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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龙而起

    姬酒酒被带往归墟崖,可他们却在空中被一股怪风冲散。

    众仙门御剑破林下来,只见一个瘦黑的竹斗笠正扶姬酒酒起来。

    风吹起斗笠一角,姬酒酒看清了那人,只见那人是个老妪,面容青黑,恍似黑铁。

    那人的皮包着骨,皱成一团,槁木似的眼眶里嵌着一对瘪瘪的含泪的眼珠。

    姬酒酒艰难问:“你是谁?”那老妪只发出一阵咿呀之语,来不及相认被诸仙门打断。

    老妪挺立在姬酒酒身前,只听仙门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道:“烛龙啊!你竟与鬼麒主为伍,真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枉你先祖还是守护天地的共主!”苏胡庸和苏匪石险吓死了,一把捂住老人的嘴:“别说话!你看就行啦!”

    老人是苏胡庸和苏匪石来归墟的路上遇到的,他言要见共主的后人,苏胡庸三言两语就套出共主是什么,想归墟里的动静,就把他带进来。

    苏胡庸师徒几日前就偷偷跟着兰陵裴氏了,二人见其一行人进了紫云岭,又在石凹里看见四极战神往来,紧跟着又见紫薇台之人。观天色,知道前方是场恶斗,索性躺在荞麦地的石凹的里看花和云。

    隔着雨幕幸好听见的人不多,苏胡庸作了禁声的动作,慢慢放开手,老人顿时呼吸顺畅。老人这会瞧清阵势,恍然明白,“哦”一声,苏胡庸简直急死了,老人却再没了声响,踮脚目光炯炯地望着。

    只听王凤道:“单枪匹马的鬼車,不,是恢复神识的鬼車。”目光投向姬酒酒,纤长的手指在刀柄上摩挲。

    “会是烛龙余孽吗?”王凤徐徐道,黑暗里只闻得这一个声音。

    姬酒酒听到‘烛龙’二字,拼命从地上爬起。“烛龙余孽!正好,今日一并收拾了,为我死去的手足保仇!”

    年轻的面孔高叫着。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黑影从夜空中嗖嗖掠出,黑袍鼓风,戒刀如月……

    竹斗笠下,无脸,窟窿似的眼睛射出红光……

    雨冲刷着。

    似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黑斗笠向仙门围杀姬酒酒一样围杀众仙门!”

    痛苦的叫喊声,手臂,脚,头颅令王凤红了眼,一只骷髅手握住王灼的脖颈,王灼的手拼命地搬着,眼见就给活活捏断!这时紫色的光芒照亮王灼的脸,那只骷髅手连着斗笠一并被烧为灰烬,以王凤为中心,整个归墟都被紫色的光芒照耀,光芒所过,斗笠俱为灰烬!

    众仙门在一场恶斗后站起,无不狼狈,抬眼望,只见老妪模样的鬼車被王凤的紫霆圣火灼伤,此刻躺倒在地。

    ‘她’不关心自己,槁木似的眼睛望着姬酒酒,姬酒酒扑过去,将老妪抱起,老妪咿咿呀呀一片,看姬酒酒,又看姬酒酒右臂处的龙爪,伸出手想触碰姬酒酒面颊。

    姬酒酒慌了,哭着问道:“你是谁?”

    “嗵”的一声姬酒酒跌飞出去,无数刀剑顷刻锁住姬酒酒!老妪身体飞起,落在王凤手上!

    姬酒酒挣扎着,老妪骷髅似的双腿被压在地上,双眼噙满泪水,口中发出痛苦的声响。

    “轰隆隆……”一道电光劈下,老妪的眼,脖颈处斜排的两个棕色小痣映入姬酒酒的眼睛。

    “麒麟崖,雨夜,她的姥姥就是这样的……这样的哀伤……”

    “姥姥!”姬酒酒头脑中有稚嫩的声音在哭喊。

    画面,声音,被刻意抹去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回来,姬酒酒崩塌地如那夜的麒麟崖!

    “你骗我,我的姥姥身体康健,怎么会这样!你骗我!”

    压不住了,压在姬酒酒身上的剑铮铮作响,手臂似撕裂一样,王昭大喊:“兄长!”可来不及,老妪骷髅似的身体被碎成了渣!

    “姥姥!”

    “姥姥!”

    姬酒酒扑过去,疯了一样在地上刨聚她的姥姥,雨下着,轰隆隆悲响,姬酒酒发出了“啊”的叫声。

    龙头在姬酒酒脸上呼之欲出,终于化龙而起。

    风卷云涌,雷霆骤雨,山河永寂。

    归墟震动!

    “叫太阳永远不要升起吧。”

    “滚开!”

