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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发吐谷浑(二)

    李三回到府上,已有张太医给冯小茹诊过脉,开好了方子,单等着他回来。

    李三问:“还能保住吗?”

    张太医摇摇头:“已是胎死腹中,回天无力了。还是服下药,把胎落下,否则母体也会受累。”

    李三点点头。

    张太医知其府中眷属不是第一次小产,然侯门望族谁家没有一点龌龊、讳莫如深、见不得光的事?何况李三并不是十分在意,他便略作交待,就告辞了。

    李三问正妻杨氏:“好端端的,怎么小产了?”

    杨氏,右卫副率慈汾二州刺史静公杨誉之女,前隋直阁将军岷蔚抚豪道五州刺史邢国公杨贵之孙。贞观五年,秉皇命嫁与李三。杨氏与李三同岁,体态略显丰盈,五官周正中薄带三分妩媚,不过中上之姿,然自恃貌美,目无下尘。

    见李三问,杨氏不慌不忙地答道:“王爷说得是,她上午还好好得。用过午膳,不好生静养,偏要走动,这不摔了一跤,就这样了。”

    李三看看杨氏,“哼”了一声,就直奔冯小茹的房间。

    杨氏嫁与李三数年,未得一男半女。贞观七年后,李三陆续纳杜氏钱氏周氏为妾。冯氏乃杜氏陪嫁丫鬟,姿容颇佳,因杜氏自去年年初小产后,再无胎孕,杜氏便秉李三杨氏,李三乃纳冯氏。冯氏查出有胎孕不足两月,胎像平稳,谁想今日就滑胎了。

    李三来看望冯小茹,已是给了她天大的颜面,她心中虽有愤恨、猜忌、委屈,然自知地位卑微,且并未获李三盛宠,纵有万般的不甘,亦不敢流露。

    李三叮嘱了冯氏两句,吩咐丫鬟仆妇好生侍奉,就回了自己的书房。当夜就独宿在书房。杨氏派人去请,李三一口回绝。

    十日后,李瑶却不能如期赴约,因为郑氏病了。

    前几日只是略微有些咳嗽,郑氏也没有当回事,不料想越咳越厉害了,吃了郎中的几副药也不见好,后来竟然咳得连夜间安睡都不能了,郑氏赶快让丫鬟收好书房,在书房安置好李德謇的铺盖,免得自己把病气过给李德謇。又递了李靖的牌子给宫中太医院,来了个王太医给瞧了病,说是受了风寒,不太打紧,只是拖延了时日,延误了病情。重新开方子,抓药,又过了十数日才慢慢好转。

    这十数日,李府的中馈就交与李瑶打理。虽然李瑶仓促上阵,好在郑氏安排了管家娘子——就是赵立的老婆陈氏从中相帮,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就去问老夫人,十几日也就过来了。

    其实老夫人的身体还很硬朗,管管这些庶务不成问题,但她也存了心思:孙女迟早要嫁人,嫁到别人家里迟早要当当家主母的,在家里历练一下岂不好。陈氏也能猜到老夫人的心思,只把府上的惯例告诉李瑶,凡事也尽量让李瑶自己做主处理。不妥的地方,她在旁提点一下。

    相比较长安其它府第,李府的人丁不算多的,不过是李靖夫妇,李德謇夫妇,四个兄长再加上李瑶自己,余者不过是管事府卫杂役小厮丫鬟婆子。

    饶是这样,李瑶还是真心觉得:比起习武练功,管家还是累多了。伯母怎么就那么轻松呢。

    和李三的约定她也没忘,她写了封信交给周三问,让周三问给送到“礼来”酒肆。她特意交代周三问,千万别对“礼来”的人露出口风,说他是李仆射府上的,只说是替李五公子送信给李三郎的。周三问很郑重地点头。小姐独把差事交给他办,这是小姐看得起他,他怎么着也不能把事儿办砸了。

    李瑶的信很快就到了李三手里。看了李瑶的信,李三很失望,想说的话未说,想问的话未问。可现在李小五家里有事不能出门,信上也没写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李三在家里呆了两天。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就又想起了李瑶。怎么办呢?

