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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北摄政王

    终于,樊州到了。几人策马到了中心城门口,郁塘手执皇室黄金令牌和统兵虎符喝道:“宸王到!速速退让!”

    守门的士兵眯眼一瞧,一惊,连忙挪开木桩躲闪到一边,让他们进城。

    樊州太守此时正在府里踱步哀叹,一守卫快跑进来报:“太守大人,宸王殿下来了!”

    顾勋猛的转头,“喀嚓”扭到了脖子,发出一声“哎呦”,扶稳脖颈喜道:“真的!快快快,人在哪呢?”说着就往外跑。

    沈弋进府时就见到樊州太守一手摸着脖子,头歪着,朝外面跑,见到他眼睛都亮了,像饿了一个月的豺狼虎视眈眈。

    “宸王殿下,你可算是来了,哎呦!”顾太守疼得龇牙咧嘴,又欣喜非常,是故脸上的表情很狰狞。

    “顾太守,你这是……”

    “不打紧,扭到了,快进来快,这情况十分紧急,我们进来说。”顾太守又风风火火往里面跑,突然又顿住脚,回头看过去,才注意到宸王还带来了一位很美的姑娘。“这位是?”

    “这位是凌阳郡主温凉,此战并非由我来打,而是郡主来办。”沈弋看向君月姝。

    “顾太守。”君月姝浅笑,“此战,我来助你胜。”

    顾太守眼睛睁圆:“这!”

    府内,顾太守呆愣地连声“这”,脖子能转了还用手捂着。

    君月姝浅笑进了大堂。

    “不费一兵一卒?这怎么打仗!”

    “我有羌北皇室想要的,用他们来交换,羌北不敢动手。”

    “她们想要什么?”顾太守木楞,紧跟着问了一句。

    莫存皱眉,君月姝笑道:“羌北女君与摄政王乃一母同胞的姐妹,本身关系亲厚,只不过羌北女君虽有男夫,但无子嗣,所以希望摄政王的女儿来继承皇位,立下太女,不过二人有不少隔阂,中间还发生了一桩大事,羌北的掌上玉流落在外,我还没入京城时,便落到了我手里,其中的细枝末节我已记不清。”

    女君和摄政王有隔阂,无人知道。可那位女君怕是着了男夫的道。男夫生乱,皇宫变天,那日女君悄悄遣人将摄政王的子女送进宫来跟他们商量继承皇位的事。

    可没想到宫变了,她慌不择路,急忙差人将两个十一岁的小孩送出了宫,可刺客紧追不舍,内侍毫无办法,驾了好几辆马车扰乱刺客视线,兵分几路。而那几天,她将阿姐送去了南疆,羌北线人传来了这个消息。

    君月姝生来不怕祸端,偏喜欢顶着风险做事。她绕路去了羌北外郊,就碰到两个内侍驾着马车一路狂奔,后面几个刺客紧追不舍,她见是皇室内侍的服饰便让云沉几个去救下他们。

    刺客已经骑马断了前路一刀杀了两匹马,两个内侍被刀刺进肚子,另一个刺客掀开帘子一瞧,空无一人,恼羞成怒刚准备一刀砍死他们,青衣卫蓦然已经到了眼前。

    还没死的内侍认出了她,眼睛睁得滚圆,嘴里冒着血,说了情况,指了方向,恳求她救下两位小郡王小郡主。她骑马离开时,那两个内侍看着她的背影不动了。

    君月姝没说这段,静静地喝了一盏茶。

    “至于我有什么,各位不必猜测,不损银尧,不害己身便够了。”

    “天色已经晚了,明日一早,我会带人去往羌北。顾太守不必担心。”君月姝礼貌地颔首。

    顾太守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见过这么打仗的,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沈弋并未听说过羌北有什么掌上玉,但他竟莫名信任君月姝说的模糊不清的话。

    “顾太守,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再说。”宋衍提醒道。

    “噢,噢,”顾太守转头带他们去厢房,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走的时候还有些恍恍惚惚,忽然一惊,刚想折回去问清楚,就见到跟在凌阳郡主身边的那个侍卫站在外面守着,冷冷地看着他,而几个主子的房门关得紧紧的,顾太守摸了摸鼻子,只好离开。

