了出去。

    哈利离开半个小时后，礼堂的人也被教授们召集起来前往比赛场地。

    在比赛正式开始前，主办方先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开幕式，介绍了几位校长兼裁判，驯龙者们，还有给比赛提供技术支持的炼金术协会的巫师。哈尔的名字夹在一堆专业术语中简短地一闪而过，在认识他的人群里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用以应付那些好奇的眼神和问询。好在第一条火龙很快入场，引走了大部分注意力。

    火龙足有十层楼那么高，银蓝色的表皮，鼻子短短的，吐息间喷着银色的火焰。它每动弹一次，观众席上便响起兴奋的尖叫。

    “瑞典短鼻龙！”麦克法兰高声说，“让我们欢迎第一位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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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德里克变出一条狗来吸引火龙的注意，惊险地拿到了金蛋；接下来是芙蓉，她的对手是威尔士绿龙，她想要施一个迷惑火龙的咒语，不幸被火龙的吐息燎着了衣服；然后是克鲁姆——

    “非常大胆！”裁判麦克法兰大声说， “他表现出了过人的胆量——”

    场地内，克鲁姆的小小身影和火龙对比强烈，在他们上头很高的地方挂着一块巨大的幕布，摄像球忠实地记录了克鲁姆施展眼疾咒，在火龙脚下周旋的身姿，观众席上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呼。

    “啊，没错——他拿到了金蛋！”

    “好样的！克鲁姆！”罗恩吼道。

    哨子吹响了第三声。

    “到哈利了。”赫敏使劲捅捅罗恩，让他停止为克鲁姆欢呼。

    天空中的巨幕上出现了哈利的脸，他慢慢地走进了围场。

    最凶险的匈牙利树蜂睁开了金黄色的竖瞳，仰天尖啸。

    “火弩.箭飞来！”哈利喊道。

    空气里响起一阵嗖嗖的声响，火弩箭破空而来。

    哈利在它经过他身侧的时候一把抓住它，跃身一跳，脚用力一蹬地面，腾空飞了起来。

    如果哈利能看到幕布，就会发现他此刻飞起的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敏捷得像一头猎豹。他的眼睛也像猫科动物那样机敏警惕，碧绿的眼睛经过阳光的洗礼，折射出绚烂的颜色。

    “漂亮。”哈尔拍了下观众席的扶手。在他身后，格兰芬多的学生拼命地鼓掌。

    观众的叫嚷声，匈牙利树蜂的灼热沉重的吐息交织在一起，麦克法兰像解说魁地奇那样情绪激昂，这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来说难能可贵：“我的天哪，快看他飞行的姿势——一个完美的海星倒挂！”

    刚才，哈利为了躲过火焰，一只手抓住扫帚柄，一只脚勾在上面，四肢伸展，使自己侧挂在扫帚上，与地面垂直。从火焰的一侧绕开后，他猛地一翻身又稳稳地坐回了扫帚上。

    匈牙利树蜂晃动着有尖刺的尾巴，哈利绕着它上下飞动，龙像一条蛇在耍蛇人面前那样被他绕得团团转。

    “哦，哈利，哦。”赫敏坐在哈尔和罗恩中间，抓住他们的胳膊，好像那其实是两根竖着的栏杆，能起到游乐场过山车的护栏作用似的，“天哪！”

    她抓得很用力，但哈尔和罗恩都顾不上管她，跟着她一起提心吊胆：在一次降落中，哈利被匈牙利树蜂击中了。

    匈牙利树蜂的尾巴朝哈利迎面抽来，他侧身转开，尾巴上的一道尖刺打向他的左肩，撕裂了长袍，扎进了，不，没扎进肩膀，被哈利杀死的蛇怪在死后保护了他，多么令人感动的以德报怨的精神。

    哈利缓过劲来再接再厉，把火龙从龙蛋那里引开。他不停地飞来飞去，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避开火龙的火焰范围，又要对它造成骚扰的作用，火龙发出愤怒的吼叫，连续拍打着尾巴，张开翅膀想狠狠教训这个烦人的小虫子——