    张彪说过,李勣家的五小姐最有可能。

    李三想:山不来就我,我可就山。

    接下来的几天,并州都督李勣的府上频频有人登门造访。拜会大公子李震的,拜会二公子李思文的,拜会都督的。这拜会都督的正是蜀王李恪。李勣有些奇怪,虽然现今太子早立,且根基甚稳,但为避结党营私、攀附皇子皇孙之嫌,他和诸皇子来往甚少,是几时得了这位蜀王的青睐?他心中虽疑惑,殷勤接待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

    几番交谈之下,李勣方明白,原来他李家父子的骑射在长安城中素有盛名,蜀王好骑射,今日特地到他府上来切磋技艺的。

    当今圣上文治武功,雄才伟略,自幼年起就学习武术,擅长骑射。未登基前,辅助太上皇率部平定了薛仁杲、刘武周、窦建德、王世充等豪强军阀,为大唐的建立与统一立下赫赫战功。

    可惜嫡出的三个儿子都没有继承他的武艺与军事才能。太子承乾,年幼多病,十岁时患足疾,太医精心医治,足疾愈,却留下了不良于行的遗症,自然不可能修练骑射。

    嫡次子越王李泰,才华横溢,聪敏绝伦,爱文学,工草隶,集书万卷,擅书画鉴赏。用现代的话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学青年。

    嫡三子晋王李治,年方八岁,聪慧安静,仁爱懦弱,是个“乖孩子”,哪里会去骑马射箭?

    惟皇庶子蜀王李恪,英武果敢,弓马娴熟,精于骑射,颇有圣上当年之雄风伟貌。只可惜生母乃前朝炀帝之女今屏霞宫杨妃,非长孙皇后所亲生。

    自北朝至隋乃至唐,氏族阀门皆“性忌妾媵”,遑论皇家;况今圣上与皇后长孙氏鹣鲽情深,除了嫡子,其余庶子于皇位无半分可能。正是由于无可能,众朝臣与这些皇庶子交往起来“只论风月,无关社稷”,反而不必太过顾忌。李勣就命人收拾庭院,预备马匹弓箭。

    待李勣陪同蜀王饮完茶,来到院中,院四周早已密密麻麻得站满了人。

    原来李勣家眷甚多,听闻蜀王来府上要与李勣父子切磋骑射,想那蜀王素有英武风流之名,在众皇子中出类拔萃,他到李府上来,谁不好奇?况大唐风气甚为开放,即使皇家宴请也可男女同席,因此家眷皆来围观,即便是未出阁的小姐,也只是立于围栏之外,人群之中,不太靠近即可,本人也不作任何遮掩。

    李勣请李恪先射,李恪不允,说李勣是主他是客,哪有客占主先的道理?李勣不再推辞,翻身上马,马绕院奔驰,待马行至离靶约百步处,李勣反身连发三矢,三矢皆中靶心。

    围观人群中传来阵阵喝彩,李恪也道了声“好箭法!”

    李勣长子李震、次子李思文也依次上马、射箭,也都是连发三矢,三矢皆中靶心。众人喝彩。

    时年李勣年方四十,正是盛年之时;李震十八,风华正茂;难得的是李思文,才十四岁,骑射已是技艺精湛,超乎常人。

    李恪点头称赞道:“‘虎父无犬子’,‘雏凤清于老凤声’,说的就是你们父子。”

    李勣赶忙抱拳谦虚道:“蜀王谬赞了!”

    人群的目光都集中到李恪身上。

    张彪命人拿走靶子。众人都不明其意。

    李恪上马,左手提缰,右挎弓箭,在院中骑绕半圈,搭起弓箭,对准的却是远处的一株杨柳。只见他手臂一扬,一片树叶飘然坠地。正是《史记》中记载的源于春秋时代楚国养由基的“百步穿杨”。

    院中一片喝彩。

    李勣知道李恪精于骑射,却不知他骑□□湛如斯!

    李恪下马,李勣父子赶紧迎上前去,李勣说:“蜀王技艺高超,非臣父子所能及!”

