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第二天,好心肠的莫里亚蒂先生来接泰莎里德尔,流程快的让泰莎倍感震惊。

    福利院的老师们听说莫里亚蒂先生年纪轻轻就是杜伦大学的数学系教授了,纷纷肃然起敬,这些大人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知道在人类社会中总有些人会背叛你,疏远你,离开你。

    但数学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老师们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聊着这些。

    “看他开的车,得好几万英镑吧。”

    “还有专属的司机呢!”

    “听说发表过很厉害的论文呢,好像和天上的星星有关。”

    “那为什么是数学教授?”

    “不知道。”另一个老师哑口无言。

    泰莎记在心里,她决定到新家以后想办法找来读一下。

    今天的莫里亚蒂先生穿了身灰西服,显得很正式,倒是符合他大学教授的身份和社会地位,但泰莎总觉得不像昨天穿T恤和牛仔裤的他那样好聊天,西服正装让莫里亚蒂先生变得不好接近。

    莫里亚蒂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他招了招手,看泰莎走近之后伸手轻轻捏了两下她的后颈肌肉。泰莎条件反射的仰头缩脖子,待鸡皮疙瘩平复下去真的放松很多。

    “虽然对我来说都一样,但正装会让人的话更有说服力。”他开口说道,带着些指点的语气,那意思是让泰莎记住。

    泰莎点点头,还有个问题她想问,但又不知道该不该提。

    “初学者是可以多提问的。”莫里亚蒂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表情不多,一般人可能还真看不出她的犹豫。

    “我是不是要叫你爸爸?”

    泰莎是不想叫的,她还记得自己以前的家,她还有一张以前的全家福,如果得到莫里亚蒂先生的肯定的回答,她想自己还需要努力去适应一阵子。

    但如果不叫,莫里亚蒂先生会不会不高兴?以前来福利院领养孩子的夫妻,都是希望孩子当场改口叫爸爸妈妈的。

    “……”好吧,虽然是个意料之中的十分人类的问题,但莫里亚蒂活跃的思维让他的大脑直接构思出了一幅以他自己为主角的温馨亲子画面,被肉麻的不太自在。

    “直接叫吉姆吧,或者教授也可以。别叫爸爸。”他要把刚才大脑中的弹窗广告关掉。

    泰莎微微睁大眼睛,“好的,吉姆教授!”

    行李收拾好后,莫里亚蒂带着泰莎走向一直等着他们的车,是一辆很复古的黑色老爷车,车标是一个红金黑三色组成的盾牌,中间还有一匹有着鹿角的马,圆型的前车灯突起,像是树蛙的眼睛。

    泰莎感觉她有点一见钟情,她猜测这辆哪里都很圆润的车子估计是半个世纪前的款式了。

    这车只有两个门,后座有些闭塞,而且得爬进去,莫里亚蒂在她努力往后爬的时候还白了司机一眼,搞得那个一身肌肉的男人头都不敢抬。

    黑色的老爷车行驶在伦敦的街道上,是往市中心去的方向,速度不快,泰莎看着车窗外的商铺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没开多久就到了,停在了市中心一条繁华的街的221B号门前。

    他们的司机正在帮泰莎抬行李,泰莎本想自己拿,结果被司机挥手拒绝了,她就干脆跟在他身边,盯着他的胸大肌看。

    这套公寓共有三层,顶楼是书房和给泰莎的房间,二楼是莫里亚蒂的临时住处,不过他只是偶尔会来伦敦办事才住,更多的时候是回到达勒姆去,那里去杜伦大学更方便。

    不过现在已经五月份了,莫里亚蒂没有面授课,带的学生也就是用邮件交论文被骂然后改论文这些事。至于一楼,是书房兼会客室,只不过这里的放的全是符合莫里亚蒂大学教授身份的数学、物理以及各个学科的书。

    唉?那三楼放的是什么?

    泰莎从三层逛到一层,想到这里又蹬蹬蹬的窜回三层,刚才的司机已经离开了,而莫里亚蒂正瘫在二层的沙发上,敞着门,看着这黑头发的小姑娘跑上跑下,就像一只刚到了新家的幼猫。

    三层的书房里面数并不多,从自然科学到社会常识都有涉及,但不深奥,有莎士比亚最经典的几部戏剧,这些只占了半个书架,倒是有很多空白的算草纸,和一些小学课本,还有就是类似《三天学基础数学》、《一月培养奥数思维》、《如何成为逻辑小神童》之类的读物占了另外的空位。

