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朝辉升

    第四章朝辉升

    启辰元年正月廿三

    在凤音城最高的山巅,我行了五拜三叩拜天礼,而后独自进入山顶的凤鸣阁,祭拜了轩辕家的先祖。捧起祭坛上新做的鸽血红凤凰玉玺,缓步走出阁外,端立于门口新铺的白玉阶梯之上。我身上穿的是凤音最好的绣工为我加急所制的金色广袖长裙,裙摆上绘着火红的凤,长长的艳丽的凤尾一直拖到身后,头上戴着一顶纷繁华丽的冠,冠的正中放置着一块宝石,那是一颗冉冉升起的红色朝阳,朝阳中嵌着闪烁盈盈蓝光的星。是的,这是由我和予辰的本命石所制。

    门口的侍卫适时点燃了十六挂鲜红的鞭炮,响彻云霄的爆炸声驱散一切厄运。炮声落,钟鼓鸣,文武百官在阁前的广场上汇集,礼官宣读了予辰为我所写的登基诏书。一缕朝阳突破云层,在山顶落下一层辉光,我看着东方刚刚升起的日出,千百人在我脚下俯首,我终于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

    之后的事就简单些,颁布新律即可,内容大致如下:

    改国号为“玉渊”,定年号为“启辰”,不再称王,尊轩辕羽字辉烁为新君;尊其夫柳予辰字安平为君后,废除三宫六院,不纳妃,不选秀,为免劳民伤财,亦不大兴土木建宫殿,君主一家建府而居。

    定“柳学”为治国思想,选官制度仍实行科举制,治国则改宰相制为“合倡制”,即由一个五人所组成的合倡院代替原来的宰相进行决策谏议,有且仅有这五人为正一品,每届任期八年,最多连任一次,而国主则凌驾于合倡院其他人之上具有最终决定权。另设四部,即吏部、军部、监部、法部,各部主事为从一品。

    废除同性别不能通婚的制度,赋予坤泽、中庸与乾元同等的参加科举,为官,从商,和离,继承的权利。

    先前玄霜国拓跋锐的所有皇族亲眷,有人命在身的处死,无罪的直系亲属流放至开采本命石的滨砌城,旁系亲属贬为庶人,改为别姓,终身禁止为官。至于前朝官员,彻查履历,有罪的定罪,无罪的三品以上官员撤官,可重新参加科举再次入仕,三品以下官员视情况进行平调。

    因为内容很多,仪式时并未念出,只需我将崭新的玉玺印在律令上即可,雕着凤凰的玉玺头一次使用,奠定了我玉渊千秋万代的基石。

    颁律后,举行了予辰的册封大典,他穿着正红色的长袍,下摆绣着金色的凰,头戴一金冠,嵌着一块莹莹而绿的翡翠,形状似一片柳叶。他缓步走向阶上的我,我伸出手去接他,我曾说过,定会补他一个像样的婚礼,希望今日这个他能满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求同甘,也愿共苦。我定会不遗余力地做到,我紧握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了这山上的最高处。

    我们一同叩拜了我母亲,她如今已是尊贵的太后,我们跪在她面前,她身旁的礼官宣读了册封诏书,我们一同起身,起的急了些我头晕了一下差点摔倒,予辰眼疾手快地在袖子下撑住了我,我缓过神,示意他我没事,而后一同走了出去。

    仪式结束后,我们终于坐到了轿中,由轿夫扛着向山下走去,我长呼一口气,只过了二十天,我的伤还没好全,再加上一路奔波后又日日开会商定新政,身体更透支了,亏的是李叔给开的吊精神的药,我才能撑这么久。

    下山路上得以休息了一会儿,在山下的路上,我又提起精神和街上夹道欢迎的平民挥手致意,回头看到予辰也在身后的另一顶轿子中挥着手,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凤凰宫。

    这里是从前的凤音城议事厅,再溯源是几百年前一个诸侯的宫殿,因为一直在使用所以保存得还算完好,地方也够大,我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准备将其建成玉渊中枢处。