    莫存手痒,捏了捏剑柄,见顾勋走了他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入夜,君月姝穿着一身轻盈白绸罗裙站在窗边看着夜色,外面又下起了小雪,这个屋子吹不到什么风,只看见晶莹的雪斜飞飘扬,炭火烧的旺,温热的光映在雪白的脚踝上,看得刺眼。

    一身白衣偏偏被映出了水红色,闪动着隐约的光,君月姝垂着眼睛愣神。时隔多年再来边境又像一场梦一样,只记得第一次上前线是她跟父皇去的,那时候才七岁,父皇牵着她站在月华桐城城楼上,俯视下面敌我厮杀。

    “夭儿,你觉得谁能赢?”

    “必定是我军!”

    父皇生笑;“为何?”

    “父皇骁勇机智,敌军鲁莽蛮横,那个首将目中无人,毫无可比之处。”

    “夭儿说的对,敌军太过自信弄巧成拙,夭儿,你要记住,军队打仗要看两点,第一便是将军要冷静三思,寻找敌方弱点,一举攻破。第二,你的兵要团结志气,你瞧,”月华皇指了指下面。

    君月姝皱眉,眼里闪过不满和杀意:“逃兵。”

    “嗯,这种人在军中,格杀勿论。”

    “夭儿明白。”

    “我的夭儿聪慧过人,以后定是一位好将帅。”

    ……

    君月姝呼出一口气,定神,抬眼看向外面的雪,又是一年了。关上窗,熄了一半炭火,这才放下了床帏。

    拂晓,庄妍庄复早早起了在外面等候,琳琅站在门外一言不发。沈弋出门时便看见这幅情景,莫存也开了房门,不同的是昨日那两个未见过的人今日穿着宽大的紫衣,气势赫然不同。

    沈弋看向两人毫不避讳,羌北掌权者着金衣,曾经的大漠金沙满地,曾给他们带来辉煌,而下面就是紫衣,唯有直系子嗣可着,所以无论是羌北百姓还是外地来的基本都会遵从礼仪不着金紫。

    沈弋移开眼,总觉得有什么没想起来。这时,厢房门推开了,一身白衣翩跹,三只青玉簪斜插发髻,雪白的肌肤透着淡粉,秋瞳清冷,飘过庄妍两人定在沈弋脸上,又移开。

    “小姐,顾太守在外等候。”琳琅回话。

    君月姝没说话,下了台阶。看过沈弋,沈弋抬步无声走在她左侧。算是摸明白了,这位小祖宗起了床便不想讲话,一个音都懒得发出来,能看别人一眼都算好的。

    莫存心里有点不爽,刚追上去旁边就拦过来一人,莫存斜眼看过去,郁塘看都没看他略过去走在沈弋后面,莫存有气发不出,握紧了剑忍了。

    “顾太守,”沈弋进了大堂,开口道,“此次是温四小姐来战,我是她的兵,顾太守不必忧虑。”

    顾太守还是皱着眉,刚想说话,君月姝解释:“顾太守,我知道你的忧虑,此仗不费一兵一卒,但声势要浩大,请太守派兵驻扎在距离羌北边境第一城十公里外按兵不动,我带我的人独自进城,见我们被放进去后,半个时辰内不放鸣镝便进攻不要客气,不必顾忌任何。如若鸣镝已响,就代表此仗不必打,羌北自会收兵,你带着所有人喝酒吃肉庆祝便好。”

    顾太守听得感觉憋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向了沈弋,沈弋也皱着眉:“不可,你一人进城风险太大,况且我们不能保证这鸣镝是你发出的。”

    “宸王殿下,陛下说了,此战听我的,虎符虽在你手上,但是秘旨在我手上,我自然说了便有把握。我的鸣镝只有我的人知道怎么用,不会有人冒充。”君月姝不喜欢质疑,也不喜欢解释,今日算是开了先例了。

    莫存从外面走进来:“小姐,马车备好了。”

    “顾太守,请问可否借一只羌笛给我?”