    “……”她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对未来。

    晚些时候他们一起吃了一顿外送的披萨,莫里亚蒂每拿起一块都会先用两根手指把青椒从融化的芝士底下拽出来扔掉,再三确认后才吃,并且泰莎发现他通常是先咬一小口,似乎是品尝,然后才会正常的大口吃。

    倒不是说有多优雅,莫里亚蒂不是种吃披萨还要用刀叉切小块的人,他甚至会嘬手指。

    泰莎观察了一会儿,也开始有样学样的加入试吃环节。

    莫里亚蒂瞟了一眼就知道泰莎在模仿自己,他对此种幼崽的学习行为乐见其成。

    “我给你转了附近的新学校,明天会有人接你去上学。”在晚饭即将结束的时候,莫里亚蒂平静地宣布道,就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但泰莎很吃惊,对于一个刚上两年学的孤儿来说,转学像是天大的事。

    “我没想……请问为什么突然给我转学?”泰莎心里慌得很,对明天即将面对的陌生感到忐忑。她说不清楚是舍不得同学,还是舍不得舒适圈,她猜想大概是后者占多。

    莫里亚蒂先是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回答,“原先那个太远了,水平也一般。”是一个表面上很符合人之常情的理由。

    泰莎低着眉眼点点头,没再多问关于学校的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又谈论了许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事。主要是泰莎问,莫里亚蒂回答。有些问题他会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回答泰莎,比如“茶还是咖啡”这种,而有些问题他会很有耐心的详细说,比如他作为大学教授的身份的著作——现在泰莎知道了具体题目《小行星力学》,莫里亚蒂甚至舍得起身去楼下拿了一份打印稿上来试图给泰莎讲讲,他没指望泰莎能懂,但是在擅长的领域他就是想多说点,所以即使泰莎连目录里的词汇都认不全,莫里亚蒂也不会因此生气,毕竟:

    “大部分人都不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像我一样聪明了,很多人到死脑子都是新的,完全没用过。甚至还有不少人相信地球是平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很遗憾不能亲手优化人类基因库的意味。

    再过了一会儿,泰莎就被莫里亚蒂赶去睡觉了,她第二天得上学,不像他是一个可以熬夜做生意也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忙碌成年人。

    泰莎并不困,她还想问很多的问题,甚至有的问题她还没想好,但就是很享受这种一对一答疑的过程,尤其是解答者还非常博学多识,但莫里亚蒂说了让她去睡觉,泰莎想让自己新的监护人觉得自己是个乖小孩,只好点点头,说了句晚安后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她估计自己今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过去四年的生活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如这两天令她感到新奇,她的大脑一整天都被多巴胺控制着情绪。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还在床上滚来滚去。

    第二天一早,泰莎被闹钟吵醒的,她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昨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后爬起来上了个闹钟,她一边努力的把自己从床上撕下来,一边赞叹昨晚的英明行动。

    泰莎花了半个小时洗漱,收拾书本,当她备齐书包下楼的时候,二楼的门还是关着的,门外扔了一张纸,上面写着“m”,但在这单词上还画了红圈和斜杠,就像一个禁止吸烟的标识。

    泰莎抹了一下字迹开头的地方,有墨迹被她抹花了。

    这张字条是刚写不久的,这意味着二楼的这位教授天亮才休息。真难为莫里亚蒂留字条的过程中还换了只红笔。

    泰莎看看纸又看看紧闭的门,从书包里翻出一支笔,在背面写了个不加料的“m!”后又把纸顺着门缝塞了回去,然后轻手轻脚的下楼出门,昨天那个壮硕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她了,但是老爷车不在,昨晚他才接到的新任务——带着泰莎认识从家到学校的公共交通。

    泰莎感觉看着他有种莫名的愉悦,但这种基于凝视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在路上试图和司机先生搭话,意外的发现比起莫里亚蒂,从这位司机先生这获得一些问题的答案容易很多。

    比如她只是浅浅的问了一下“你是吉姆的专职司机吗?”而这个男人不仅回答了是与不是,还提了一句自己的上岗时间,最后还一脸讳莫如深的低声对她说:“你运气真好,那可是位风头正盛的大人物。”

    可这是在公共巴士上。

    泰莎在他回答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最后这句话让她觉得尴尬,她现在已经不想问别的了。如果司机先生说的话她能听见,那么从他的嘴到泰莎的耳的距离为半径绘制一个圆,至少在这个圆范围内的人都能听到。

    泰莎刚才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人,没看到谁有什么特殊的动作,最多就是看他俩一眼,很正常的反应。

    周围的乘客大抵是认为这个成年男性只是在哄小孩,泰莎低下头,眼睛看地,不做回应也不再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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