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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然而然(一)

    温砚的身子半靠向她,隐约带着锦被中的气味。鹤梦的视线开始不自觉的扫过他全身,温砚脱了外袍,一身松垮里衣将要着地,他踮着两只脚,□□的立在地上。应该是觉得她会直接把他抱进怀里。

    “看起来没有那么疼。”

    鹤梦做事一向认真,挑着一双眉眼,仔细的将他前后环视了一圈。这人肤色里漫点汗,菱唇朱红,不像痛到不行的模样。盖棺定论道

    “疼的受不住了?”

    鹤梦问。温砚的目光被这句话惹的红了眼,他抬头,正好与她对视,鹤梦没有避闪开,一副毫无怜惜的模样,见他又低了头,漫了一层霜。他声音缓而低,尽力不带一点情绪

    “没。”

    “那这样,我找几个侍卫带你去屯田那边的医馆瞧瞧,瞧好了就找人送你回去。”

    “我不疼了。”

    温砚挺着个肚子,转身回内室。鹤梦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犹豫,莫名的夹了些心酸。她叫住温砚,让他坐在了一侧的床凳上。

    他的眼睛亮了亮,绯着面色,视线追着鹤梦的身影进了内室又出来。她把一双鞋放到他的脚边

    “待够了就回去。这里不是京城那种地方。若是真出了事,很危险。”

    “你在担心我吗?”

    “不是。”

    鹤梦起身时手差点碰到他的肚子,她迟疑了一下,避开了温砚刻意靠近的身体

    “队伍里全是女战士,你在这里扰乱军心。”

    “你吃醋了。”

    “没有。”

    温砚的身子缩了缩,听鹤梦厉声道

    “要是因为你耽误了军务,就是在害我。温砚,我跟你说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若是不信我,直接动手就是了。”

    “我不想害你。”

    他站起身来,眼神却无方才一半的顾盼神飞

    “抱歉,我没想到我来这里会影响你。我只是很想你很想你。见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你若是不想我在这里,我会离开的。”

    “你就不该来。”

    鹤梦提起刀柄,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半晌再会帐,帐外汇集了几个眼熟的医师。听侍卫说她走了之后,他表现出了痛极的模样,她犹豫过后,决心还是端着安胎药进房里看看。

    现今他和她到底算什么关系。她掀开垂帘,温砚正背对着她躺着。不过,他决心要走了便好,不然她也不知她心里特意建起的冰山几时会融化。

    她拍拍他的肩膀,发现他手里紧紧的抱着件什么东西。鹤梦从他手里把东西抽出来,竟然是她的衣衫。温砚的手还搭在衣服上,鹤梦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滑下的腕子。

    他瘦了一些,鹤梦突然想起和他成亲前曾用心给他加餐食,一羹勺一羹勺喂出来的人儿,如今又纤弱许多。究竟是什么在困扰着他呢,能让他放下一切来找半年不联系的她,肯定是不小的事情。

    等她反应过啦,已如揽月一般将他揽在怀里。她轻启他的牙关,将药汤灌进去。应该是他方才用过的安胎药有催眠的效果,直到鹤梦放下他,温砚也都没有醒。

    温砚曾说有个箱子是苏君托他带来的,鹤梦一直不与他多交流,因此一直没问他苏君送的是什么东西。趁这时正好想起来,她便走到房间一边开始寻找。温砚收整东西的习惯她还记得,因此很快就能找到。突然,她瞧见了一副包裹

    苏君送的东西事无巨细,她捏出一颗正是成熟到最好的时节的冬枣时,有些想笑。箱子里掺着家里的味道,鹤梦突然有些后悔当日走的太急,没与他们好好道别。箱子古朴而方正,上方只放了一瓶玉楼春的梅种和那个包裹的很细致的口袋。她以为是苏君带给她的东西,因此很快解开。却发现里面是一些杂物,还有一封家书,静静的立在最上方。

    信的封口有些泛白,是被人多次拿出时留下的痕迹。鹤梦知道这是她写给他的休书,她思绪一顿,还是将信展开。见过他的姓名之后就可以彻底死心了。鹤梦本来是这样想的。

    灯火晕开的光圈让人瞧不清字迹,蒙帐之下,鹤梦端详了那封信许久,突然听到温砚的梦呓。

    “妻主。”

    鹤梦收好了纸。

    翌日,温砚惦念着鹤梦说的他会耽误她的话,醒来便开始清点行李。风儿倦倦的,温砚的肚子动了动,弯了他的眉毛,温砚放下手中包袱,出门去走走,以安定肚子里那个。

    这一出门便被人瞧见了,那来人不由分说驾马奔到他面前来,焦急道

    “温医师,快跟我走,张副将受伤了。”

    张衍是北疆另一位将军的副将,却偏爱和陈将军缠在一起。眼前着温医师又是陈主帅的内人,求助温医师是否合适,士兵不得而知,但是眼下,确实已到了让她无暇顾及他们关系的时候了。

    好在温砚答应的干脆,士兵带他到张衍在的地方时,他看见一早没露面的鹤梦也在。

    她抱着张衍不顾弄脏衣袍坐在地上,担忧的神情看的温砚有些难受。张衍到是最淡定的一个,在她怀里挑着眉,明明疼出了一头的汗,还是不屑道

    “区区小伤,算得了什么?有思,我新改的训鹰器没事儿吧?没事儿就行!”

