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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算计

    “世姬自远疆奔赴而来,一路风尘仆仆,实属辛苦,不知可曾在城中食坊歇脚过?”梁雪雍关切地询问。

    “回陛下话,”少女再行一礼,答道,“我不敢怠慢陛下的设宴,自入京来,快马加鞭,不曾落脚。”

    梁雪雍听了,命人将面前那叠撒珠粉贴金箔的蝴蝶酥端到对方面前,微笑道:“世姬可先尝此酥垫垫肚子。”

    哥舒颖听罢,伸手接了那叠酥,躬身谢赏,待平身过后,却忽而忍俊不禁地折了眉眼。

    梁雪雍纳罕道:“世姬何故发笑?”

    哥舒颖抿唇摇头,片刻道:“回陛下话,我是在想这酥饼一定非常可口。”

    “何以见得?”梁雪雍纳罕更深。

    却见哥舒颖饶有兴致地看向金徽酒,倏而灿灿一笑:

    “因为皇后娘娘唇角的酥屑,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金徽酒兀地一愣,见对方那张艳朗风流的脸上浮现出半分戏弄他的神情。

    哥舒颖盯着他,咧开的嘴角间,一颗漂亮的虎牙白得发亮。

    ……

    这日夜晚,金徽酒怀着一腔愠怒回到西斋,将置于矮桌上的棋兜拂扫在地。

    黑白的棋子交织落地,发出叮当的脆音,在寂静空旷的殿上回响。

    “她算是哪般了不得的人物,也敢这般戏谑于我叫我难堪!”小郎君愤懑地低斥,一张瓷白的脸蛋儿涨得通红。

    他朝跟在身后的随侍道:“杏倌,你且回府上向母亲重新提议合盟的人选,我看这南疆王和她的女儿根本没把金家放在眼里。”

    “此番我与这南疆世姬才碰了面,她之轻浮不端便展露无余,我想这谋夺君位的大事若交到她们哥舒主部的手里,只怕我们金家搬石砸脚,自招灾祸。”

    他此时说这番话到底是出于意气,身后的随侍也看的明白。

    这随侍是金丞相派到西斋作传话之谋的心腹,并不用唯金徽酒马首是瞻。且他事先对丞相的心思和指示再清楚不过,也不会跟着少年一时的脾气犯了糊涂。

    “尊君息怒,”他捡起地上的棋兜,又去拾那些散落在地的棋子,平静地开口,“今日南疆世姬的举止的确冒犯了些,但这或许也非是刻意针对您来,奴倌想这和她出身边疆,鲜习汉文,又头一回进宫有关。”

    “她因不懂汉人的礼数和宫廷的仪节而唐突了尊君,这固然可恶,但奴倌想尊君平素是顾重大局的,应当也不用同她计较。”

    金徽酒听他所言,知他在代替丞相敲点自己,那愤然的模样自然敛去一些,可仍默默道:

    “不是针对……她那般气焰还不是针对么……殿上当众的失言尚且不说,今日在御花园内竟也敢做那番调笑……”

    他念及今日午宴之后发生在御花园中的事情,眼中的厌恨更添一层。

    那时女帝邀世姬游园,众人行至一方座落在花间的长亭,哥舒颖见亭柱上有一对联,颇有兴味地指认:

    “啼恰恰……莺、莺娇在自,舞时时蝶戏、连流……”

    她这一番反读,将园中的众人都逗笑。尤其是梁雪雍,众人只见她那一贯严肃的神情化开了去,眉眼中溢出开怀的笑来。

    世姬知道自己闹了乌龙,却并不害臊,反而声称汉人的文字难懂,说自己从前也常错读,连写字也是从下到上、从左往右地写。

    梁雪雍又笑了笑,唤身旁的金徽酒替对方指正。

    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却不料哥舒颖在知晓那对联的顺序和本义后,忽而称自己在进宫前途径巷坊的时候,在一装潢绮丽,郎君众多的高楼前也望见过写有这两行字的匾额。

    众人听她这般形容,知道她口中的那地是一处专供问柳寻花的南楼,暂且静默下来,都不作声。

    哥舒颖对此时诡艳的氛围并无觉察,转而称赞金徽酒很有见识,对这诗义理解在行,又说那高楼前的郎君虽个个姿色美好,却都不及金徽酒昳丽无双。

    这下莫说金徽酒本人,就连梁雪雍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关键之时,好在林初朗出面打了圆场,否则这事态会有怎样犀利的发展,也未可知。

    但此事却实实在在地拂了金徽酒的脸面,令他颇觉尊严扫地,羞愤万分,故而对世姬更加厌嫌。

    那杏倌见他余怒未消,又劝慰道:“那不过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不识大体罢了,尊君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跟这等蛮人一般见识。”