    哈利看准了这个金蛋脱离保护的时期。

    向下俯冲，翻滚，伸出双手，一年级时他就能从五十英尺高空急降而毫发无伤——

    “好样的！哈利！”安吉丽娜.约翰逊站起来嚷道，格兰芬多的观众沸腾了：哈利就像抓住一颗飞贼那样抓住了金蛋。

    “最小的勇士！”弗雷德恨不得敲锣打鼓。

    “最快的速度！”乔治举起双手，声音嘶哑。

    “哈利！哈利！”他们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从不让他们失望，他再次给格兰芬多带来了荣耀。

    欢呼声陡然高涨，哈尔看着哈利在阳光下举起金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后背完全被冷汗打湿了。

    “走，我看到他进帐篷里了，我们赶紧去找他。”赫敏高兴地说，“他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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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精彩了，波特！”哈利刚从火弩.箭上下来，麦格教授就大声说。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已经是很高的赞扬了。“在裁判打分前你可以找庞弗雷夫人治疗，你受伤了吗？”

    “没有，教授。”哈利笑容灿烂地说，蛇皮的光泽从袍子破开的口子里若隐若现。

    “你成功了！哈利！”海格声音粗哑地说。穆迪教授站在边上，看上去很高兴。

    “你那一招干脆又漂亮。”他的魔眼在眼窝里跳个不停。

    哈利也对他报以微笑。

    “好了，快到帐篷里休息一会吧。”麦格教授说。

    哈利走出场地，向庞弗雷夫人站着的帐篷走去，他没受什么伤，因此很快就被发配到一张床上坐着，看庞弗雷夫人走到另一个隔间治疗塞德里克。

    她一走开，哈利就跳下了床。他太兴奋了，还在回味刚才的惊险刺激，不想一动不动。他走到帐篷门口，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帐篷的帘子突然掀起一阵风，一条巨大的黑狗蹿了进来。

    “小天狼星！”他压低声音笑道。

    黑狗瞬间变成了一个穿着巫师袍的黑发男人，小天狼星激动地把他抱了起来——双手卡住胳肢窝，举起来转了一大圈。

    “太出色啦！哈利！”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怕被隔壁的人听见，“我全都看到了，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即使是詹姆也不会比你飞得更好了！那个把你名字投进火焰杯的人不管是谁，现在心里都会感到很不是滋味。”

    对哈利来说，这真是最高级别的赞美。他心底暖呼呼的，咧着嘴说：“穆迪教授帮了我，没有他，我想不到要借助扫帚通过龙。”

    “这么说，我倒要请他喝两杯了。”小天狼星的眼睛闪着光，把哈利放回地上。他们走出帐篷，哈利悄悄揉了下胳肢窝，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抱过。感觉还不赖，就是时间长了有点疼，他身上还绑着蛇皮呢。

    “哦，对不起，哈利，”小天狼星突然慌张起来，“我忘记了，我有没有碰到你受伤的地方？我看到你好像被龙击中了一次——”

    “那没什么，看。”哈利说，把袍子拉起来，露出下面的蛇皮。那些绳子还在原地，除了一侧的肩膀处被火龙攻击，变得松散了一点。

    小天狼星惊讶地摸了摸，随即畅快地大笑起来。

    “这是上次蛇怪的皮，哈尔他们专门去密室割下来的。今天多亏了它。”哈利说，“啊，他们来了。”

    他看见哈尔，赫敏和罗恩从另一侧的草地横穿过来，马上伸手招呼他们。

    “嘿，小天狼星。”哈尔打了个招呼，对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他说过他会来的。

    “你看完全部比赛了吗？小天狼星？我敢说哈利是表现得最好的。”罗恩带着一脸意犹未尽，“比克鲁姆都好，他的火龙踩碎了许多真龙蛋……真不可思议，他竟然没想到要飞。”

    “对了，哈利，麦格教授让我转告你一声，你还不能走，待会麦克法兰先生有话要说，就在勇士们的帐篷里。”赫敏说，“好像是和第二个项目有关。”

    “那就快去吧。是的，我们还有两个项目呢，还不能掉以轻心，”小天狼星在哈利背上亲切地推了一下，“不过，今晚你可以好好享受你的胜利——我不用猜就知道，你的同学们肯定为你准备了庆祝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