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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吹落长生殿 缠雨绵绵渡银河

    云梦宫。

    日落时东风徐来,吹尽漫天桃花,浮动粉白微凉的清香,顺着夕光透进窗棂,暖辉浅浅。

    粉裳红裙的荣贵人正半跪在榻间为朕揉腿,动作十分温柔小心。朕怜她辛苦,不由制止道,“爱妃何必如此辛苦,朕只是稍觉疼痛,无甚大碍。实在忍不得的时候,叫婢女进来侍候便是。”

    荣贵人却郑重的摇了摇头,“此事事关皇上龙威,绝对马虎不得。臣妾已吩咐普通的宫人,不得随意靠近寝殿,连臣妾最宠信的侍婢,也只能在殿外待命。至于臣妾,臣妾知道的太多了。。。”

    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情深义重的望着朕,咬牙道,“等侍奉到圣体痊愈的时候。。。皇上,你就杀了臣妾吧。”

    “爱妃。。。”这几句话虽然说的不重,但着实动人心肠,朕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将她抱入怀中,“朕怎么会忍心。。。朕一定好好待你。。。”

    荣贵人擦了擦眼角泪痕,偎在朕怀里,轻轻伸出手,“那我们拉钩钩,臣妾不贪心,皇上只要能记得臣妾,让臣妾能时常见到皇上,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朕被她幼稚的行为逗笑,勾住了她的小指,“好,一百年都不变。”

    荣贵人看起来十分高兴地样子,竟抱住朕狠亲了几口,“么么么,臣妾先讨一些利息。”

    朕刮刮她的鼻子,“还说不贪心,现在就开始要利息了。”

    “正该要的,皇上怕是忘了,今日是七夕呢。”

    “什么?”朕愣了一下,失笑叹息,“竟过得不知今夕何年了。”

    可转头望见窗外飞落的桃花,又有些疑惑,“是这桃花迷惑了朕,寻常的桃花四五月就落尽了,怎么也到不了七夕。”

    荣贵人搂着朕的脖子看过去,“窗外这株是千叶碧桃,树虽生的高大,花色娇艳,可不怎么结果。偶尔结一两个,样子和小毛桃似的,味道也酸苦,不好吃的。听宫人说,臣妾入宫前,这树也是早早落花的,今年落得晚,怕是预兆喜事。臣妾先前还不信,如今皇上来了,天天陪着臣妾,可见确是喜事。”

    朕听了酸苦二字,非但没有失望,反来了兴趣,“说起果子,朕向来不爱甜的,这两日更是想吃些酸的苦的,等结了果,可得先让朕尝尝。”

    “才不呢。”荣贵人娇俏的一摆头,嘟起了嘴巴,“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肯定该怪臣妾乱给皇上吃东西。皇上别以为臣妾入宫日子浅就好骗,臣妾可听说了,上回华嫔姐姐偷偷给皇上弄了些江南特产的野果,被皇后娘娘好一顿训斥,差点关禁闭呢。”

    怕朕不高兴,继续哄道,“还是晚膳给皇上加一道杏仁拌苦瓜,几碟杨梅樱桃吧。”

    见朕无奈点头,荣贵人想了想又说,“嗯。。。臣妾想,总这样在殿内,就算皇上日夜对着臣妾不厌烦,可身体不能舒展,未免拘束。云梦宫造的奇巧,寝殿在小丘之上,直对着用来吹演的云梦台,后殿又有纱幔。不如常叫瑶徽班的伶人在高台唱曲,让皇上舒心些。臣妾得了闲,也可以常为皇上歌舞,皇上以为呢?”

    “这个主意好。”朕极为首肯,连连点头,“今日就办吧,说来七夕,朕正愁怎么和爱妃过呢。就叫御膳房送一桌精致的糕点酒菜,摆到纱幔间,再叫伶人来唱出爱妃喜欢的戏。”

    “谢皇上!”荣贵人合手压在鬓边,嚷嚷起来,“臣妾要点长生殿,长生殿的密誓,臣妾最爱这一出了。天眼看就黑了,高台点满烛火,暗中独明,多应景呀,正是夜半无人私语时的样子。”

    朕宠溺一笑,“好,就是长生殿。”

    重华宫。

    暮色沉入天星,降下浓郁且漫无边际的黑暗,只有几盏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如莫可名状的梦魇。

    守夜的内监起来方便,迷糊间看见殿内隐约的亮光,忙轻手轻脚的进殿查看,却见君昭正披着外裳,映着烛火在看书。

    君昭平日懒懒散散,白日在国子监都不好好上课,这会儿竟看起书来,把内监吓了一跳,不知他中了什么魔怔,忙劝道,“殿下不是已经睡下了?怎么又起来用功?用功虽好,熬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小乐子,你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君昭将书往案前一丢,纸面上满是画影图形,小乐子这才看清,竟是本外头传进来的小人书,更是哭笑不得,“还以为殿下难得用功,原来是看画呢,那也歇歇,明日再看不迟。”