    顾太守点头道:“有,我给你拿。”出了门,小跑着去了旁厅。君月姝看向沈弋,沈弋正低头看她。

    沉默一瞬,君月姝敛眸:“信我。”

    沈弋忽然笑道:“好,只是,你若半个时辰内未鸣镝,我让羌北为你陪葬。”此话轻飘飘带过,并无重音,可却果断残忍,君月姝一愣,又看向他,沈弋眼色不动,丝毫看不出刚刚说了什么话。

    君月姝唇角勾起,她好像并不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自然不会。”她抬脚出去,沈弋沉默了一会儿,捻了捻手心,心口有些痒,连带着牙都痒了,如若温凉出事,那他就屠了羌北皇室,一个不留。想了想,他出了门。

    君月姝上了马车,沈弋眼尖,看见里面早已坐了两人,是那两个穿着紫衣的人,他没问任何,看着马车行远。

    “宸王殿下,温四小姐这行吗?这战争不是儿戏,羌北还没进攻,哪怕进攻我们也还能拖一阵,等援军来了也不迟,这,这叫什么事?”

    “她自然有把握,这场仗不打对我们最好,遥州刚打完仗,还没恢复就要赶来这里,元气大伤只怕打不好,赌一把也没什么不好,走吧,去整顿一下,出发。”沈弋眯了眯眼,父皇知道行军之难,所以能省下兵力就省,恰好温凉同他说能不费兵力就赢,老头子动了心思让她来,无论怎样,后面还有他,不用愁。

    君月姝拿着羌笛放在一边,坐在马车主位,闭着眼歇息,庄妍擦着手里的玉佩有些心不在焉,庄复拿过羌笛,转了转。

    “不想回去?”君月姝睁开眼,看了看两人。

    “不是,”庄妍低着头看手里的玉佩,那是她当时从羌北逃出来身上唯一带的东西,“就是……”说不出来。

    “摄政王一直在找你们,我也尊重你们的意见,这次你们自己选择回来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救了你们,”君月姝一向自由,不喜欢束缚,“皇室没有子嗣,你们之间必须选一个做储君,逃不了。”

    “我……”庄妍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口,因为她并不想坐那个位子。

    “我不掺合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定,免了这一仗才是我的目的。”君月姝不掩饰她的目的,这是她的资本,“现在你们要清楚,羌北皇室闹的不愉快,底下的朝臣见皇室没子嗣什么心思都有,你们回去了小心点,别被暗算了,不然我救了你们还养这么好不是白干了?”

    庄妍两人:“……”虽然是为他们好,但是感觉重点不在他们身上。

    到了城门口不远处,琳琅环顾了一下,渺无人烟,莫存毫不忧心,直直往前行驶,守卫兵当即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不准进去,亮通行证!”

    琳琅下来,颔首:“稍等。”

    庄妍庄复二人先下了马车,君月姝觉得无聊,带了面纱也出来了,眯着眼看了看城墙,所有士兵警戒,举着弓箭对着他们。

    庄妍上前,将玉佩给守卫:“将此玉佩交给摄政王,摄政王自会明白我们是谁。”

    守卫兵一看,瞪大了双眼有些惊异,那上面是金沙蝎,是皇室的图腾,只有皇家才可以佩戴的紫玉佩,看着年岁久远,不可耽误。那守卫兵狐疑地看了两眼他们,道:“在此等候,若有小动作一律格杀。”说完,小跑过去,对另外几个守卫说了什么便进城骑了快马直向城主府。

    城主府,那个胖胖高高的城主坐在下首,大气不敢发,上面赫然是羌北摄政王庄渝,庄渝年仅三十,紫冠束发,紫蝎金丝袍加身冷眸看着下面探子来报,樊州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庄渝眯眼,显然不信,“再去探。”

    “是。”探子撤下去。

    那个城主擦擦两颊上的汗,庄渝实在凶狠,那个气势他都不敢近身,如今坐在下面都觉得心慌,感觉做了什么错事快要被杀头了一样。

    “廖城主,你怎么看?”庄渝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廖城主藏在袖子里的手抖了一下,拱手道:“摄政王殿下,微臣探过,樊州的兵力如今不足十五万,我们有三十万,就算从遥州调兵过来最快也要两日,这两日足够取胜。”

