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技能

    “世子殿下,明日为何这般隆重?”明月试探性地问道。

    “你的穿衣喜好,一向清淡素雅,本世子觉得这种青衣素服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这些衣裳你好好看看,看上哪件,便试给本王看。”

    究竟还是想要瞒着她罢了。

    明月随意拨了拨那些衣裳,挑了一件黑红相间的交领上衣,衣上有牡丹暗纹,同色系百褶裙,搭配一身真丝半透的胭脂红大袖衫摇曳拖地。

    “这件如何?”

    虽然色泽俗气,但还算端庄。

    “还不错,端庄大气,只是这配色似乎不是夫人的偏爱,夫人不若再挑选一下?”

    “明月没有偏爱,世子说哪件就哪件吧。”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怪没意思的,明月只想快点试完衣服好就寝。

    “那就这件吧。”慕容儁手指一挑,一套波光粼粼的衣裙便飞过来落在明月手腕上搭着。

    “请世子在此稍等。”明月取了衣裙准备去侧厅更衣。

    “你去哪?”

    “臣妾去更衣啊。”

    “夫妻之间,更衣还要避讳什么?就在此处。”

    明月背对慕容儁翻了个白眼,又转身回来,自顾自地褪去外套准备换上礼服,反正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了。

    那鲛绡制成的衣衫落在地上,如同水波汇聚而成,清丽而淡雅,衣服上的绣花惟妙惟肖,裙摆层层叠叠,轻纱朦胧隐现,好似最绝美的蝴蝶脱落的翅膀。

    明月背对着慕容儁,放任乌黑的长发从背部倾泻而下,身子已能控制得很好,不再像那日疗伤时瑟瑟发抖,背上的蝴蝶骨若隐若现,肌肤如玉。

    “施一个穿衣诀吧。”明月张开双手说道。

    “夫人身为鲛人族族长之女,却难道连穿衣诀都不会?别告诉本王,你这不是在勾/引我?”慕容儁瞥了瞥明月的肩头,轻咳了一声。

    “你盯着我看,不就是想帮我施这个诀吗?”

    慕容儁气得一抬手,重重地将衣裳穿在明月身上,“自作聪明!”

    明月才不搭理他,穿好了宫装,自己施展水系法术幻化出一面落地长镜,转了个圈,来回打量了一番,然后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对样式别致的羊脂玉耳坠子,背对着鬼王道:“勾/引你又会怎样。”

    对待不要脸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句话一说完,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整个寝宫寂静得像没有人一样,明月凝眉望去,那一瞬间的慕容儁怎的像个处子一般害羞起来……

    是她眼花了吧。

    “咳咳……”慕容儁咳嗽两声,背过身去躲开明月的视线,又恢复了那清冷的调子:“就凭你,再修炼个万八千年的,再来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吧!”

    明月穿着明丽的衣裙服了福了福身子,朝背对着她的慕容儁又翻了几个白眼,恭恭敬敬道:“世子殿下说的是,臣妾这就告退去修炼。”

    明月缓步往寝宫外走去,粼光闪烁的拽地长裙拖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裙尾扫过之处大片的水波泛开涟漪又恢复平静,行走之间,仿若从碧海青湖中微步而来。

    “明月,等等……”

    明月自这声轻唤中回眸,百蝶穿花步摇坠子划过好看的弧度,发出空灵的脆响声,一缕发丝轻落在唇角。

    “怎么?”明月恍惚间轻轻问道。

    “本世子说了让你告退吗,天色已晚,你不在我这寝宫中休息,还要跑到哪里去?”

    明月看了看外面的天,想到明天和宋辞他们的计划,心中忐忑片刻。

    慕容儁如此盯着她,想必是怕她半夜出逃,唯有寸步不离地盯着才放心,明日所谓的启灵阵法开启,若是明月不在,那便是无效阵法。这个节骨眼上,只能顺着慕容儁,不可打草惊蛇。

    “殿下说得是,那今晚便打搅一晚罢,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是臣妾愚笨,不懂伺候殿下,不如床给殿下,明月睡地铺吧……”明月十分客气地说道。

    “本世子何时说过要吩咐你做事了?又何时说过要让你睡地铺?你与本世子同床共枕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慕容儁义正言辞道。

    “咳咳……殿下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罢。”

    紫绡帐的帐帘规规矩矩挽在金钩上,案台上的红烛慢慢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将暗夜的最后一丝光亮给了这方寸之地。

    夜,静悄悄的,静得明月睡不着,望着床帐顶发呆。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明月四处瞅望,这慕容儁的寝宫里摆着许多精致的雕花木架,架子上陈列着天下各处搜罗而来的玩物。

    然而,临近玉床的架子上确实摆放着一些五行法术秘籍以及各类阵法古籍,甚至还有一些关于上古神魔传说记载之类的古书。

    与明月上次打量的时候,又换了一批。

    过了一会儿,明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张足够大的白玉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虽然如此,她还是感觉到有点冷。

