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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名远播

    王凤递了拜帖,沈丹青怕陆机说出来,才让他先回去的,没曾想陆机心眼太实,竟在外等着。

    沈丹青对陆机又愧疚又不放心。

    陆机一脸忧色,走前道:“五位师祖闭关未出,明日,师叔祖不担心吗?”沈丹青看陆机,安慰道:“王凤是冲你小师叔来的,我不愿他为这件事劳心。你放心,师叔祖一定会竭力保全昆仑。”陆机道:“我不担心昆仑,有五位师祖在,王凤不敢胡来,我担心王凤会为难您。”沈丹青微微笑,拍陆机肩膀道:“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提醒陆机道:“你的伞歪了,淋了雪小心着了凉。”陆机听罢,急忙将伞扶好,跟上去。

    第二日,昆仑弟子严正以待,等王凤到来。约过午时,王凤一袭华服从天而降,他的身后落了十二个年轻人,七位他们是认识的,另五位却不识。不光如此,江宗灏也来了,还有南怀宋氏,南畔柳氏,玄都谢氏,辰阳绍氏,应天苏门。今日仙门已非昨日,除却昆仑,玄圃外,诸仙门皆被王凤,江宗灏染指。浮屠,兰陵,紫薇,金银四门在他们眼中不过秋后之蝉。

    五明殿前,王凤讽笑道:“兰屋藏酒,藏了这么多年,蓝清珏与孽龙修作鸳鸯了吧?”不光衣饰华丽,连他的声音也是华丽的,几分讥笑,几分漫不经心,又几分杀意。

    十余年后的王凤,又邪又沉,当这句话飘在五明殿前的广场时,昆仑弟子下意识的不能以语相还。

    广场一片寂静,只各人脸上的表情彰显了其中的汹涌和喧嚣。

    兰屋藏酒,声名远播,这样的‘美名’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蓝清珏啊蓝清珏,你终于要掉下来了吗?你昆仑也要掉下来了吗?

    十余年,那些仰慕蓝清珏的人,或仰慕昆仑的人无不有此之念,初闻时又惊又叹,渐渐地也不过失望,然后道出不过尔尔,我可后来居上之话。

    听王凤之言,沈丹青不由皱眉。昆仑弟子无不气愤,瞪着王凤,寥怀远道:“仙王修书登门,此刻口出污言毁我昆仑清誉,殊不知污人者自污。况我小师叔乃正人君子,十一年来从未在无第三者时踏进月亮门,还请仙王自重。”

    沈丹青带弟子步下二十三重石阶。

    二十三重,不代表身份,不代表尊荣,之所以为二十三是昆仑先祖了无成在登赤混山万阶时所悟。

    了无成只登了二十三阶便不再登了。如果他的道是高高在上,是高处广寒,是三六九等,赤混山不登也罢。

    二十三阶代表的是慈悲,仁和,无偏,向道之诚。

    沈丹青带弟子一步步走下,高风霁月,滟滟清波,斯人何可见?

    这样的人似生来叫人仰慕的。广场上的诸仙门不由抬头注视,不知怎的,全身起了一种废然之感,又好像是受了某种打击,明白昆仑也好,人也好,都是他们无法匹及的。可事实当真如此吗?沈丹青的脸不露出半点神色,可谁又注意到那目光里的悠远和愿为玉碎之意。是王凤,他捕捉到了,你愿为昆仑玉碎,我偏不叫你如意,我要你眼睁着看你的昆仑先碎掉!

    王凤看一眼江宗灏,两人心照不宣地勾笑,那笑简直透着这样的四个大字:可同仇敌忾,可同气连枝,可同床异梦,可同室操戈,真真两个大尾巴狼。

    两人同时向沈丹青发难,空间中似有无限力量流转,从脚底开始“扑”的一声,掀开起,如汹涌的白浪……要拆碎昆仑。

    人也似受了挤压,在这样的力量下,痛的连脸都变了形。宋铎痛的恨不得捏碎手中的剑鞘,激愤道:“归顺了也要跟别人一样吗!”慢慢抬起头,下一瞬又痛的低下头去。

    王凤余光向后的眼透着淡漠和毫不在意,赵错的心不由漏了一拍,他有些担心了,担心这般下去王凤会迷失本性,显然王灼也有此忧虑,二人对上目光,又一起看向王凤。

    明明一样的背影,为何又如此陌生?

    浪潮席卷,掀砖碎石,就在这时一声弦响,一道冰蓝的弦光抨击而出,一声轰鸣,掀砖碎石的“浪”轰然而散,兴“浪”的人也不由微微倒退。

    尘埃散去,只见蓝清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五明殿前,因方才动杀弦,那广袖下仍有微微风声。只见蓝清珏收琴而下,不同于沈丹青的温雅,蓝清珏浑身透着一股山雪之意。碧海潮生,浪击高崖,声动而步移,许是那靴子太过雪白,诸仙门一时竟不敢相看。

    蓝清珏走到沈丹青身旁,二人相看一眼,然后将目光一齐看向对面。

    苏胡庸同时见了仙门盛传的两位‘兰仙’,激动地直了眼睛:“有他们俩在,就算五长老闭了关,昆仑也可以保住吧?”于是苏胡庸用眼睛数了数双方的人头,数到十二仙王,赵错,高牙,无贤,三十门罗时又不由气馁,打架是靠人头吗?回身望一眼,广场上密密麻麻不都是听命于王凤的门卿和诸仙门?双方一旦打起来……苏胡庸不大敢想下去。

    王凤见到蓝清珏,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笑道:“藏酒的人出来了。”说完敛笑道:“把那孽障交出来,我可改日,也就是你五长老出关时再拜访昆仑!”江宗灏听了这话,甚感意外,想了想鄙夷地看了一眼王凤,心想:“出卖了自我,还想保留高贵的良质,不可笑吗?”

