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新学校并不远,转学生也很常见,只不过在期末转学的是少数,学校的班主任本来还有些担心泰莎是否适应,是否跟得上课,不过显然她担心的方向有点偏。

    泰莎入学的第一周,无论是课上提问还是作业都完成的很好,但老师发现她不太喜欢主动与别的孩子交流,课上需要分组的时候她总是等着,看最后哪个组缺人再去补空,而进了小组的泰莎反而能和其他小组员正常相处,一起把老师布置的课堂任务完成,质量还很出色。

    为了能让泰莎更快的融入,老师特地多表扬了她及她所在的小组几次,泰莎也变得抢手起来,但她依旧不主动,依旧是等。

    课间的泰莎会掏出她带的数学习题来做,这是莫里亚蒂给她留的家庭作业,并没有很难,是和亚洲同年级的小孩一样的难度,不一样的是他并不会每天检查,而是布置好数量之后,给了泰莎一个月的限期。

    至于泰莎是选择每天写点儿,还是最后三天创造奇迹,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就和杜伦大学里他名下那群眼神清澈的大学生肝DDL一样,对吧?

    还有一件事,那个有着健壮胸肌的司机先生,在带这泰莎认了一周的路后,死于一顿海鲜大餐导致的下消化道血。

    莫里亚蒂和她说起这事的时候正好周末的午后,他正窝在沙发上和泰莎玩大富翁。外面的天气越来越热了,还总是下那些短暂却汹涌的阵雨,完全不适合出门的天气。莫里亚蒂的面前堆着一大堆游戏纸币,而泰莎被他耍的手里只剩仨瓜俩枣。

    “我真是感到遗憾。”莫里亚蒂瘪着嘴,边说边摇头,语气中的遗憾倒是听着有几分生动,眼里是一丁点遗憾都没有。

    泰莎愣了几秒,不知怎么的想起那句“大人物”,她悄悄地深呼吸了一下,“是的,令人难过的事。”

    “你好像挺喜欢他的,如果我没记错?他的确挺会哄小孩。”

    莫里亚蒂轻飘飘的问,他扔着骰子走着棋子,仿佛只是在随口一问,半晌没听到回音,才抬起眼看向泰莎,“不想说可以不说。”

    反正人已经死了,说也没用。

    “没有。”轮到泰莎扔骰子,她纠结了一下用词,说:“我喜欢他的金发和他的肌肉。”她终于摇到一个好事件,从莫里亚蒂面前那堆游戏币中拿回几张。

    莫里亚蒂挑眉,随手拿起几张论文废纸稿卷成筒,敲了泰莎的脑袋。

    泰莎在这所小学读完了二年级期末的一个月和三年级,然后就又转学了三次,在新的学校读完四年级后,又在另一个新学校读完了五年级,最后一年莫里亚蒂甚至带泰莎回到了自己位于达勒姆的老巢(泰莎心里这样称呼的),在那里的一所社区小学完成了自己的小学学业。

    每一次都是刚习惯后,又会被莫里亚蒂强行带出舒适圈。对此泰莎刚开始不适应,也不开心,她用过眼泪攻势,用过旷课来抗议,但被莫里亚蒂一句话就顶回去了。

    他说,只要泰莎乖乖按照安排上完小学,就能知道当年自己家惨案的真相。

    这句话很管用,它唤起了泰莎不敢去回忆的一些美好场景,很少,因为当时她也才三岁,但是很珍贵。这么久以来,她其实一直感觉心里有一小团火在持续的烧着,只是孤儿院老师的关怀和莫里亚蒂的收养与教导,使她不断地“火里抽薪”,怕烫到周围人。

    直到莫里亚蒂这次扬了一把尘。

    小火苗有点控制不住的粉尘爆燃。

    后来泰莎不再有怨言,按照安排去不同的学校,学习也很认真,所有教过她的老师都觉得这是个文静聪明的乖乖女,她甚至愿意主动去和班上那些内向孤僻的孩子交朋友。

    莫里亚蒂给泰莎布置的课程也在增加,除数学外,他还让她读历史,从不同时期、不同国家的历史中找相似的事件;让她读莎翁戏剧,主要是《哈姆雷特》,让她参加小学的剧社,而他每个学年都会亲自去看汇报演出;还找了个人教泰莎一些综合格斗技巧,只不过泰莎目前还是打基础的程度。