    说着又去桌边,提了暖套内的玉壶给君昭沏热茶,“殿下要不要吃点宵夜,奴才方才见小厨房亮着灯,厨娘该是没睡呢。殿下不吃,也是便宜她们偷吃。年前各位皇子公主都得的大盒燕窝,昨天奴才偶然去厨房一看,竟然只剩半盒了,您都没吃几回,怎么就吃掉半盒?她们就是看殿下年纪小,殿下的吃食也敢动。”

    君昭摇摇头,“算了,我也没胃口。何况母妃去世后,她们能得的赏也少了,吃点就吃点吧。”

    他直盯着窗外黑黢黢的树影,忽然侧了侧头,问道,“这么晚了,哪里来的歌声?”

    “歌声?”小乐子掏掏耳朵,仔细听了听,“是,奴才也隐约听见了,好像是云梦宫的方向。最近荣贵人专宠,八成是在歌舞讨皇上欢心呢。”

    君昭并未回他的话,而是没来由的又问了一句,“小乐子,你是从哪来的?”

    小乐子楞了半天,“啊?奴才是,是内务府分配来的啊。。。额,奴才家乡在富源,离西番很近,是个穷地方,所以叫奴才入宫的。”

    君昭笑了,“我是问,你来之前,母妃没有见过你么?”

    小乐子被问得更迷惑了,“倒是传召过奴才,吩咐奴才好好伺候殿下。要奴才说,娘娘待您可真是好,其实娘娘殡天前几日,还把奴才叫过去,细细的嘱咐了一番,赏了奴才好些金银,叫奴才一定照顾好您。还说有什么豫贵妃都扛不住的大事,就联络家里,一定保您平安。”

    “嗯。”君昭点点头,似乎是在笑,又有些感动,却像张画好的面具,硬生生的箍在脸上,“我方才,就是梦见母妃,才起身的。”

    小乐子忍不住悄悄叹了口气,“殿下有孝心,才梦见娘娘的,娘娘一定保佑您。”

    “我知道。”君昭极轻的笑了一下,“你去睡吧,我自己静静。”

    “诶。”

    小乐子走了。

    他没有告诉小乐子,他确实已经熟睡,只是又被噩梦惊醒。

    夜色不只深沉,还弥漫着夏日所没有的寒气,果然七夕就是秋了。君昭独自上了榻,蜷缩在被褥里,闭上眼睛,还是同一个噩梦。

    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

    他站在窗外,抱着只玉雪可爱的白兔,在怀里不断地蠕动。这兔子是用机关捉的,夹住了一条腿。他不敢学别的兄弟弯弓搭箭,他怕血,但又想让母妃高兴。

    温婉贤惠的母妃坐在殿内,穿着簇新的贵妃服饰,华丽的闪花眼。

    她的面容平和,眼神却极阴冷,望着对面同样华丽的美人,语气冰且淡,“不如杀了君昭。”

    “什么?”

    对面的豫贵妃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忙用力晃了晃脑袋,发髻上的步摇泠泠作响,“妹妹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

    “我说,如今只有杀了君昭。”静贵妃喝了口茶,十分平静,“非嫡非长,又不聪明,留着并无大用,不如。。。”

    “妹妹,你疯了吧?”豫贵妃大惊失色,连连摇头,“不行,就算再艰难,也不至于如此。不行。”

    静贵妃慢慢思索道,“皇上给他起名为昭,这事我思索了许久,未必是好事。你本乃嫡妃,曜字本无不妥,可君昭。。。若杀他,不但能困住皇后,还破了平衡之局,何乐而不为呢?”

    “可妹妹,他毕竟是你亲生的儿子呀,反正我是不忍心。”

    静贵妃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心软,语气反更冷了,“一团肉,再生就是了。何况我有这么多儿子。如今若不行这个毒计,终究是死局。”

    “不行。”豫贵妃态度倒很坚决,她拉住静贵妃的手,温声求告,“我不能同意。妹妹,皇上他不会这么狠心的,他是个好人。我们用不着这样,总会有转机的。”

    室内良久无声,半晌才听见一叹,“姐姐啊,你这心慈意软,终有一日会自害。”

    后面再说些什么,已经完全模糊了。

    君昭紧紧缩在殿外的角落里,拼命的捂住自己和兔子的嘴,生怕发出半点动静,只有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大脑因为过多的刺激,已经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不能发出半点动静,否则肯定走不出这个宫门。