    庄渝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廖城主心里发毛,头也不敢抬。

    这时,守卫兵小跑进来军礼相见:“报告摄政王,外面有五人要见您,说见了这枚玉佩便知道来意了。”手心上赫然是块紫玉,侍仆接过玉佩呈上去。

    庄渝猛地站起身,抓过玉佩睁大眼睛,那是她为她的孩儿专门做的玉佩,上面有一处带着血渍,已经映在上面消除不掉,是妍儿不小心磕了头滴在上面的。

    庄渝难以置信,冲出了城主府,骑上快马赶往城门口,廖城主见状,不知所以,只知那块紫玉是皇室所用,对于摄政王来说很重要,他擦擦汗,不敢怠慢也赶紧迎了上去。

    庄渝紧紧握着玉佩,她寻了自己的孩子两年多近三年,如今终于来了音讯,她已经顾不上其他,越接近城门,耳中传来的羌笛声越清明,那是她总给两个孩子吹的曲子,是她自己作的。

    守卫兵见摄政王亲临,赶紧让开。

    庄渝停下了马,看着面前几人,她的两个孩子穿着紫衣,已经长开了不少,但她能认出来。庄妍停下了吹笛,看向了自己的母亲,鼻子一酸,眼眶红了,忍着没哭。

    君月姝见庄渝亲自来了,摘下了面纱,露出容颜,庄渝僵住,眼里满是震惊,旋即恢复:“进城。”

    君月姝笑了,重新坐上马车,庄妍庄复跟上,庄渝见几人上去,掉头领他们去了城主府,赶来的廖城主不敢说话不敢问,跟在后面。

    “廖城主,你在外面。”

    “是。”廖城主低头哈腰。

    “摄政王殿下,请容奴婢放鸣镝,向在外驻扎的士兵报平安,他们得了指示就不会进攻了。”琳琅面无表情。

    庄渝看了君月姝一眼:“不介意。”

    琳琅拿出鸣镝放上了天,一朵烟花绽开,一下子就消失了。

    庄渝领着五人进了内院,屏退了所有奴婢。君月姝示意琳琅和莫存留在外面,让庄妍庄复进去,自己也在外面歇了歇,看了看周围,此时已经入冬,千奇百怪的植物已经蔫了,君月姝惋惜,若是夏天来,或许这里尽是奇景。

    廖城主看了几眼,只觉得这白衣女子是个绝美的人,但一看就是几人的头,能和庄渝打交道,肯定不简单,他不敢怠慢,便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三人出来,眼眶均有些红,庄渝却要好很多,待在这个位置不会画皮自然不可能。

    “廖城主,这两位是孤的孩儿,小郡王和郡主,你收拾两间厢房让他们休息。”

    廖城主傻了,小郡王小郡主?!皇室找了多年,竟在这里!他有一瞬间愣住。

    庄渝不耐:“廖城主。”

    “是是,小郡王,小郡主,这边请。”

    庄妍,庄复看向君月姝,弯腰拜道:“庄妍,庄复再谢小姐救命之恩。”

    “嗯,”君月姝点头。

    廖城主听了心里惊涛骇浪,只能带着二人走。

    “小姐,请。”庄渝强压下心中激动,深深看着君月姝,转头进去。

    “殿下,请上座。”

    “摄政王这是说什么。”

    “孤自然不会看错,”庄渝转过身,盯着君月姝,压低了声音,“月华国夭华公主君月姝。”

    君月姝闻言笑了,恍若白雪皑皑,昙花一现。“好眼力。”没否认。

    “殿下从容肃手里逃出来,一直卧在银尧是在等一个机会吧。”庄渝与月华皇室打过多次交道,对这个月华的准太女记忆犹深,小小年纪手段果敢,威势完全继承了她的父皇君无暝,那时候就被称为“天下第一公主”,实在不愧此名。只不过突生变故,她还没了解清楚此中细事,没想到羌北也出事了。

    “我等着杀他呢,自然先得藏好了。”君月姝笑道。

    “如此不避讳,殿下这是把我羌北当自己家了啊。”庄渝没动,依旧静静地看着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能救你的孩子,自然别的我也干得出来。摄政王,我只不过是送你的孩子回来免战,不用讲这么复杂。”君月姝回视,丝毫不惧。

    庄渝心口紧绷,转身坐在对面,示意她也坐。

    “退兵,可以,孤还想与殿下谈个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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