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他比刘三还要不解,为何突然做此安排,难道是因为昨夜之事?

    谢淮羡顿时气急攻心,要找人说理去,胳膊刚甩上,就被刘三给拉住。

    “大人,不可。”他脚往后蹬,手上劲儿不松,“指挥使说了若你不想去便自行辞官去,禁军也容不下你。”刘三急的满脸通红,怕自己也被牵连了。

    谢淮羡瞧着人身上如汗如雨下,蓦的一顿。

    这才断了心思。谢淮羡闷着,脸色阴沉。

    回到家,谢官得知此事,倒不是像他一样莽撞。

    “指挥使不与文官一流,为何突然让你弃武?还任了个前景不错的官,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安置的。”

    谢淮羡也想到此,中间环节他也不知,只是想这汴京当真是复杂,跟个走不出去的迷魂阵一样。

    谢淮羡不解,却错过谢官颤动的表情。谢官的手碰上眼前的茶杯,本想取个热,却猛不丁被激了一下,心中思绪万千。这个弱冠儿郎,终是要回到这地方去。

    这话说过,谢官心中有了计较先按下不言,又拐到他娶亲的话头上来。

    “明日你随我去陈家一趟。”

    “爹!”

    “别喊我,明个儿我叫你。”谢官撑着搭在外头的薄衫步履缓慢的往屋内走,背影坚定。

    谢淮羡捂着头,大声一“啊”回到屋,闷在被子里。

    天已亮了,他从被子里探出个头来,瞧着窗户边上被着日头照的翻起的浮尘,心里更加苦涩,却还是利落的挑起叠在一旁的新衣。

    头上竖着崭新的头冠,紧着少年气的束条,就连鞋子都换了新的。

    见这,不由得笑出声来,“这平日里也不见得给我添几身好衣裳,今日倒是准备的齐全。”然后带着礼跟着谢官前往陈家去。

    他手里捏着红绳穿的木篮,心里不停盘算。

    就之前跟陈家姑娘见过一面的场景来说,这门亲事不必他说,陈姑娘也定不会同意,想必还厌烦的紧。

    谢淮羡心中有底,步伐竟轻快起来,嘴角扬着笑。

    殊不知,此时的陈家已然慌乱了。

    这方慎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前来拜访。

    他带着淮南特色的织物、香粉、小吃,悠然自得地进了门。

    宋于秀不晓得这号人物,只觉他穿的贵气,便将人带到正厅,巧的是,今日要见谢家人,于是父女俩人都在。

    方慎一见人,笑意更深,“陈老爷好。”

    最后他带着戏谑般的语气喊了声“陈姑娘也好啊。”

    陈汀商道:“见到你不好了。”

    “姑娘还是这般心直口快,方某欣赏。”

    欣赏还是算了,甚是厌烦。

    陈汀商抿着嘴不说话,他说一句,她便“哦哦哦啊啊啊”一声,尽是敷衍。

    “难不成当年淮南一事姑娘还心中郁结,那倒是方某不对了。”

    当年,陈汀商刚在汴京站住脚跟,南下去取打过商量的货物,谁知道被人横插一脚,还给扣留在他地界,非得做那什么流运生意,好说歹说自己不干,这才被送到船上北上汴京。

    她经营许久的下级产家,全都没了,后来,再也没有想过往南边扩展,但梁子也就结下了。

    当时方慎提到的流运生意也没了下文。

    ……

    像是知道陈汀商在想些什么,方慎适时打断她。

    “今日方某来有个消息,想必对于陈姑娘来说是天大的事,至于好坏,姑娘自会定夺。”

    听后,一句话未说的陈家老爷“咚”的一声把茶杯扔在桌上,眉毛一瞪,“谁他娘的敢说胡话?!我陈家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陈汀商默不作声,她知道方慎不至于骗她。

    “陈姑娘当真绝色,官内有人可蠢蠢欲动了。”

    “陈家根定在汴京,又枝繁叶茂的,想想也是……”

    他最后话没说完,陈汀商也知道陈家在那些人眼里是一块极好的肥肉,身世清白,又不站队,最是一块好跳板。

    这事不好办,从古到今,当官的和商人都不是对等,要是有人直接强娶,她也没办法。

    这可如何是好?

    “陈老爷,不如就将汀商嫁与我,既然嫁了,他们再不能不顾律法吧。”方慎嬉皮笑脸道。

    “一边歇着去吧你!嫁给你,我把我闺女往火坑里推啊。”陈家老爷在心里嘀咕。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陈汀商了,她眼睛一亮,弯弯唇,眼神带着冷,“这倒是不劳烦方大少了,我早已定亲。”

    陈老爷一拍脑门想起来他还真有个亲家,笑着道:“对,对,我家小女已有婚配!”

    方慎脸上出现撕裂的表情,满是不信,“姑娘莫不是框我?”

