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过了三四天,泰莎就觉得自己情绪稳定多了,周遭的一切又变的顺眼起来。这几天窝在公寓里写作业的时候,那两本德牧斯特朗的学生笔记被利亚姆看到了,并且认领了。

    “原来是你的?”泰莎眼前一亮

    “嗯,手都要抄断了。”他说

    “你去过德姆斯特朗?”

    “一直读到五年级。”

    闻言,泰莎连忙去搬来一把椅子,夸张地掸掸不存在的灰尘,邀请青年坐下,还递上一杯饮料,然后坐回到自己位置上,一副虚心求教的热情架势,搞得利亚姆不甚自在起来。

    “那里怎么样,喜欢什么样的学生?”

    “不怎么样,对我来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他觉得霍格沃茨才是最好的。

    “之前邓布利多校长说要选优秀学生,去德姆斯特朗交换一年,我想去。”

    利亚姆听到她这样说,眉头微皱:“会很苦。”

    “军事化管理?我可以承受。”泰莎对自己这一点还是有信心的。

    “这只是一方面,那里......”回忆起自己当时遭遇,他忍不住劝道:

    “那里是矛盾的,不接收麻瓜出身的巫师,却有一部分纯血巫师标榜亲近麻瓜,另一部分还推崇着......格林德沃的理念。”而他两边都无法融入。

    听到当事学长的描述,期待稍有落空的泰莎嘴硬地解释:

    “交换生只去一年,而且我只是想见识一些更多的魔法和教学风格,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太片面了,尤其是今年的新教授是苏格兰那边的,口音像是在说妖精语。”

    其他的教授这位学长都认识,只能拿黑魔法防御课的这位开刀,不过她并没造谣,今年新教授口音的确让她听得十分费劲。

    可惜,利亚姆的表情告诉泰莎,他不信,理由是:

    “教授也有一点苏格兰口音。”而你是他养大的。

    “好吧。”泰莎轻轻撕咬着自己口腔内壁的黏膜,换了个理由:

    “交换生是要选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去,之前吉姆对我的成绩很不满意,所以我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那个。”

    利亚姆不太想同这位刚刚开始有交集的学妹过多地谈及德姆斯特朗,他垂下目光,轻轻地低喃着:

    “里德尔小姐,其实你不需要向我解释这些的。”

    学妹被他的话堵得怔愣一下,也沉默下来。良久,久到青年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语气有些重了,正在组织一些安慰的话试图补救一下的时候,她问了一个问题,用着一种称得上柔软的语气。

    “瓦尔德,你是军人。”

    “是。”

    “你杀过人吗?”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随着那几个单词的出现而骤然攥紧,肌肉也紧绷起来,又在他的理智控制之下慢慢地舒展、平静,他凝视着自己的手,回答她:

    “即将。”

    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却还是会感到复杂的心情,这是出于人性的无奈。

    泰莎惊讶地抬眼看向他,她原本以为只会听到是或者否。

    利亚姆叹了一口气:“我无法说更多。”

    看来世界上又有地方要乱起来了,泰莎理解地摆摆手,原本她想说的方向也不是这些国家的博弈,而是一些更私人的。

    “我猜你并没有对巴沙特女士或者邓布利多教授提起这事对吗?”

    青年点头,这显然不是一件适合告知长辈的事,尤其身为历史学家的祖奶奶并不是百分百分亲近麻瓜的女巫。

    “谢谢你说了你的秘密,也许你会愿意我用我的秘密交换它?”

    “......我会听。”

    泰莎闭上眼睛,酝酿着该从何说起,也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缓:

    “你知道英国的神秘人吗?我家的事是他干的,他亲自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又像是忍着恶心,“令我无法接受的是,那个混蛋的真名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我爷爷的父亲的私生子。”

    这会儿轮到利亚姆惊讶了。他知道伏地魔,这个当初搅合的整个大不列颠甚至部分欧洲大陆都不安宁的黑巫师,也知道“神秘人”这个大众代称,可这个真名是他没想到的。

    泰莎没有停下等待利亚姆的惊讶,她继续着:

    “一年级的时候,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发现了那混蛋留下的黑魔法物品,那是他的壁虎尾巴。非常不幸的,他没死干净,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最后几个单词被她咬的重极了,连带喘气都是颤抖的。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进行各种训练,你的笔记,麦格教授教我阿尼马格斯变形,甚至还有一些非常危险的咒语等等。我是麻瓜出身的女巫,更是他所仇视的父族中的侥幸逃脱者。我不知道救世主哈利波特是用什么力量打败了他,我只知道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所以但凡是能让我在未来多一丝存活机会的能力,我都愿意去学。”