    顺便一说,这次找的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1989年六月,泰莎小学毕业了,她最近在等待一件事,毕业那天她问起有关自己家的案件,莫里亚蒂却答非所问地告诉她,要多留意奇怪的鸟儿。

    七月,一只叼着信件的猫头鹰落在泰莎卧室的窗前。

    泰莎拿过信件,粗略的看了个开头,第一反应就想团吧团吧扔了,但手中羊皮纸粗糙的质感,信封上考究的火漆和信件正文很明显的手写字,还有窗外大白天离巢的明显训练有素的猫头鹰,让她觉得如果是个玩笑也未免太正式了些,时刻对万事万物抱有质疑的态度也是理性思维的重点,包括自己的第一反应的判断。

    泰莎又看向猫头鹰,想着也许这就是奇怪的鸟?她拿着信去找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最近在写论文,他身为大学教授,经常会参与一些课题的研究,这对他来说还好,毕竟这也算是本行之一,脑子里的知识货真价实。但要命的是六、七月份也是毕业季,他最近还得帮学生改论文。

    这使得他很暴躁,有点类似于“完美的我怎么能教出写出这种东西的学生”的心情。

    这几年一到六、七月份,英国乃至整个西欧的犯罪率都下降了。

    泰莎走到莫里亚蒂的屋子前,门是敞开的,但她还是敲了敲。

    莫里亚蒂似乎等一个休息的借口等很久了,听到敲门立刻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一副正经的睿智长者模样,“请进。”

    泰莎朝他挥了挥手中的信,“吉姆,我收到一封信,内容看起来像是恶作剧,但......”她深吸一口气,“但是用的是真实的羊皮纸,并非现代工艺染黄做旧;信封上的火漆我扣下来一块用打火机烧了一下,没有塑料的味道,有点松香,应该是虫蜡和松脂做的天然火漆蜡;信封上和正文里的字迹都是手写的,而且从流畅程度来看,对方写这些东西至少有四五十年时间了,并且最能说服我的一点是......”泰莎停顿了一下,这样似乎能让接下来的内容显得正式。

    “这信是一只灰林鸮送来的,而灰林鸮虹膜颜色深,是典型的夜行猫头鹰。”

    但现在是英国时间上午11点。

    莫里亚蒂听完她的分析之后,拍了几下手以示奖励,示意泰莎坐到书桌对面,接过她的信纸,一边看一边轻声地说:“你是个巫师,泰莎。”

    他停住了,似乎是在整理措辞,让自己的语言变得委婉,并且用很温柔的眼神安抚泰莎,但紧接着说的话却十分的直白。

    “杀害你家人的人,也是一个巫师。”

    泰莎眼睛睁大了,她感觉自己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为了加强对身体的控制,她咬住了自己下嘴唇里侧的肉,并且挺直了腰。

    莫里亚蒂等了一会,接着说:“我知道告诉你这些对你来说很残酷,但我认为你有知情权。你这几年应该能猜到我有些小的‘兴趣爱好’。”

    兴趣爱好让他说的很是隐晦,但泰莎明白他的意思,她这几年一直在猜测他是不是哪个嘿帮的教父。

    “凶手在巫师群体中被叫做‘神秘人’,而他的追随者叫他‘黑魔王’,是个血统主义的宣扬者,八年前他被打败了,这是我...能查到的信息。”

    莫里亚蒂在停顿的时候伸展开双手手指,并且做了个往下延伸动作,那意思是他的手下人。

    泰莎沉默了很久,她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却没开口的兴致,莫里亚蒂也不说话,静静地陪着她消化这些真实。

    天气很热,屋里开了空调,外头有蝉“嗞哇——”的鸣叫着,室外机也在轰鸣,但泰莎依旧觉得耳边空洞的过分,也可能空洞的不止耳边。

    “所以,他就像是Hitler。”半晌,泰莎轻轻的问,但她没力气把音调修饰成疑问句。

    “没那么庞大,可能像是一个嘿帮。”

    “像你一样?”