    在最大的主殿中,我坐上中心的主位,予辰坐在我身侧,头顶是新写的牌匾:启辰于辉。下级空置着五个位子,屋里站着百余人,说是文武百官,其实也就是熟悉的那些人而已,我宣布了第一届合倡院的人选。

    “范雁亭,骁勇善战;嵇含君,为官清廉;武敛容,刚正不阿;田崇信,足智多谋;轩辕炎,秉节持重。五人同任合倡院主事。”

    在这其中,武敛容是乾元,曾经的凤音城城主,我逃亡时受了他莫大的帮助,他是为数不多在拓跋锐的威逼下仍秉持公正法治的城主之一。田崇信则是中庸,旭日营的军师,跟我征战多年,心思灵巧,头脑聪明。本来我意欲让予辰进入合倡院的,毕竟我拒绝称王就是为了抬高他的地位,让他能更合理的从政。可他却说,他如今已经腻了权谋之术了,认为思想才是国之根本,决定继续深入研究平等之道并开班授课,我也就不再相劝,知道他也是为了我好,怕国家人心不稳,想通过这种方式帮我统一思想。

    至于四哥夫夫,他们回信说要四海为家继续从商,不愿入朝为官。五哥更是,说当官耽误他寻花问柳,三哥更希望和予辰一起授课,两人有种惺惺相惜的知遇感。我只好把二哥拉了出来巩固轩辕家的地位了,他反而很乐意,说他能成为史上第一个官至正一品的坤泽,放以前根本不敢想,反正他也不打算再婚,就在国事上好好耕耘,当我的左膀右臂。

    合倡院的人选定了后,剩下的官职和定罪事宜我们先前已商讨过,就由他们去安排,我则和予辰先行离去,回了秦府休息。

    虽然已经尽量精简,但回到府中时还是到了下午,日头已经偏西,我饿的前胸贴后背,疏桐和小齐两个人扛着我下了轿,赶紧把备好的饭食端了上来。

    我们如今住在我表弟秦野的府上,舅父当年得父亲提携,在老家扩地建府,现在是表弟主事,我家的新府才开始建,最近都住在他家里。

    不过,正式登基后就不好再住了,尽管我专心吃饭,但还是注意到秦野和他的妻子儿女都有些诚惶诚恐的样子。

    食毕,予辰麻烦李叔替我把脉,他无奈的摇摇头,说情况不好,我受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养还到处跑到处操心,再这么下去今年就得死。

    我正喝水,听他的话呛了一大口咳了半天,不至于吧,又要死了?

    予辰赶紧问他怎么办,他说,从今日起十天绝不能下床,按他的安排吃饭吃药,否则他就不再管我,任我去死吧。

    我赶忙答应,如今必须我安排的大事都安排好了,下面那些琐碎的事也够他们处理十天半月,暂时也用不着我。

    李叔这才骂骂咧咧的去开药了,我听他嘴里都是抱怨我不听话的。

    我冲予辰吐了吐舌,他捏了下我的鼻子,把我押到卧房去了。

    “没他说的那么严重,你别大惊小怪了。”我辩解道。

    “我觉得李大夫的话比你的可信点。”予辰斜睨我一眼,继续检查我背上的皮肉伤。

    “我现在可是一国之君啊,君无戏言的。”

    “得了吧,你就是宇宙之君照样撒谎面不改色。”他拿镜子给我看了看,背上的伤结的痂已经开始脱落,看起来留疤不是很深的样子,我很高兴。

    “呜呜呜,我的信誉这么差吗?”

    “以后好好表现吧,我再酌情处理。”

    “那你什么时候才让我见女儿啊,四哥到底在干嘛?从蓝城过来最慢也就十天了。”他给我裹上被子,我嘴还不停,抱怨四哥来的太慢。

    “人家还有自己的孩子要管呢,没听说苗竹病了吗?前几天已经启程啦。”

    “太好啦!”

    我正想蹦起来,却被早有预料的予辰一把按住,三下五除二把我裹在了被子里,命令我不许动。

    我心里美滋滋的,比登基更让我期待的是,我和予辰的女儿,会是什么可爱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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