    扣在矮桌上的手蜷成拳头,金徽酒恨恨道:“不放在心上,不和她见识……凭什么,她凭什么……”

    正在这时,却忽闻一道凌利之声传入寝殿——

    “就凭你有求于我。”

    金徽酒和杏倌兀自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大殿上的灯倏然暗去一半,一道人影闪入殿中。

    那人手执一枚棋子向杏倌掷去,击中对方昏穴。杏倌刹时便跌倒在地,昏迷过去。

    金徽酒见状,正欲呼救,却不料被那不速之客近身抱紧,捂住嘴巴动弹不得。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那人笑着问候,小狼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此时,借着剩下的烛光,金徽酒方看清来人,那副惊恐的面色转变为不加掩饰的厌恶,紧皱的眉眼示意她松手。

    哥舒颖放开了对方,明知故问地问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金徽酒不理睬她的询问,只反问道:“世姬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尊君何必对小王如此冷漠,”哥舒颖主人姿态般地坐到矮桌旁的坐榻上,抬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咱俩好歹也是要共谋大事的伙伴。”

    金徽酒冷呵一声,反诘道:“既是同盟,世姬又何故这般高高在上,不顾本宫脸面,当众给人难堪?”

    哥舒颖知道他在意什么,听到他犀利的指责并不生气,从容地笑道:“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如若今日在大殿和御花园的那两段插曲叨扰到尊君,使您感到不快的话,本王可以致歉。”

    她一说完,便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躬身朝他作揖:“尊君别生气了,好么?”后又轻声道:

    “我只是没想到,堂堂大玄朝的皇后,举手投足竟然这般的……嗯……这般的可爱。”说这话时,她又将眼光扫向面前这位眉心紧锁、面有余愠的小郎君,从他天真的五官中看见了比年龄深沉的心计,又从他森然的狡慧中瞧见了比居心浅薄的稚气。

    这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金徽酒讨厌她那副说话做事既轻浮不堪又游刃有余的腔调,并因为自己受制于联盟的关系而无法动她性命而感到深深的遗憾。

    他强行地冷静下来,直截问她这个时候过来的目的。

    哥舒颖见他正色起来,也不跟他多卖关子,将号令南疆兵力的一半兵符交递给他,嘱咐他择日交给丞相。

    他与对方做了许多重要的交代,见对方一一记下,最后顿了顿,直截了当地开口:

    “我今日来,还要请尊君明示我一物事。”

    “何物?”金徽酒奇疑道。

    “我要看梓州长官寄给丞相的那封密信。”哥舒颖直截了当地说。

    金徽酒听罢,旋即拒绝。

    哥舒颖道:“尊君,我母亲在我来京前特意嘱咐我与您碰面后,一定要看到那封密信。因为有闲言说那信中的内容对我们哥舒主部不利,所以我要亲自确认。”

    金徽酒摇头:“那封信对我们金家来说十分重要,不可以给当事者以外之人查验。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封密信与你们哥舒主部和南疆的商队没有牵扯,你们所听到的碎语皆是谣传。”

    哥舒颖听罢,沉了眉目,“尊君,看来我们的信任基础并不牢固。”

    金徽酒冷冷一笑:“超出彼此所图范围的信任是一种累赘。”

    “我们金家不要那种东西,也没必要给你们南疆那种东西。”

    “世姬,我们只要把互相约定的事情做好就好,其他无关之事,你大可不必关心。”

    哥舒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尊君,你们金家还真是自私,话也说得冠冕堂皇……你的保证值几斤几两?”

    金徽酒道:“无论如何,那封信我不能给你看。”他站在对方面前,眼神流露出坚决。但不知是近期的疲惫还是今日的愤懑,在与对方对峙的短暂时间里,他越发觉出头脑的晕沉。

    “尊君,你不舒服?”哥舒颖试探的目光扫了过去。

    “没有……没有,”金徽酒摇头否认,“时候不早了,若无他事,世姬还是快些离开罢。”

    他本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身体的异样,却不料听她幽幽地问:

    “尊君,你的头是不是很晕?还有……”哥舒颖靠近他一些,俯身贴近他耳边。她那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耳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

    金徽酒闻言,骤然一惊,往后后退一步,却被对方揽住腰际搂了回来。

    他方知自己中了计。

    “你……下了药……”

    “是,”哥舒颖轻轻抱住他,柔声道,“我在我的外衣上喷了点特殊的香药,此药有强烈的催/情效用,若尊君一炷香的时间内不服用解药或是与人拥欢的话,便会急火攻心、七窍流血而死。”

    “所以尊君……”她狡笑道,“您是选择拿密信换解药,还是惨死在这香药之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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