    李恪摇摇头,看着李勣,十分诚恳地道:“雕虫淫技罢了,若到战场,还是你们的箭术实用。”

    这也是实话。对于弓箭这样的冷兵器,不仅讲究“准”,还有力道和数量上的要求,毕竟战场上的士兵都穿着盔甲,也不会就一个两个。

    李恪就和李勣父子交流起骑射技艺来,也算相谈甚欢。申时末李恪方告辞离开。酉时,又有蜀王府管事张悍送来两箱礼物,说是蜀王叨扰了半日,不胜感激,特地答谢,万勿推辞。李勣客气了几句,也就收下了。

    回到蜀王府,李恪叹了口气。

    在李勣院中时,围观人群中,显然没有他要找的人。虽然他的视线不能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放肆地搜寻,但李五那样的气质飘逸,超凡逸俗,绝不会泯然众人、以至于不能被他发现。

    李五,她到底是谁?身在何处?

    这边李三——蜀王李恪在想着如何再与李瑶见面,那边李靖府里,李瑶也是莫可奈何。郑氏的病倒是一天天好起来,但是李靖却要出征了。

    原来西北吐谷浑再次寇扰凉州,唐皇雷霆大怒。

    吐谷浑十分狡猾难缠。它军力不算强,中原王朝、突厥都曾把他打得大败。但它有一套对付中原王朝的常规套路,从隋到唐初,屡试不爽。它的套路是:没事时,它去掠夺;中原王朝派兵来了,它就退到国境东部的山地依险而守;打不过了,它就把沿途的草烧掉,大踏步后退到伏俟城;中原王朝还来追,它就退到人迹罕至的沙漠;中原王朝退走了,它就再出来骚扰。吐谷浑之所以这么嚣张,不仅仅是占据了地理优势,更是因为得到了羌人的支持。吐谷浑,原本是从辽东迁徙过来的。经过几百年的融合,他们与羌人建立了极为密切的联系。

    隋炀帝就吃过它的闷亏。当年,隋炀帝组织“四面围攻”,大败吐谷浑,吐谷浑王慕容伏允逃到党项人那里躲了起来。表面上,隋炀帝武功赫赫,算是灭了吐谷浑,在吐谷浑故地设立了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伏允被打得逃到了党项,暂避风头。但隋炀帝一退兵,情况就不同了。大隋实际控制的只有河源一郡,隋炀帝派去管理的伏顺(伏允之子,在隋为质),还没到西平就前进不了了。后来隋朝乱了,吐谷浑就又趁机复了国。待李唐建了国,伏允还是老一套:一方面,遣使交好,笑脸相迎;一方面,派兵骚扰。

    贞观八年,吐谷浑又进犯凉州,并扣留唐使。唐皇李世民令左骁卫大将军段志宏、樊兴,分属西海道行军总管、赤水道行军总管,分率步骑三万进攻吐谷浑。段志玄率军千里奔袭,攻至青海湖以西,大破吐谷浑,吐谷浑败走,段志玄撤军。但是,吐谷浑没有受到重创。段志玄凯旋班师,人马都还没回到鄯州,吐谷浑又进犯凉州了。

    李世民一怒之下,罢了段志玄的官。同时决定,一定要彻底灭了吐谷浑。

    粮草、兵士、将领都不缺,但是,任命谁来担当统帅呢?李世民犹豫了。

    致仕在家的李靖不顾足疾与年事已高,主动去求见宰相房玄龄,请求挂帅,亲自远征,“靖虽年老,固堪一行”。李世民大喜。实际上,李世民早认为足智多谋、威名震撼边庭的李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可惜李靖年高且足疾未愈,让他颇有顾虑,故而主帅之位迟迟不能决定。现在李靖既然主动请缨,据房玄龄讲,他精神矍铄,状态极佳,李世民便立即应允。

    主帅已定,李世民又钦定下各路人马,着关内道、陇右道、河南道筹集粮草、马匹。十二月初三,正式下诏,任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帅兵部尚书、积石道行军总管侯君集,刑部尚书任城王、鄯善道行军总管李道宗,凉州都督、且末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岷州都督、赤水道行军总管李道彦,利州刺史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和归唐的突厥将领契苾何力等军进击吐谷浑。

    李靖的次孙李玙、侯君集的长子侯宗仁请求随军作战,李世民欣喜道“将门虎子,后继有人”,也一并准奏。

    李靖、李玙祖孙要出征西北,时节已是寒冬,西北早已大雪纷飞。准备二人的盔甲、行装,张老夫人、郑氏忙得不可开交,李瑶只得接着掌管中馈,还得帮第一次出征作战的李玙参详兵器,哪里抽得出身?