    一种深切的恐惧,来自他温柔母妃的死亡威胁,将他紧紧缠绕了起来。无论过去十年百年,依旧令人窒息。

    他甚至不敢回到重华宫,深怕已经有危险等在那里。只能紧紧抱着兔子,躲在御花园假山狭窄幽暗的山石后,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手上有温热粘稠的液体,越流越多。他这才发现,兔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捂死了,吐得他满身是血。

    这是他第一次杀生。

    午夜梦回时,他常常想,或许是件好事,至少再也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

    【2020年中秋番外】人月两缠绵

    星汉迢迢,银河暗渡,几场秋雨后,秋气连绵回转,吹得宫人衣袂飘飘,素手微凉,夜云亦被吹散,露出一轮明明满月来。

    又是中秋了。

    八月十五向来是大节庆,年年都热闹,可今年先是止住瘟疫,又在北边打了胜仗,可谓双喜临门,场面比往年更大上几倍,格外的铺张浩荡。

    皇帝依旧在休养,但也发下不少褒赏。大皇子带着功臣们在前朝饮宴封赏,皇后在后宫大宴命妇及子女,这是过年也难得的机会,皇子皇女们都兴奋起来。

    陶家虽然已经稍显颓败,但年初也立下一些战功,族中数人都受恩泽提拔,恭肃贵妃的三个女儿坐在家宴上,终于觉得扬眉吐气,谈笑声都较往日稍多。

    三公主柔宁在帮十一公主惠宁整理缠在发髻上的金线流苏,五公主雅宁则转头看向自己的陪侍。

    “苏苏,你在瞧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正神游物外的陪侍苏苏筠被吓了一跳,结巴着收回目光,“没,没看什么。。。”

    雅宁知道苏苏筠的性格,直接问肯定问不出什么,就转了个弯,先说些不相干的闲话,“苏苏,你父亲在前线立了大功,官升两级,现在是正三品骁骑将军了,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呀?”

    “臣女的母亲常常抱怨父亲在家时日少,如今升官,在家时日肯定更少了,母亲闹起来,还不是天翻地覆?”

    雅宁被逗笑了,“苏将军是虎将,没想到也畏妻如虎。”

    又笑问道,“还有件事呀,本殿早就想问了。苏苏筠,苏苏。。。你的名字里为什么两个苏呀?”

    “臣女告诉过公主的,臣女的母亲也姓苏,她常说她的苏和父亲的苏不一样,不能算一个,所以要臣女姓两个苏。。。”

    “好哇!原来在偷看二皇兄!”

    雅宁终于趁机抓住她乱瞟的目光,低声叫起来,“哼哼,还苏苏呢,色色才对。”

    “啊!”苏苏筠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求告,“公主别喊,小心二皇子听见。”

    雅宁得意的笑,“那快告诉我,你看二皇兄做什么?是不是贪恋他的美色?”

    苏苏筠羞涩的对着手指,声如蚊讷,“臣女。。。臣女怎么敢。。。只是听闻二皇子不足月而生,所以私自猜测,以为二皇子十分孱弱,没想到今日一见,倒很有风骨。尤其那蓝发,真好似画上的神人。。。这才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二皇兄好看是应该的,他长得三分像豫贵妃呢,豫贵妃当年可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雅宁回忆着豫贵妃的风韵,颇为向往,又调戏苏苏筠道,“不过豫贵妃这两年精神不好,今天这样热闹,她也没有来。二皇兄面上不露出来,心里肯定不好受。你懂不懂?”

    “啊?”苏苏筠眨眨眼,似乎有些迷茫,她只是对君曜有好感,哪有雅宁想得那么远。可雅宁这么一说,她心里忽然拱起某种更强烈的欲望,仿佛枯柴丢进烈火,瞬间点燃。

    心迷意乱间,却发现君曜正趁着歌舞喧嚣悄悄离席,她是将门之女,从小耳濡目染,自有一股杀伐决断的利落。想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便抓紧自己的衣袖,也起身跟了出去。

    “诶?苏苏,你去哪儿?”