    “这倒不是,前几日便定下了,你看,庚帖还在。”说着拿起来压在一旁的东西。

    方慎扯着唇角,还装作一幅和气模样,“那就祝愿姑娘安乐顺遂。”说罢,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扯出的笑也冷却下来。

    本就无欢喜之心,就是看个热闹罢了,这方家大少竟还真的想把自个儿婚姻大事赔进去,实属太任性,也太让人摸不透了,这样的人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

    宅外的马车缓缓驶过,隐在拐角,谢淮羡只看到了一串流苏,随风扬起又落下,还有南方独有的香粉味道,最是浸润,清香,温吞吞。

    “怎了,现在还要反悔不成?”

    “哪有。”谢淮羡收回视线,落在前头的石阶上,低着头由着小厮带自己进去。

    这小厮嘴巴甜,一口一个“贵人”喊着,谢淮羡发笑,“等会你家家主要是看见是我,想必这小厮得拿扫帚出来。”

    这陈家院子精巧宜人,多种些卉草,谢淮羡不经意扫视过去,那一片竟都是些不好养活的草药。

    汴京这样的气候,有时过湿有时过干,而这些又太过娇嫩,所以要想养的好,定要花费不少心思。

    “大人,莫不是对着些感兴趣,我家家主最是大方,这都是添到脂粉中,您要是想要单拿,我家家主也愿意。”

    谢淮羡摆摆手。

    拐到湖心往里还没到正厅,谁知这陈大哥出来等候着了,一旁还站着个美娇娥。

    谢淮羡看她,这姑娘忒怕热,身上穿的薄纱被她小心地撩一下撩一下,时不时都要抬起手呼呼热气。

    看见他们来了,才将手放下去,站地笔直,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陈大哥和谢官相见恨晚样,往正厅前去,后面落着俩人。

    陈汀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盯着人看,一瞅是个“老相与”,顿了一瞬,便释然看。现在的形势她还真是嫁谁都一样,那还不得挑个好看的,最起码看见他那张脸也会开心几分。

    这小子长的不错,她视线从上往下打量着,嘀咕:“脸长的不错,不似那些文人娇弱之相,多是刚硬,可眉眼跟含着水一样,亮晶晶,不错不错,就是……”她猛吸口气,看着谢淮羡因行走胸前鼓起的一团。

    “不错不错!”甚是满意!

    “看着路吧。”谢淮羡出声提醒。

    “嗯,听闻大人在禁军任职,敢问月俸几何?家中还有几人,祖辈哪人,为何来汴京,是常住不走还是暂住……”

    “……”谢淮羡倒吸一口气,眉头突突疼,终还是忍着脾气,“姑娘这是何意?”

    “我们都要结亲了,我不该了解了解你吗?我问你月俸几何,是看你是否有成家的底气,问你家中还有几人,是想了解我往后的处境,再问你祖辈哪人,常住汴京还是暂住,是要知道往后我是否要跟着你背井离乡,我认为这些并不逾矩吧。”

    谢淮羡顿住步子,冷笑一声,“月俸极少,万不及陈家一日的花销,家里除了家父还有……等等!”

    她刚说什么,结亲,她竟能答应。

    陈汀商仔细听着,见他突然停下,道:“怎了?”

    “你、你愿意与我成亲?”

    她忽闪着杏眼,全是真心,“愿意的,很是愿意。”你可来的真是及时,替我解决掉一个大麻烦,我怎会不愿意。

    谢淮羡舌头打结,抿着嘴,心里恍惚,为何愿意了,之前她的态度还不是这般。

    陈汀商笑声清朗,“今日一见大人,样貌可人,谈吐低调,想必是极好的结亲人选,汀商心中欢喜。”

    欢喜个鬼了。就是她这态度怎的跟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这样一来,今日怕是很难脱身。

    正厅里,茶都已备好。

    陈大哥坐在主位,刚抬头,瞧见俩人从门槛越过,一并同行,随拍大腿,“般配般配!”

    一旁小厮紧紧附和着。

    谢淮羡:“……”他往一旁看,陈汀商立马换上个笑脸,轻声道:“是的,是的。”

    狐狸!忒装!

    这次见面,人人满意,除了那个新姑爷。“新姑爷”站在圆柱旁,小厮见了,当他怎了,笑呵呵的,喊:“姑爷!”

    “太早,太早。”谢淮羡绷着脸色,摇手。

    “不早,您和家主下月都要成婚了。”

    “姑爷,多好啊,我家家主定是非常欢喜你,不然也不会定在下月对不对,哎呦,您可放心吧,跟着我们家主钱定是不少你花,吃香喝辣的,这是美事呀……”

    “……”

    这陈家的人,倒真是个个嘴皮子溜,贯会糊弄人,她那精明样,我不跟着掉坑才好,还吃香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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