    她说到这,睁开眼看向利亚姆,青年没有看她,但泰莎发现青年的瞳孔其实是介于蓝绿色之间的。

    “这一年里我真的一刻也不停的努力,学了特别多的咒语,我的变形和魔咒还有黑魔法防御的论文作业在我们年级里被借来借去,甚至斯内普教授都很少挑剔我做的魔药了。”

    她停顿了一下,做了一下吞咽的动作,像是想把一些情绪咽下去。“可遭遇过那个小矮星彼得之后,我就知道我还差很远。教授们宠着,院长罩着,同学们簇拥着,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女巫。说实话这让我很焦虑,让我做噩梦。”

    青年似乎仍在安静的听,他的双手慢慢的相互摩挲着。

    “这些话我无法向教授们说,也不能告诉我的同学们。我还有吉姆,但他完全地了解我,也太聪明,会让我感到羞愧从而退缩。就如同你不曾对你的亲人说那个‘即将’,我想我们是一样的?”

    这句话的尾音有些上扬,带着几分请求认同的意味。

    利亚姆也听出来了,点头给予肯定的回应,表示他理解,然后看到面前的小学妹放松了一点点,接着输出:

    “但我终归需要一位聆听者,我想这个人一定是和我的生活轨迹交集最少,他不认识我的同学,他的朋友我也不认识,我们相对陌生。如果这个人无法理解我的情绪,那他可以只当做听了一出俗套的戏剧,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如果他能懂,甚至感同身受,那再好不过,说明我同这人有相似之处。”

    她的视线又看了过来,“瓦尔德先生,这几天和你交流让我觉得是一件很轻松省力的事,虽然除了我们同为格兰芬多之外,我还没发现的别的什么相似之处。”

    言语至此,该给对方一些时间去消化了,泰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青年的表情。她说的全然是真情实感肺腑之言,但一场打动人的谈话也是需要把控节奏和技巧的。

    交流轻松倒是事实,利亚姆在心底赞同着这句话。他自己并不是健谈的人,教授让他来陪这位学妹过圣诞的时候她还以为会出现相对无言的场面,但事实上,虽然有遇到会令人尴尬的突发事件,但总的来说的确是件令他觉得悠闲的差事。

    就在泰莎的观察和等待中,这位学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轻轻摸着自己的右手虎口,看向了左手边的书桌,他誊写的笔记就在那摊开着,上面除了他的字迹,还多了很多不同颜色墨水记录的使用者的心得体验,密密麻麻的,每一页都是。

    “德姆斯特朗的冬天比这里冷得多,你需要多带厚的衣服,或者提前学习保温咒。”利亚姆看着纸张上整齐的小字,心下一软,对泰莎说到。

    “如果是你的话,可以高调一些,也许会过得更轻松。”

    “谢谢你,我记下了。”

    泰莎只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就像是清理了堵在下水口的一大团头发,她对青年露出一个持续时间很长的笑容,不是刻意的那种。

    假期还有一大半的时候,利亚姆就匆匆地离开了,临走之前他留下了自己的魔杖,理由是他觉得泰莎说的那番话有些道理,如果总是依赖魔法,还怎么能算在麻瓜社会里打拼。

    况且他的战友们都是没魔法的麻瓜,但其中的格斗尖子打他跟打儿子似的。

    这哥挺极端啊,这是泰莎的想法。

    他吃什么长大的?

    总之假期搭子出发以后,泰莎就回到达勒姆去了,在老巢继续完成自己的假期作业和吉姆布置的家庭作业,每天的三餐就拿着吉姆的卡去杜伦大学食堂解决,都是典型的英国菜,幸好她也是典型的英国胃。

    周围的邻居有吉姆明面上的同事,他们知道莫里亚蒂教授有一个数学天赋不错的养女,看他放假也不在家,便经常会用自己家里做的甜点投喂她。

    还有她的大学生家教们,有时补习到饭点儿,泰莎会和当天的家教聊起外卖的菜品选择,这些亚洲学生总能单凭文字描述就选到最好吃的东西,仿佛是什么天赋。

    假期的最后一天,西里斯·布莱克被指控杀死十二个麻瓜并炸了半条街的案子重审,魔法部一楼大厅里前挤满了来看大幕直播的巫师。泰莎没有出席庭审,她把自己的推理过程告诉了珀西韦斯莱,让他成为大众眼中那个揭穿了阿尼马格斯老鼠真面目的机智少年。

    但她去看了直播,觉得好像看了一场巫师版的《十二个怒汉》(注1),本应是最遵守公平公正原则的威森加摩里的个别巫师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私心,以各种神奇的角度唇枪舌战着,不知是在为谁争取利益,好在邓布利多镇得住场子。

    开学的第一天,泰莎将一片曼德拉草的叶子含进嘴里。

    开学的第二天,在巫师们漠不关心的一片海湾里,利亚姆在瞄准镜后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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