    冥界没有白天,永远看不到太阳,这里的植株都已成精,靠吸□□气而活。

    因此节气虽如人间有四季,但夜里气候却是又冷又湿,明月一直都不习惯。

    这几日睡觉,她尝试了各种取暖的法术,然而水系灵根对此一点都不擅长,她只有用最原始的办法,让丫鬟灌了暖水的羊皮水囊捂着脚,才慢慢觉得暖和起来。

    枉死城给人的感觉,便是这样阴暗的,冷冽的,灰蒙蒙的没有什么生气,到处是冤魂残魄,亦或是吸取暗灵的邪修。

    “你睡那么边上做什么?睡过来点。”慕容儁也还没睡,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边翻看着古籍一边用冷冷的调子与明月说话。

    “你那边太亮,我睡不着。”明月并不是找借口,只因慕容儁在阅读古籍,一旁的烛火很是通明,亮堂得有些刺眼。

    但凡眼前有这样的光线,会让闭上眼的她潜意识觉得这是白天,无法入眠。

    “那你背靠着我。过来。”慕容儁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可违抗的意味,明月感觉到他下意识轻拉了一下她这边的被子,然而她裹得甚紧,被子纹丝不动。

    “你再这样,休怪我无礼。”

    “慕容儁,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就是怕冷!”

    慕容儁嘴角一动,捏了个诀扔给明月。

    明月脚底无端发痒,且奇痒难耐,她难受得又哭又笑,大骂道:“慕容儁,你不讲武德!你过分了你,停下!”

    “还倔吗?”慕容儁小人得志,满脸得意。

    “我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哈哈哈……停下,你快给我解了!”

    慕容儁解开这让人脚底发痒的法术,明月怕他硬碰硬地抢被子,便挪了挪身子,脚在挪动的过程中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

    那一瞬间如同触电般,又像冰凌触碰到火焰,感受到它这一生唯一的温暖后,便融化成水无法停留。

    明月立刻缩回了自己的脚,与慕容儁保持着约摸一寸的距离,又继续冰冷冷地装尸体躺着。

    也不知为什么,越到了这种亲近的时候,明月越是想躲着慕容儁。

    他虽风流,但并不坏,有心计,却也只是为了家族。可明月一见到他,总有一种危机感,让她不愿去靠近。

    明月转过头去,想催慕容儁快点睡觉,早些结束这漫漫长夜的煎熬,却正好见他将手里的古籍扔在床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凝视着前方,微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只听片刻后他缓缓地说了句:“明月,你知道吗,你与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唔,却又不像。”

    那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波澜,却是少有的正儿八经,甚至透着一丝温暖。

    “她……”慕容儁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然而明月很快打断了他。

    “殿下,我对这种风花雪月的往事并不感兴趣。”

    “哦?我可没说什么,你如何知道一定是风花雪月的故事?又或者在你心里,凡是与我慕容儁有关的,便与风花雪月脱不了干系?”

    明月轻笑一声,顺势将自己大半个头埋在被子里,她可不想大半夜听一个来自冥府的世子讲睡前故事。

    “明日去拜见父王,在冥府中免不了各处走动,期间万不可脱离我的视线,明白了吗?”

    “殿下这是担心,如若又有谁要同我斗法,我败落了,失了殿下的颜面吗?”

    “你想多了。”

    明月听此微微动了动,拉开被子想与他讨论几句关于如何同别人斗法的这种专业学术性话题,却听那个男人又是一贯的高冷语气道:“本世子只是不想再为你疗伤了,更何况是因为这种原因。聪明点的,就知道惹不起躲得起,打不过便跑,这种道理还要我来教?”

    明月顿住,下意识地又往一边挪了挪身子,低声道:“知道了。”

    “父王府上的妻妾,个个修为都不低,明日府中有仪式,你我都需要出席。”慕容儁眯缝着修长的眸子,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只是出席么?”

    “也或许还有别的安排。”

    “什么安排?”

    “到时候就知道了。”

    慕容儁拔掉头发上的玉簪,青丝披散下来,他手掌一挥带起阵阵风灵力,寝宫内的大小红烛瞬间灭去了一大半,只留一些门边拐角的火烛闪动着微弱的火光。

    身边的男人躺下,明月终于觉得眼前不再有什么晃眼的光亮,正准备沉下心来睡觉,只觉脚上一热,两只小腿便被人勾了去,脚掌被捂在一团热烘烘的被子下,身上的冷意便去了大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有些错愕,有些紧张,却也不想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轻轻说了声:“谢谢。”

    往往这样两个字在夫妻这般关系之间又最显生疏,她希望慕容儁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嗯。夫人是不是很惊讶,为夫还有这样的本事?”

    “……”

    还没等明月来得及思考这个技能究竟是怎么养成的,又如何会用在她的身上,慕容儁已经长臂一伸,将她整个身子环进自己的怀抱,然后一动不动,不肖片刻便传来稳重的呼吸。

    看来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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