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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怪异邪说

    花朝蝶骨案的模仿犯狡猾凶狠,他不仅在万众面前辱没皇威,还敢写下血书挑衅裴砚舟。
    这般狂妄之徒,居然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吉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死了多久了,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她想到敞开的院门,凶手杀害阿丹堂而皇之地逃脱了,难不成两人是同伙?
    裴砚舟翻开死者的眼皮,瞳孔涣散,脸色苍白发青,开始浮现轻微的尸斑。
    “他至少死了十个时辰,也就是轰炸府衙回来不久就丧命了。”
    裴砚舟掰过他下巴察看颈侧和前胸,“死者右颈部有处纵向刀伤,伤口略浅,不足以致命。此外心脏处也有道刀伤,切口宽约半寸,失血较多。”
    随后裴砚舟抬起他左手,“死者左手腕有处长约一寸的刀口,深可见骨,这处创伤应该是致命伤,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裴砚舟微微皱眉,又抬起他右手翻看,“死者甲缝里有灰黑色的火药粉末,右手虎口处有撕裂伤,手掌和指缝里残留大量血迹。”
    钟朔顺着裴砚舟的手势,看到尸身右侧有把五寸长的匕首,他提着刀柄将匕首拎起来,刀尖上的血液已然凝固。
    “大人,从刀口来看,正是留下致命伤的凶器。”
    吉祥服过清心丹忍住晕眩,从死者血肉模糊的右手掌,一眼看出那道细长切口。
    “大人,你看他右手食指有划伤痕迹,那封血书就是他写的吧。”
    吉祥在屋里没有找到纸张,她从床褥上撕下布条,按在死者右手食指拓下指纹。
    “没错,死者指纹和血书上的一致,就是那个凶手阿丹!莫非他背后还有指使的主谋,为了脱罪将他杀害了?”
    裴砚舟看着布条上的血色指纹,眼底蕴藏深沉暗涌:“单从尸体的伤势来看,他是自尽身亡。”
    “自尽?”吉祥和钟朔异口同声地反问,两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吉祥指着尸体左手腕,“若说自尽,这处伤口足以要他的命。可他颈部和心脏处还有两处刀伤,人都有畏惧疼痛的本能,死者何必虐杀自己?”
    说话间,罗志远带手下赶来了,他们看到尸体身下血流成河,心里皆是一惊。
    罗志远快步走到床前,目眦欲裂瞪着死者:“他就是你要找的模仿犯,昨日轰炸府衙的嚣张狂徒?”
    裴砚舟没应声,翻过死者右手背,罗志远看到他指甲缝里的火药粉末,恨得咬牙切齿。
    “那又是谁杀了他?这帮狂徒居然是合伙作案?裴砚舟,连你也不敢确定吗!”
    这也将意味着,刑部费尽周折找到的嫌犯只是个小卒子,他背后还有更阴险的主谋。
    那就太可怕了,整个燕安城都难得太平。
    也不怪罗志远有此疑问,吉祥和钟朔都不敢相信,死者若是畏罪自尽,还有其他了断的法子,何苦给自己下狠手呢?
    裴砚舟当着众人的面,继续之前的推断。
    “死者自残身亡看似不合常理,但若他一心求死,也并非不能做到。你们来看,死者右颈这处刀口是从上至下的斜切伤,这是他平躺下来后,划伤颈部尝试自尽的第一刀。”
    “他使不上力气转而刺向心脏,但胸腔有肋骨阻挡难以致命,于是他割伤左手腕。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未见抵抗痕迹,三处刀伤均为切口平整,反之若是遇袭身亡,死者挣扎时刀口也会随之改变,不可能如此整齐。”
    钟朔首先被说服了,再次审视那些刀伤:“大人说得不错,死者生前没有丝毫抵抗,特别是他颈部这处刀伤,上浅下深,只可能是自己施力所致。”
    钟朔是用惯刀剑的练家子,他都认同裴砚舟的推断,罗志远也无从反驳。
    吉祥静下心来,回想从院外走进来,一路上都没看到打斗痕迹。死者若是被他人所害,室内流了这么多血,那人逃离时必定会留下血脚印。
    但她什么都没发现,阿丹确实是自尽身亡。
    “莫非他这是畏罪自尽?轰炸府衙一时痛快,却也知道逃脱无望,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也不肯做阶下囚?”