    莫里亚蒂愣了一下,然后被这个类比逗笑了,也或许是想用些笑容缓解一下泰莎低落的情绪,他摇摇头纠正一些理念上的错误:“我可没有要这世界上只留下O型血的人。”

    泰莎听完他的话,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要去屠龙的勇士,并且也是以此为目标努力往上爬,现在发现自的家人原来只是恶龙经过时吐息下的炮灰,而她是勇者的背景板。

    “吉姆,我应该去读魔法学校吗?”她试图从导师这里得到一些指点,来驱散自己心里的雾。

    今天的莫里亚蒂格外的温和,他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一板巧克力,掰下一块伸手塞进泰莎嘴里,看小姑娘腮帮子鼓起一块,不再咬自己的下嘴唇,才看着她的眼睛,柔声地说:

    “我教你的一切东西,都是有意义的。”

    然后又伸手把泰莎脸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去霍格沃茨吧。既然魔法是你的天赋,那是你应得的。”

    感受到巧克力慢慢化在舌尖的香气,泰莎点点头,她从莫里亚蒂的书桌上拿过纸笔,开始写回信:

    尊敬的邓布利多校长/麦格副校长:

    我很惊讶于收到一封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此前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一位巫师,也完全没接触过魔法,但我非常开心!这是我小时候幻想过的梦!同时我也很担忧,我完全不知道通知书上说的东西可以在哪里买。

    我是个被人收养的孤儿,而我的监护人也完全不知道,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些指引。

    期待您的回信

    PS:但愿这不是一个愚弄我的恶作剧。

    你既兴奋又担忧的泰莎·里德尔

    泰莎在回信中装作一个完全不知道魔法的孩子,她感觉应该任何好人都不会喜欢有黑色势力背景的人,因此隐去了莫里亚蒂和她说的他此前查到世界上有巫师的这回事。当然,莫里亚蒂也正希望她这样写。

    窗外那只灰林鸮等了很久了,困得睁不开眼睛,等泰莎把信递给它的时候,它也没要吃的,直接抄起信就飞走了。

    霍格沃茨校长室里

    邓布利多正在一边看即将入学的小巫师们的回信,一边和分院帽聊天,这是他在假期余额不足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入学通知一般是城堡根据准入之书自动发出去,而回信才是校长会看的。

    一般会写回信的小巫师都是麻瓜家庭出身的,看着他们回信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对魔法好奇和激动,就像作者看读者留言一样快乐,让他这个一辈子教书育人的教师非常欣慰。

    他甚至经常会和分院帽单凭回信的语气和出错的单词打赌小巫师入学后的学院归属。

    反正和分院帽打赌不像和米勒娃打赌那样会输金加隆。

    邓布利多一封一封的看,把需要接引的小巫师名字记下来,再按照住址的远近分配给教授们和海格。

    “嗯哼,这个字迹工整,也没有错别字,我猜是个拉文......”落款的姓氏让邓布利多的声音停住了,他眨了眨眼,只是微微有些干涩,不至于到花的程度。

    “里德尔?”

    分院帽听见了邓布利多疑惑地低语,裂开它当做嘴的口子马后炮道:“哈,我猜这是个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没接分院帽的话,皱着眉思考着什么,也许......

    半晌,他挥了挥魔杖,一张新的羊皮纸飘到他面前,一旁的羽毛笔也来到他手边就位。邓布利多捏着笔,却迟迟没想好该如何写开头。

    分院帽“看出”他的犹豫,说道:“不必踌躇,两年前的那个年轻人也进了与你我的推测相反的格兰芬多。”

    “谢谢,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一个优秀的孩子,.的成绩很不错。”

    邓布利多的笔尖悬在羊皮纸上,划划停停,才最终将笔尖落在纸上。

    这是一封没有开头称谓的信,邓布利多也没写落款,同两年前那封难产了很久才寄出去的信一样。

    好久,邓布利多才写完,并且在信里附上了几张空白的纸。

    福克斯帮他送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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