    第二封信就又通过“礼来”到了李恪之手。李恪无可奈何之余,也只得别寻他法。

    十二月初十。

    一大早,李靖全家人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张老夫人、李德謇夫妇、李璨、李珣、李璠、李瑶簇拥着李靖、李玙二人到了大门。赵立并另一府卫陈斌牵来马匹,二人翻身上马。李靖身着黑色铠甲,一头花白头发束于黑色头盔,骑一匹黑色汗血马,正是老当益壮、威风凛凛。

    李玙着银白色铠甲,戴同色头盔,骑一匹银白大苑马,英姿勃发。

    几步外,是围观的居于永平坊的百姓。这些街坊邻居知道李靖祖孙今日出征,纷纷前来观看。这个说:“你看李老爷子,头发都白了,还要带兵打仗,还这么威风!”那个说:“李家的二郎才十六岁吧?这么年轻就要出征,可真是少年英雄啊!”

    李靖看了看老妻,点点头,又逐一看看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然后调转马头,围观百姓明白这是要出发了,立刻闪开一条路,李靖扬马而去,李玙紧随其后,赵立陈斌也拍马追随。

    李玙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去的还是苦寒之地的西北,还是行军打仗,郑氏焉能不牵挂?她只觉眼角一片莹润,可是看看身旁的婆母,老太太头发花白,却是身姿挺立,神情肃穆,郑氏强忍眼泪,挺直了腰板。

    送走了李靖祖孙,李德謇上朝去了,他今天会晚到,但是他昨日已经报备了。剩下的李家人呆在家里,心里俱不是个滋味。

    郑氏记挂儿子;李璨、李璠、李珣羡慕李玙,能为国效力,建功立业;李瑶恨自己是女儿身,空有一身武艺。

    张老夫人端坐于榻,半响一言不发。从年轻到暮年,从青丝到白发,早已记不清有多少次送丈夫出征。但她清楚的是,只要是丈夫的选择,她从来都是全力支持,从不埋怨,从不后悔。一如当年,第一次见到李靖在前朝左仆射杨素家中侃侃而谈,就认定了这个布衣粗服的年轻人必是当世大英雄,就敢买通杨府家人溜走,月下敲了他的家门。

    李璨叹了口气,李珣、李璠跟着也叹了口气,李瑶也叹了口气。

    张老夫人笑了:“璨儿,璠儿,珣儿,瑶儿,你们几个叹什么气?”

    李璨说:“祖母,孙儿好生羡慕二弟,他能跟随祖父,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孙儿现在的心情。”

    李珣说:“我也是,我好羡慕二哥。”

    李璠紧接着说:“我跟大哥三哥一样,好生羡慕二哥。”

    末了,他三个一起问李瑶:“瑶儿,你叹什么气?难道你也羡慕老二/二哥,想从军参战?”

    李瑶说:“是啊,我是羡慕二哥。是谁定的这个规矩,男子可以打仗,女子只能在家绣花织布?枉我在云台学艺几年,却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能像二哥那样帮祖父分忧。”

    张老夫人招招手,李瑶就走到祖母身边,依偎着她坐下。

    张老夫人抚摸着李瑶的头发,说:“你们几个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们说的都不对。”

    李璨几个看向祖母。老太太就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没道理。打仗靠武将,管理国家却需要像你们父亲一样的文臣。士农工商,哪一行不需要人才?没有文臣,打仗需要的钱粮、马匹、武器、棉衣、药材从哪里来?”又对李瑶说:“男人在外打仗,固然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但若没有女子在家纺纱织布,前方的将士们穿什么?就像我和你伯母,虽然不需要做这些,但我们把家里管好了,你祖父一心在前线指挥作战,根本不需要操心家里,谁说这不是对你祖父的支持?”