    如果阿丹就是那个偏执的凶手,他很容易走极端,自尽逃避追捕也能说得通。
    毕竟轰炸府衙,算是他生命中最疯狂的事了,可是那封血书又该如何解释?
    这个疑问,吉祥碍于众人在场没有追问。
    罗志远派人去把仵作请来,虽然他也觉得裴砚舟所言有理,该走的章程却不能免。
    其实他巴不得凶手畏罪自尽,又怕凶手还有同伙再闯祸端,心里火烧火燎焦躁难安。
    “裴砚舟,明日你再去燕南作坊查查吧,我回头就把公函给你送去。”
    裴砚舟略一颔首,将阿丹的尸体留给罗志远,带着吉祥和钟朔走了出去。
    平时无人问津的小院,如今里外都是衙门差爷,左邻右舍的街坊凑过来看热闹,都想知道那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丹的死讯是瞒不住的,刑部仵作赶来那一刻,他的尸体也将暴露于人前。
    裴砚舟没急着离开,面容温和走向那群街坊,随手指向阿丹的住处。
    “请问住在那里的人,平时和诸位有来往吗?”
    婆娘们好奇得抓心挠肺,正想找人打听几句呢,眼前这位俊俏官爷看着就好相与,她们都乐意与他多说几句。
    “这位大人,您可真是问对人了,这巷子里每家每户咱们都熟,就这个外来户古怪得很。他每天早出晚归不知忙活什么,见到咱们都懒得打招呼,没大没小目中无人。”
    裴砚舟和吉祥碰个眼神,阿丹惯于独来独往,这些街坊怕是也没多少了解。
    果然,吉祥顺势追问几句,那些婆娘连他姓甚名谁,老家哪里都不晓得。
    “姑娘啊,那小子到底犯啥事儿了?他成天偷偷摸摸的,该不是当贼被抓了吧?”
    婆娘们提心吊胆,庆幸自己时刻在家守着,没让那蟊贼顺手牵羊。
    吉祥看了眼裴砚舟,见他点头才道:“那人已经死了,自尽身亡。”
    婆娘们瞠目结舌都愣住了,有人怕沾晦气嫌弃唾骂,有人拍着胸口祈求老天保佑。
    有几个胆大的婆娘伸长脖子往院里张望,讳莫如深地压低声音。
    “我就说他脑子有病吧,一到晚上神神叨叨的,对着窗户喊打喊杀,还说他要回来报仇,杀光你们。”
    吉祥心中诧异,匆忙追问:“大娘,这都是你亲眼所见吗?他跟谁说要报仇啊?”
    那婆娘胆颤心惊地东张西望,朝吉祥招手让她靠近些,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我就住他隔壁看得可清楚了,窗外哪有人啊,他那是被鬼附身中邪了!哎哟,他死了可别来祸害咱们,我这就去庙里烧炷香,求个护身符保平安……”
    恐怖的氛围像瘟疫迅速蔓延,婆娘们没心思再啰嗦,结伴跑去烧香拜佛了。
    吉祥将那婆娘的话转述给裴砚舟,两人相视无言,谁也没想到还有这种荒唐的理由。
    阿丹真是被鬼附身犯下那些罪行吗?那么他也是被鬼魂操控,才会残忍狠绝地自行了断?
    裴砚舟回到驿馆拿到刑部公函,吉祥和钟朔都没歇脚,立马又要赶往燕南作坊。
    他们刚走出驿馆,就见魏平策马奔来,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魏平跃下马背在裴砚舟脸上睃巡,看到大人仅受轻伤这才放心。
    他回京听说府衙被炸成废墟,心如火焚赶回驿馆,眼看吉祥和钟朔都平安无事,松口气向裴砚舟禀报,说他找到了阿丹的家人。
    裴砚舟心里百味杂陈,只得见一见他的家人。
    那对穿着体面的老夫妻,满头华发,面容憔悴,颤巍巍地扶着马车走过来。
    “大人,您找到我家丹青了吗?他在哪儿啊?”