    蓝清珏静静地注视着王凤,没有说话。只听王凤笑道:“为它搭上整个昆仑,你蓝清珏就不怕吗?”蓝清珏少有的动容,这时只听张道陵道:“不过初一和十五之差,若昆仑需要交出一人才可保全,昆仑宁为玉碎!”

    王凤眼光转了一圈,眼尾勾起,呼出一口长气:“全都视死如归,很好,很好。不过在我看来,全都是不识时务的愚人!”话音未落,霸业剑已从袖下破空而出。

    众弟子尚未反应,蓝清珏已翻琴而出,广场上两种力量互相咬持,最后“轰”的一声,以广场为中心,向整个昆仑浩荡开来。

    广场上众人倒地不起,一时间竟听不清什么,脑子一片嗡嗡响。过了良久,众人从地上爬起,将目光望向广场上为数不多的站着的四人。

    风声猎猎,浪涌潮动。

    蓝清珏按琴而立,风把他雪白的袖子吹得轻轻飘动,也飘盖住那张大半的伏羲琴。

    王凤的嘴角抽了抽,欲言却又捂住胸口,一道细细的血从王凤的嘴角滑下,他伸手慢慢擦去,似欣赏又似可怜道:“蓝清珏,想不到你也是个清醒的疯子!”眼光看一圈,说道:“我们,改日再会!”说完,转身自人群中而去。江宗灏瞥一眼蓝清珏和沈丹青,拱一拱手,也撤走了。

    见王凤和江宗灏走了,昆仑弟子无不高兴。广场上一些受王凤和江宗灏胁迫的仙门也似看到希望,纷纷欲留昆仑。可当其看到蓝清珏不知何时染红的袖口和有血迹的琴身时动摇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离了昆仑。

    距离昆仑之危已有数日,这数日昆仑众人无不高度紧张,虽然王凤退去,可他却传了令,着王江门卿围困昆仑山。此般形势,难保王凤不会突然发难。

    蓝清珏和沈丹青不敢松懈一刻,在昆仑四处巡视。起初,昆仑弟子都为此局势紧张,山下宋铎,江杰北更是一日日地挑衅,口出恶言,更有甚者骂昆仑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为人尊的藏人,为人子的藏情,诸弟子气愤不过,恨不能立下昆仑跟他们决一死战。可这一切都被蓝清珏一句不准去阻的干干净净。日子一长,许是那些话翻来翻去再没有新意,众弟子听见也就听见了,加之蓝清珏和沈丹青在旁,诸弟子也渐渐不那么紧张了。

    昆仑沉住了气,山下的江家和门卿可气疯了。江宗继气的连脸上的肉都在颤,召来松雀鸟传给江宗灏‘不出’二字。王家这边倒平静,王灼,赵错,高牙,无贤像看戏似的,每日昼守晚歇,王灼再江宗继传了信之后给王凤传了‘气疯’二字。

    昆仑落下雨,五明殿浸在一片雨雾中,殿里有弟子依着墙壁睡了。雨声淅响,从殿的檐上轻轻落下。

    蓝清珏和沈丹青撑伞并肩站在碧海潮生桥。蓝清珏低低道:“保住了。”蓝清珏的眼闪过一丝明润,只见他转头感激道:“小师叔,谢谢你。”沈丹青摇了摇头,心有余悸道:“清珏,那日太过凶险,有什么事,我们都应该一起承担。语罢又道:“只此一次,再不可有下次。我是你小师叔,总会站在你前面。”

    “清珏,昆仑不会的……昆仑也好,从前的事也好,都不是你的错。”

    “清珏,活得自在些吧。”

    “小师叔,可我有愧。”

    二人正当说话,一声玉磬之声响遍昆仑,众弟子听见玉磬声,无不惊醒,片刻惊动后又无不欢欣雀跃,奔走相拥:“师祖出关了!师祖出关了!”欢欣过后,纷纷前往碧海潮生桥尽处的玉虚宫前迎侯五位祖师。

    蓝清珏和沈丹青跟在后面,见蓝清珏和沈丹青过来,众弟子揖礼,口中高兴唤:“小师叔,师叔祖。”

    玉虚宫门开起,蓝清珏及弟子跪迎五长老。

    玉虚真人携四位师弟步出,遥望昆仑景色,只听玉虚真人道:“山色苍茫,大道维艰,你我身置其中,混沌不清,唯有应时而动,方全你我之道。”四位真人点首相应。

    玉虚真人叫众弟子起身,一行人由碧海潮生桥出发至五明殿尽处的镜石台。山雨迷蒙,树野苍茫,只见山下王江二门在撤去了。

    众弟子一片欢颜,王江二门在此刻撤去,虽有昆仑五长老出关之因,更多的却是王凤,江宗灏决定的改变。玉虚真人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清珏,道陵,敏行,景让,孟岱,你们这就带弟子下山,前往浮屠,兰陵,紫薇,金银四门。”

    一时的欢喜散了,只留了丝丝缕缕的伤别。众人于镜石台别过,山远处,只见雨伴着风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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