    巨大的龙息压下来,诸仙门身体一沉,毫无征兆地趴在地上,再不能站起。

    心肺似给人生生震碎,一动间便喷出血。

    业火鼎,琉璃塔,灭生伞,无量尺被祭出,一声“锵”响,四神器跌落下来。

    雷霆犹动。

    诸仙门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直觉他们要丧生于此了。不知过了多久,诸仙门痛醒过来,相互看着,只觉欣喜,再一看,不由白了面色。

    姬酒酒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她身上的龙爪和黑气全都消失了。很平静,亮如黑石般的眼睛低垂着,见他们醒来,抬眼看了过来。

    林木哗哗响。

    姬酒酒显得跟从前不一样了,只见她的眉心生出了一颗米粒大小的鲜红朱砂印记,朱砂配着那双眼,很动人,却不敢叫人正看。

    树枝在姬酒酒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树影下她的脸一会明亮一会幽暗。

    江宗灏望姬酒酒一眼,警惕地从地上慢慢弓起身子,一站起逃也似的奔远。

    江家弟子在往出爬了。

    江宗继爬的最快,在一草木茂盛处,爬不及使自己摔进去。

    剩下诸仙门相扶着站着。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跑啊!”

    一语惊动,诸仙门四散而走。

    楚庄觉得荒唐,不愿走被楚瑜硬拉走。

    不甘,愤怒,憋屈。诸仙门涉水跋山,一路奔走,每到一个地方自以为甩出姬酒酒好远,可一抬眼就望见姬酒酒!

    姬酒酒隔着一段距离望他们,有时候隔着一道溪水,有时候隔着一片竹林,或者一处山岗,一弯芦花地,总之姬酒酒总能找到他们。

    楚庄心一横,指着山岗上的姬酒酒道:“孽龙!你要取我的性命便来取!楚庄绝不受你折辱!”姬酒酒不说话,也不下杀手,只是望着他们。楚瑜拉住楚庄的胳膊,道了句父亲,急声道:“请父亲想想母亲和倩儿吧!”楚庄听到这句话,不由怔住,给楚瑜踉跄拉走。

    王凤也如楚庄父子一般遇上姬酒酒,姬酒酒隔着一道溪水望他们。奔得久了,王氏一行人扑在水边掬水喝,喝了几口,在水里瞧见姬酒酒,一时呆住。

    王凤瞧一眼姬酒酒,眸光转动往身后高处望去,狠狠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既赶我们进归墟腹地,我便如了你的意!”转身带诸人进去。

    姬酒酒见他们进去,也走进去。

    竹林里,江氏也遇上姬酒酒。江宗灏的眼睛直了,六神无主地乱奔,一会奔出竹林,朝归墟腹地奔来。

    “姬姐姐……”裴公逸望着姬酒酒小心说道。裴公景护在裴公旭身前,一把把裴公逸拉回来:“阿逸,她已经,已经不是姬姑娘了,从我们交手的那一刻,就不是了。”裴公逸怀里的小纸人跃出来,看一眼姬酒酒,又看裴公逸,可怜地低下头。

    裴公旭看小纸人一眼道:“阿逸,我裴氏与烛龙不共戴天,绝不受它之物!”语罢示意裴公景将纸人毁去。

    平静的姬酒酒周身涌动了杀意。谁都不敢保证小纸人碎去的那一刻,他们的尸体不会躺在地上。

    “你不许,小纸人是小纸人,二哥我不准!”少年把小纸人揣进胸口。裴公景痛苦地垂下手,若不是裴公逸,难道他就要毁去她的小纸人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会变成这样?”

    裴公旭气得全身发抖:“阿逸,你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说完,“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大哥!”裴公景焦急呼喊,紧紧抓住裴公旭手臂。裴公逸吓呆了,反应过来,哭着道:“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阿逸……”裴公旭睁开眼,瞧见裴公景和裴公逸可怜害怕的神情,心里一酸,不觉红了眼眶。闻人止站出来道:“裴二公子,请带我紫薇台和裴氏弟子先走!”闻人笙,闻人隐齐声道:“师兄,我们留下来帮你!”闻人止不看他二人,大声道:“叫你们走,哪里那么多废话!阿隐,不要忘了你还有姐姐没有安葬!”眼的余光望向身后闻人笙,不说什么,闻人笙已不敢向前。裴公景抬起头,看裴公逸道:“阿逸,大哥就交给你了。”说完把裴公旭交给裴公逸。裴公旭拉住裴公景的手臂,裴公景道:“大哥,兰陵裴氏不能这么没范儿,我可不叫别人看我们笑话……”红了眼眶。站起道:“阿逸,带大哥和诸弟子走!”闻人逸大声道:“二哥!”一抹眼睛,背着裴公旭同紫薇台众人朝归墟腹地走。

    姬酒酒无言地看着,一会竟消失了。

    裴公景望着满地芦花,一时间怔在原地。她,是因为华莲才放过他们的吗?

    闻人止道:“裴二公子,我们快些跟上去。到了归墟大壑,不信孽龙会全身而退!”裴公景听不进闻人止的话,一想到姬酒酒会去截杀他大哥,脸都白了,道:“闻人公子,我们快走!”二人朝归墟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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