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耐我何?

    宋清澄明知宋白语不在府上,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连春恭敬的回了。

    宋清澄看了一眼身旁的郑木槿。郑木槿懒得寒暄,她和宋府相冲,合不来,更何况,面前站着的也不是宋白语,更不想浪费口舌了,她烦躁又急切,就想快点见到乔晚深。

    宋清澄嘴角含笑,眼眸流转,状似无奈,对连春说:“我听说深妾郎回府了,我们二人可否见见他?”

    连春为难道:“二少爷,这件事您是怎么得知的?”

    宋清澄笑笑,上前半步,用眼神指了下身后的郑木槿,“我深居内院怎能消息灵通,只是听说罢了。”

    郑木槿终于忍不住朝着连春扬了下下巴,道:“喂!你是府中二少爷,还是清澄是,我怎么觉得你一个侍卫要骑在主子头上屙屎呢!”

    连春脸色难看了一些,维持着礼貌,拱手道:“槿卿误会了,连春职责所在,有让槿卿不满的地方,还请见谅。乔晚深现在,身份敏感,不宜见客……”

    郑木槿打断她说:“客?你们家二少爷回家就成客人啦?”

    宋清澄拉住她的手,安抚说:“我已嫁人,说是客,也没有什么不对。连春只是府中的侍卫,她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你不要为难她了。”

    “我为难她?”

    “好啦!”宋清澄说,“连侍卫,你看这样如何,我一个人去看深妾郎,阿姐不在府上,如果要追究,就说是我硬要闯的,你们拦不住。我只见见他,看他好不好,也好让木槿放心。连侍卫,你一向是个重感情的人,你可能不清楚,其实深妾郎是我妻主走失多年的弟弟,他们相认不久,便又分开了,如今听说深妾郎回相府,实在是关心的紧。你可以体谅吧?”

    连春稍微犹豫便同意了,随后告诉了宋清澄,“他人现在在地牢,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二少爷,您可否借这个机会劝说他一二?”

    不等宋清澄点头,郑木槿先跳了起来,“什么?你们居然把他关入地牢!”

    宋清澄急忙拦下她,“你冷静一点,我阿姐的替身死了,不论如何都是一条人命,该查。问题是连春提到他在绝食。这是什么地方,相府,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最清楚,这里可不是闹小孩子脾气的地方。我先去劝劝他。”

    郑木槿拉住她,小声说:“我也要去。”

    宋清澄委屈道:“你连我都不放心啊?”

    “不是,我想亲眼看看他。”

    “不放心我,那我不去了,你去吧。”

    郑木槿对上连春不对付的眼神,叹口气,说:“好吧,我等你。你帮我转达,阿阅他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想办法。”

    “好。”

    宋清澄走进地牢,空气中夹杂着阴冷的霉味儿,他用手挥了挥,看看地牢门口的侍卫,转身对连春说:“连侍卫,我妻主她脾气不太好,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一个人在府上我不放心,还麻烦你去照应一下。”

    连春立刻应下,因为郑木槿一个人在府里晃荡,她也不放心。那可是曾经行刺过丞相的人,谁知道她能干出什么来。

    门口的看守带着宋清澄走到最里面,快到乔晚深的牢房门口时,停了下来。

    “那个就是。”

    宋清澄连眼皮都没抬,挥了下手,让身边的人离开,还冷声吩咐道:“盯着点外面的人。我要和他单独谈,不想有第二个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是!”

    这里光线很暗,光是走进这里就已经让宋清澄感觉到不适。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触及过这个地方。

    他依旧用手挥了挥鼻尖,然后用手帕遮着,打量了锁住手脚的乔晚深一番,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来。

    乔晚深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听到声音也不过朝他的方向白了一眼。

    “乔晚深,我已经嫁入郑府。我的妻主就是之前和你来往密切的郑木槿。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宋清澄得意的翘着嘴角,等了一会儿,对方却压根就没有想要搭理他。

    他有点不爽,暗自翻了下眼睛,又轻轻的哼笑了两声,说:“不如我来说点好玩的事情吧。那个村子叫什么来着?”