    雅宁的本意只是调侃调侃她,谁料苏苏筠不但信以为真的跟了出去,还好似什么都听不见,连头都不回一回。

    雅宁觉得自己好像闯了祸,不由得吐吐舌头,“真怪我多嘴,二皇兄这下可惨了。”

    皇宫。

    西北角。

    寒水一湾,曲曲折折的从阴暗角落流过来,连波光都是冷的。

    此处远不到冷宫,可这泓水却将冷宫的气息全数冲了出来,才到中秋,就散发着冰雪凝结的寒。

    苏苏筠躲在一丛花树后面,耳畔是还在争鸣的秋蝉。

    二皇子独自站在水边,天上是皎洁的满月,水里是泠泠的寒月,他落寞凝视着的寒月。

    “又是逢初度,红稀绿暗时。自斟生日酒,闲理去年诗。活计惟书在,衰容只镜知。人情与天道,翻覆似枯棋。。。”

    他的声音温和而平缓,像他看上去的模样。可当那声音漫过来,却盖过了蝉鸣,让苏苏筠仿佛看见入冬后枯死的蝉壳。

    苏苏筠虽然不懂诗的意思,心却被揪了起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看四周阴暗无人,也就不再控制,侧身走出花丛,竟然大胆地走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君曜,“殿下。。。”

    君曜猛然被人抱住,惊得回过头去,正对上苏苏筠明亮的双眸。

    他一向谨慎而细心,连兄弟姐妹们身边的侍从都记得清清楚楚,认出来人,不仅更加震惊,“苏。。。苏小姐?”

    语罢长眉却渐渐皱起来,渐觉警惕不悦。此处偏僻难行,倘若不是跟踪,苏苏筠绝找不到他。她究竟想干什么?

    苏苏筠似乎刚刚意识到自己的越矩,赶紧松开君曜,后退了小半步,“殿下恕罪,臣女。。。臣女只是担心殿下,才跟出来看看,又怕殿下想不开,才会抱住殿下的。。。”

    君曜眉头稍展,语气依旧和缓,“多谢关切,本殿没有想不开。”

    苏苏筠嗫嚅着对了对手指,“可是臣女刚刚听到殿下吟诗,很悲伤的样子。。。”

    君曜出来散心被人打断已是郁闷,这人还没眼色赖着不走,更让他内伤。

    虽然已经对眼前女子心生厌恶,可他也知道,苏苏筠本就是皇室远亲,家里又有战功,不好得罪。自己的母妃虽然出身高贵,资历深厚,却已数年无宠,性情也越来越坏,甚至隐隐有疯癫的迹象,让他不能不处处谨慎。

    于是脸色未变,还噙了抹勉强的笑,“母妃的生辰也在这时候,可是谁还记得呢?本殿昨日听到母妃自己对镜吟这首诗,所以为母妃伤感。”

    苏苏筠更心疼了,“贵妃娘娘好可怜,殿下允许臣女常去看望陪伴她好不好?”

    君曜早发现这女孩子心思不纯,此时见她得寸进尺,再也按捺不住,直言嘲讽道,“母妃仆婢众多,就不劳苏小姐了。”

    谁知苏苏筠听了这话,非但不像普通女孩子又窘又羞,掩面逃走,还上前半步,大眼睛里泛出泪光,“二殿下。。。臣女真心真意的爱慕您,您怎么出口伤人呢?臣女好歹也是大曜宗室,又对贵妃娘娘出于诚意,您不觉得把我比作婢女太过分了吗?”

    君曜从没遇过这样颠倒黑白的女子,只能后退半步,一时间哑口无言。

    夜黑风高的时候,人最容易产生邪念,苏苏筠见这二皇子也没多大本事,淡色的柔软双唇微微张开,倒露出几分迷茫和柔弱,月光加身,更添三分迷人,顿时觉得头昏眼热。

    她明白机会就在眼前,若此刻退缩,以后恐怕没脸再见二皇子,二皇子也不会再允许她接近。只道一不做二不休,眼神一暗,猛地发力将二皇子推倒在水边,自己也压了上去。

    可怜君曜正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便一阵天旋地转,半个身子都砸进了水里。好在秋水不算凉,泥沙也柔软。但接下来的事就没这么好受了。苏苏筠竟然整个压到他身上,还用不知哪里学来的擒拿术将自己的双手抓在头顶,结结实实,里里外外,反反复复的亲起自己来。

    “唔。。。唔嗯。。。”

    君曜挣扎间浑身湿尽,又气又怒,连脖子都红透了,才终于挣脱开魔爪。

    苏苏筠还不满意,手伸进脖子衣服里又摸又掐,留下几个暧昧印记,还抹了把腰,才算善罢甘休。

    君曜既惊且羞,甚至怀疑自己刚才在做噩梦,半句话也不敢再耽误,沉默的抓紧湿衣服就跑。

    其实苏苏筠也是强撑起的勇气,此时有些虚脱的跌坐在地,盯着自己也湿的差不多的衣裳发呆。

    半晌凉风吹过,吹得她打了个喷嚏,方才悠悠回神。

    她慢慢抬起小手,指间挂着一枚男子的随身玉佩,龙纹。

    “啊啊啊!”

    苏苏筠兴奋的叫起来,简直想飞到月亮上去,“我拿到了!二皇子!二殿下!等着娶我吧!”

    真是好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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