    “你别说话了。”

    鹤梦捂住他的嘴,他胳膊上的伤口有些发黑,虽然这人没说过他用了什么法子让鹰这么听他的话,但是从刚才鹰抓得他这一下来看,并非寻常擦伤,若是不及时诊治,张衍也许恐有性命之忧。

    温砚到他们身边时,张衍才露出个不爽的表情。他不在意,学着鹤梦的样子坐在了张衍的另一边,打开了药箱。

    鹤梦看他这个姿势会压到肚子,有些担心。但此时温砚又露出了他行医时才会有的神情,他专注的把着张衍的脉,这幅样子让鹤梦不由向他靠近一些。

    她的温清许,可靠的样子最勾人。

    “有酒吗?”

    温砚突然看过来,鹤梦点点头,解下腰边的酒壶,递给他

    “要酒做什么?你拿刀做什么?”

    张衍扭动着身子,鹤梦死死的按住他。

    “伤口上有毒,应该是封国鼠毒,我没有解药,只能趁它浸骨之前把腐肉都剜走。酒要浇在他伤口上,有点儿疼。”

    “我不…”

    “动手吧。”

    鹤梦点点头,咬下一截布衣蒙住了张衍的眼睛,又让他咬住一截温砚带来的软木。温砚宽慰的看她一眼,鹤梦的眉头舒展开几分。他的行动快而仔细,被他医治的好处鹤梦感受过,见他在身边,她是一点也不担心了。

    “酒给我。”

    鹤梦腾出手接过温砚手里的酒壶,含了一口在嘴里,又喷到张衍的伤处。温砚知道她是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暖了一些。

    到了最后收尾的时候,温砚细细的上好伤药,包扎完毕。张衍死过一次一般满身的水,鹤梦被他拉着手,那人面如土色,却有了活过来的迹象。

    “还没结束,回去后再煮上几幅汤药,等毒随着汗排尽了就好了。”

    “好。”

    鹤梦抱起张衍,那人身量不轻,好在抱他的人是鹤梦。她送他上了赶来的马车,几名后来的医师小心的伺候着他。另有快马已受指令带着药方去煎药和补品。鹤梦站在马车前转身去看温砚,那人似乎是断定了她会和张衍一起离开,收拾好医箱后一直未起身,一只手贴在肚子上轻轻的揉着。

    温砚有些站不住身子,他几次被腰痛坠低了身子。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温砚抬起头,看见没有随着张衍离开的鹤梦。

    “辛苦了。”

    温砚笑笑,摇摇头。却不拒绝她的好意,被她带着站了起来。温砚捡起那只医箱,本以为她不会与他同行,却没想到鹤梦让她的坐骑曲了曲前蹄,让他上了马。只是鹤梦没有跟着上马,她牵着马,走在前面,只留给温砚一个背影。

    “我本打算今日就走的。”

    温砚的肚子好受了一些,突然开口道。鹤梦回头,看见他淡若扶苏的一张脸

    “抱歉,我明天一定走。”

    他轻声道歉,尽力表现的轻松,把那点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

    鹤梦没说话,也转回了头。温砚看她样子,也安静下来。他能与她独处的机会不多,温砚轻轻揉着肚子,让孩子感受母亲在身边的感觉。鹤梦的坐骑像她一样稳当,温砚一趟下来一点不会反胃。走到半程,他没忍住,开了口

    “还是少喝酒吧。酒囊随身带,就会总想着喝一口。喝酒对身子不好。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

    温砚偏过头,意料之中的寂静,他虽是早有打算,也难免牵动了嘴角。

    “知道了。”

    鹤梦解下酒囊,毫不怜惜的扔到一边去。酒壶翻个滚,消失在绿茵无限处,温砚有些动容,刚想说什么,便见她牵着马停下了脚步

    “到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守着张衍。”

    原来她的沉默是惦记着他,温砚深呼一口气,强扯动了面皮,答应下来。鹤梦离开时也没有回头,他早有预料。

    好在温砚的药极有效,刚守到上半夜,张衍就醒过来,立马就有了活蹦乱跳的趋势。鹤梦彻底放下心,被张衍劝着和另一位将军交班后,搬了张躺椅到外室浅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上被人碰了碰。本以为是伺候她的内侍,鹤梦没有睁开眼。直到她嗅到了身上盖过来的衣物上的香气,广玉兰盛开在打草场上,这叫她不得不睁开眼睛了。

    接着,她的颊边久违的抵上温软一物。那人定是没料到她并未睡熟,给她盖上锦被时想着即将离别,实在忍不住了亲了亲她。瞧见她的眼神时,温砚没有慌张,反正破罐子破摔似的还靠近着她,等着她的那些斥责。

    可她只是看看他,又闭上了眼睛。鹤梦翻过身,语气不起波澜

    “去休息吧。”

    就好像他们还在萧爽楼里时一样,鹤梦巡夜回来,会抱住守夜等她的温砚,在他耳垂上留下的,除了一个痕迹,有的还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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