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寸头，很专业嘛。”洪小野笑着说。
    只见寸头带着顶高高的厨师帽，扇风的手势十分娴熟，看火小了，赶紧吩咐俩小弟填碳，一边扇风，一边大手一挥，把一大把羊肉串翻过面来，又抓起一把调料粉哗啦啦洒在串上，比小吃街专门烤串的摊儿还要专业。
    动作太过于夸张，引得周围过路人纷纷侧目。
    俩小弟齐声吆喝着，“里边请里边坐啊，内蒙新鲜羊肉，现烤现吃！假一赔十，保准您吃得放心，吃得开心！”
    肉串整整齐齐在烤架上摊开，一个个被烤的滋滋冒油，边缘焦焦脆脆的，看得洪小野垂涎欲滴。
    小弟一号见状，十分“懂事”地递过来一串，“青嫂，来，尝尝！”
    香喷喷的肉香直往洪小野鼻子里钻。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洪小野接过，象征性吹了两下，就急不可耐地把肉串塞进嘴里，然后轻轻一抽，轻松把签子整个抽了出来，大块的羊肉就这样留在了她的嘴里。
    嘶，好烫！
    洪小野嘶哈着，蠕动唇舌尽情品味着刚出炉的羊肉串。
    鲜嫩多汁，满口留香。
    小弟二号接过空签子，又递来一串，“青嫂，尝尝我烤的，保准比他烤的好吃！”
    “啊哈，这还有区别呐？”洪小野乐呵呵接过。
    “那当然，大哥烤的最好吃，我第二，他么，勉强凑合。”说着，不屑地看着小弟一号。
    小弟一号刚准备骂回去，就听寸头吩咐他把烤串端进屋去，只好狠狠瞪了一眼小弟二号，不甘心地进屋了。
    洪小野被这俩活宝逗的直乐。
    “别说，你手艺确实比他好！”
    洪小野吃的满足，把空签子扔给小弟二号，笑着进了屋。
    哑叔正在收拾刚吃完的一桌，见洪小野来了，立马笑着迎上来。
    “哑叔，最近都好吧。”
    哑叔点点头，啊啊地指着正在后厨洗碗的小弟一号，又指了指门口忙着烤串的两个人，比了两个大拇指。
    洪小野会意，哑叔是对这三个人很满意。
    他们真的帮了不少忙，因为有他们热情张罗，这家原本只做早餐的小店，生意才会这样火爆，更因为有他们的帮忙，哑叔才能顾好每一个来消费的客人，小店口碑才会越来越好。
    之前商量的是每餐过后留一个帮忙就成，看着架势，每天都是三个人齐上阵啊。
    这样以“帮忙”的名义干活，总不是长久之计。
    是时候该跟他们谈谈发工资的事情了。
    但洪小野现在还顾不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半夜十二点半，陈青岱总算从手术台上下来了。
    连续几十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他现在脑子是木的，全身的血肉都被抽干，只剩一层皮囊在勉强撑着。
    “青岱，洗个澡，快回去休息吧。明天的门诊我安排其他人，你睡饱了直接来病房。”
    主任看他脸色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
    陈青岱勉强撑起一个笑，摇摇头，“没事，主任，明天门诊我还是照常。”
    “陈医生，咱能别这么卷吗？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活啊！”刘亮又开始贫嘴，“跟你这种卷王一个科室，主任的眼里怎么可能还有别人？每年的优秀还轮得着我们吗？”
    主任瞪他，“刘亮你小子皮又痒了。”
    陈医生带的实习生也跟着说：“师兄，你就别硬撑了，该休息就休息，你连着跟了好几台手术了，再累到像上次一样病倒，我们可就崩溃了啊。”
    今天科室所有的手术陈医生全程跟着，带着实习生们旁观，在关键处加以提醒，虽然没有上手，但丝毫不比真正操作的人轻松。
    他们每个人也就一两台手术，这都累得不行，更何况一直在手术室的陈医生。
    陈青岱无奈笑笑，叹了口气，“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好。”背过身去，由实习生帮他脱下手术服。
    “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但我休假期间的门诊都是大家帮我顶上的，按规矩，我也得还回来。”
    见他们还要劝，陈青岱干脆把手一摊，岔开话题，
    “诶，你们谁行行好，先帮我处理处理伤啊？”
    “哎，你啊！”主任知道劝不动他，摇着头走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散去，把给陈医生处理伤的重任交给了刘亮。
    “你认真弄啊，我们陈医生这双金贵的手如果被你毁了，你小子十只手剁下来也不够赔的。”
    刘亮：……
    陈青岱手上的纱布终于被揭了下来。一双手捂了这么长时间，显得比之前更加惨白。
    红肿的手背基本上都消肿了。只是左手起水泡的地方，不可避免留下了一块硬币大小的疤。
    那伤疤颜色暗沉，凹凸不平，横在手背中央，十分显眼。
    “啧啧，这么好看一双手，可惜啊。”刘亮一般感叹，一边给陈青岱手上涂药膏。
    “手么，能用就行。”
    陈青岱动了动长时间僵直的手指，功能完全没影响，就是握拳的时候手背皮肤绷得有些发紧，过些时候自然恢复如常。
    至于那块疤，陈青岱毫不在意。
    但有人却很在意。
    当洪小野拎着饭盒出现在诊室门口时，面对着门口而坐的刘亮一抬眼就看见了她，特别“识趣儿”地撤退了。
    扔下处理了一半的左手伤口……
    “反正绷带都给你解了，你自己右手就能给左手上药，我就不帮忙了哈。”
    说完就没影了。
    陈青岱无语，只能用还不太利索的右手给左手涂药。
    他背对着门，一门心思涂药，没察觉到后边有人。
    一阵阵饭香突然袭来。
    这都下半夜了，哪儿来的饭香。
    少吃一顿晚饭而已，还饿出幻觉来了？
    陈青岱其实早就饿过劲了，可闻着这香喷喷的味道，肚子居然咕咕两声……
    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振奋精神”，更要命的是，伴随着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他又放了一个冗长的屁……
    还拐着弯……
    陈青岱暗自庆幸，幸好刘亮那小子不靠谱先走了，不然这动静……就刘亮那个大嘴巴，第二天全科，额，不对，是全医院都得知道，他陈青岱放了个会拐弯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