    吉祥上前搀扶泪眼汪汪的大娘,头一次尝到有口难言的滋味。
    “二位请随我来。”裴砚舟带他们回到屋里坐下,亲自为夫妻俩奉上茶水。
    魏平向裴砚舟介绍,阿丹本名叫万丹青,其父是坞县当地的教书先生,其母是书画名家石道子的堂妹。
    阿丹就曾拜在石道子门下学画,家里也给他定下门当户对的亲事,两年前他却执意退婚进京,从此与家人失去联络。
    万家夫妻到处寻找儿子的下落,因此魏平带着那幅画像拜访当地书画名家,很快就有人认出那是石道子的外甥。
    魏平没费多少波折说服万家夫妻随他进京,却没料到还是迟了一步。
    裴砚舟等夫妻俩情绪平稳下来,拿来阿丹用人皮制作的皮影人偶:“请教二位,这是否坞陵画派的没骨画法?”
    夫妻俩认出那是儿子的画法,万丹青的父亲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是丹青画的,他钩勒笔法略重不及几位师兄挥洒自如。这孩子从小就要强,两年前被他师父当众说几句,一气之下退婚离家出走了。”
    谁从小到大没挨过长辈训斥,就为这点小事一走就是两年?万丹青此人确是偏执,但也不至于变成无法无天的末路狂徒。
    裴砚舟转念想到:“他那几位师兄也在京城吗?”
    夫妻俩茫然摇头,裴砚舟拿来纸笔递给万父,“您还记得他师兄的名字吗?能记起谁,都请您写下来。”
    万父心有疑惑但也没有推辞,唰唰几笔写下印象深刻的名字。
    “对了,他有两位师兄曾在京城作画谋生,丹青会不会来投靠他们?”
    “哦?是哪两位师兄?”裴砚舟看着万父标出林简和袁随遇的名字,拿给魏平吩咐他去打探。
    吉祥想到阿丹的街坊说过,他每晚都发誓要报仇,他的仇人应该也在京城。
    “不知他和师兄交情如何?他来京城之前,和谁闹过矛盾吗?”
    万母沉思回想:“丹青心胸宽广,是个极重义气的孩子,他尊师重教,从没跟师兄们红过脸,也没见他跟谁闹过矛盾。”
    做父母的都觉得自己孩子最好,哪哪都挑不出毛病。
    吉祥提醒道:“可他被师父训几句就离家出走了两年。”
    这怎么看都不像心胸宽广。
    万母面露尴尬:“这事儿我也觉得奇怪,丹青从未忤逆过他师父,况且我们还是亲戚,他着实不该跟他师父翻脸。”
    万父叹气:“丹青走了以后,他师父也时常自责,这次原本要跟我们一起来的,我怕那小子又犯浑,先把他带回去给他师父认个错。”
    万母哽咽点头:“他一个人在外头吃了不少苦,以后会学着懂事的。”
    夫妻俩按捺不住对儿子的思念,不停追问万丹青的下落。
    长痛不如短痛,裴砚舟沉声告诉他们实情。
    “二位请冷静下来听我说,衙门在永乐坊的某处民宅发现一具尸体,死者化名阿丹目前身份存疑,还需亲人确认他的真实身份。”
    吉祥早有防备扶住痛哭失声的万母,万父两眼发直呼吸紊乱,哆嗦着嘴唇落下泪来:“我们先去认尸吧,或许不是他,不会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是知晓阿丹犯下的恶行,余生都将在愧疚中度过。
    裴砚舟派人送夫妻俩去刑部认尸,他揉了揉酸涨的眉心靠坐在圈椅上。
    案件尚未最终告破,那封血书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斩落下来。
    如果阿丹背后还有主使,又会是谁?今日准备“送”给他的厚礼,又在何处?
    吉祥看他疲惫的样子,走过去帮他按摩额角:“大人又不是铁打的,先歇会儿吧,稍后再去燕南作坊。”
    她温柔的触碰让他身心舒适,周身萦绕着他熟悉的芬芳,只想拥抱她感受片刻宁静。
    可他停不下来,闭上眼睛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藏于暗处的阴影像乌云笼罩在头顶,如若无法冲破,恐将永无宁日。
    “走吧,我不累。”裴砚舟握着吉祥的手,看到她的笑容已觉安慰。
    “大人,大人……”钟朔惊慌失措闯进来,手里又拿着一封血书,“外面有辆绑满蒺藜火球的马车,这封信,车夫要求您亲自过目。”
    吉祥愕然:“阿丹都已经死了,这又是谁写的血书?大人你不能出去,以免中计!”
    裴砚舟打开那封血书,眼底闪过一丝异动,转瞬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毫不迟疑地夺门而去,步履坚定走向那辆即将引爆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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