    宋清澄用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的模样,“哦,对了,叫福来村,村尾的一户人家呀,死了一个人。”

    他摇着头,状似惋惜,语气里却带着幸灾乐祸,“啧啧啧,死的那叫一个惨呀,身中十几刀啊!那些人歹人怎么会对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夫下这么狠的手呢。那些人本来不是冲他去的,可惜了,被人连累,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明明知道宋清澄是故意用话语来刺激他,乔晚深还是有了反应,他抬起头,蒙上一层灰雾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福来村村尾的房子,阿东的死,你又是如何得知?”就算是他消息再灵通,也没有道理会了解一个不相干的人。

    宋清澄呵呵的轻笑起来,奸诈又得意,“你说呢?啊,不止这个,还有呢,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来上京城找过你,也死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乔晚深瞬间懵了一下,他很快反应过来,宋清澄说的是乔家阿奶,头皮在刹那间麻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要爆发一样,猛的从地上弹起来。

    他已经忘记了手脚还被束缚着,朝着宋清澄的方向扑过去,可是锁链并不长,能够供他活动的范围非常有限,他甚至连牢房的栏杆都碰不到。

    “宋清澄,是你!”乔晚深猩红着眼睛,想到了追杀他的那伙人,难怪当时宋白语会感到奇怪,他一直都以为是相府的人,现在看来,或许,那些人都是宋清澄派来的。

    宋清澄说:“是呀,就是我,你能耐我何?”

    说到后面,他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他清楚的看到乔晚深因为愤怒青筋暴起,但也仅此而已。

    宋清澄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嘲讽道:“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模样吧,你连这个牢房都出不来,还是不要叫嚣的好。”

    “宋清澄,我要杀了你!”

    “啧,我的命长着呢,倒是你,死期将至。”

    “要死就痛快点解决了自己,下去还能和你的阿奶见一面。”宋清澄朝外面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没有回头,声音响亮又清脆,“我倒是挺期待你活着走出去的。有本事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报仇的,想想就觉得有意思呢!”

    宋清澄朝外走时,步子更加轻快了一些。

    ——乔晚深,你活不到我阿姐回来了!

    ——

    宋白语上奏女皇,请缨南下。当然,女皇没有左右宋白语的实权,体面的应允了。

    继晋南之后,长湖一带因为洪涝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尽管一切已在宋白语的掌握之中,众多的百姓遭受灾难还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

    她一路上都在研究乔晚深记下来的快速产粮和增产的方法,上面记的很全面清晰,可以看得出乔晚深是用了很多心思的,连植物大约成长需要的时间都写上了,而且不止是粮食,还有蔬菜和瓜类。

    由于时间紧迫,宋白语只是把乔晚深的手稿整理了,还没有来得及誊抄。

    她握着这些纸张,看着上面的文字,顿时觉得整个天下都在她的脚下。民以食为天,如今她可以成为百姓的天!

    如果说之前她便有了至高的权力,那么现在,她已经有了绝对稳固的根基。

    此次南下,一旦成功,她会成为百姓心中的神!

    宋白语成功了,她成了百姓心中的神。连女皇得知,她竟然有秘技可以解决百姓温饱一事,女皇都萎靡了,一时跌坐在地上,久久都没能起来。

    那一刻,女皇竟然连自己都觉得龙椅如坐针毡。

    和她撒谎,下了一道假圣旨对比,宋白语甚至更像是一位君主。

    宋白语回来了,神清气爽,她心情很好,好到想去看看乔晚深,想告诉他,他的秘术成功了,救了很多人。

    “丞相!”连春带着几个侍卫跪在宋白语的面前,神情紧张,“属下看管不严,请丞相责罚!”

    “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出错,除了当初让乔晚深从府上跑了一次。”宋白语看着她越发汗流浃背的样子,顿了一下,问道,“总不会把人关在地牢里,还让他跑了吧?”

    半晌,连春艰难道:“是。”

    “什么?”宋白语没有责问她什么,而是步履匆匆的朝着地牢的方向走。

    没有想象中的雷霆震怒,连春在原地愣怔了半秒钟,才连忙起身,跟在宋白语的身后,朝着牢房走去。

    牢房的门开着,锁只是挂在上面,里面躺着一个人,手脚绑着锁链。那人身上的穿着和乔晚深的穿着是相相同的,只是身形完全不同。宋白语只在外面便一眼分辨出来。

    那人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就连他们进来也是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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