    郑氏点点头,说:“母亲说得对,正是这个理。”

    李璨哥几个也点头称是。

    李瑶很乖觉地低头不语,心里却不认同,眨巴着眼睛想:“凭什么女子就不能上战场,只能在家纺纱织布、料理家务?”

    然世事如此,奈何?

    李靖率兵离开长安,未几日,张老夫人又病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受了些风寒,但到底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家,身子骨康健起来就缓慢许多。又是在冬季,反反复复,好好坏坏,一直到第二年三月,才能出门。

    求医问药,侍奉左右,李瑶自然责无旁贷。

    一府的事务、人情往来需要郑氏打理,李璨几个还需要上官学,虽有大丫鬟彩云、霓虹等人小心服侍,李瑶哪里愿意假手他人?事事亲历亲为,十分精心。阖府的人都说:小姐这么体贴孝顺,不枉老夫人疼爱她一场。

    与李三的见面自然就遥遥无期了。

    再说李靖率军出征吐谷浑。

    大军到达西北时,正值寒冬腊月季节。唐军一路冰雪,风餐露宿,备尝艰辛。

    一开始,征伐大军并不顺利。一些党项、西羌部落担心他们将被唐朝吞并,加入了反抗唐朝的吐谷浑阵营,使得唐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对付这些党项、西羌人。唐军十万大军,远程奔袭,深入青海,粮草尤其是战马的口粮逐渐供给困难。

    也有好消息传来。次年即贞观九年春,伏允将大军撤入嶂山,闰四月,李靖启用将领中最擅长侦察地形、利用地形,同时也是积极请战的李道宗率偏师急袭。李道宗率军迅速抵达库山(今青海湖东南)。伏允大惊,依托险阻进行抵抗。李道宗再率千余骑兵翻山越岭,包抄到了敌军背后,两面夹击。伏允大败而逃,唐军首战告捷。

    伏允库山败走,故伎重演,烧掉了沿途的草。

    不久,李靖的大军来到了库山。大家再次讨论下一步作战方略。

    大多数将领认为:长距离作战,依赖马力。现在草都烧没了,怎么追?且战马俱已疲弱,不可轻易深入敌腹,继续远征是一种冒险。部分将领提议:不如暂且返回鄯州,等秋高马肥再来打。连之前一贯的积极作战的李道宗也谨慎了起来。

    但是,侯君集却表示:务必追之!之前段志玄击败吐军就回去,结果,人还没到家,吐军又出来嚣张了!这就是因为吐军的有生力量并未被削弱。现在,吐军刚被打得鼠逃鸟散,君臣、父子都被打散,应乘其初败,人心离散之机,穷迫不舍,一举将其击灭。

    李靖深以为然,遂采纳侯君集的意见,分兵两路追击,亲率李大亮、薛万均等部由北路切断其通往祁连山的退路,并迂回至伏俟城;侯君集、李道宗等部由南路追截南逃的吐谷浑军。

    戊子(二十三日),李靖部将薛孤儿在曼头山(今青海共和西南一带)大败吐谷浑军,斩其首领,俘获大批牲畜。癸巳(二十八日),李靖率军在牛心堆(今青海西宁西南)击败吐谷浑军,接着又在赤水源(今青海兴海东南)再次获胜,共俘斩名王数十人。南路唐军在沓无人烟地区行军两千余里,途经无水无草的破罗真谷(在今青海都兰东南一带)时,只能“人龀冰、马瞰雪”,于五月间在乌海(今青海苦海)追上伏允,大破其众,俘其名王骁将。伏允向西败走。

    至此,南北两路唐军都取得成功,只有一次战斗中,薛万均和他的弟弟薛万彻中了吐谷浑包围而几乎被杀,幸亏契苾何力率数百骑抵达,奋力冲击,所向披靡,反败为胜。

    伏允败走,有麾下提出“穷寇勿迫”。但李靖岂是迂于兵书之人,偏要“宜将剩勇追穷寇”。然茫茫戈壁,浩浩沙漠,寻找一支熟悉西北地貌的小股残余何其难也。

    李靖根据军队的能力特点,再次兵分两路:李靖率薛家兄弟、契毖何力等人,顺着积石山水源进军,直攻且末(今属新疆),“穷其西境”;同时,以侯君集等,率军横扫吐谷浑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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